洞外陽光燦爛,左側是一汪譚水。前面是一塊空地,右側,則是無窮無際的森林。歐陽宇打量着這小小的洞口,輕聲問道:“你在這裡住了多久了?”
歐陽宇問了好一陣,也沒有聽到回答。不由轉頭看向希狩。卻見他皺着眉頭,雙手抱頭,一副很是痛苦的樣子。
“你怎麼啦?”
歐陽宇問道。她關切的看着希狩的同時,心中暗暗想道:這小子雖然長得是真俊,可行爲太也古怪,而且極具危險性。我現在身懷功夫,完全可以自由來去啊,對,我找一個機會離開這裡。
希狩搖了搖頭,雙拳重重的在自己的腦門上打了兩拳。在砰砰的拳擊聲中,他喘着粗氣說道:“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看他一臉的痛苦,歐陽宇暗暗想道:難道,他經過了什麼事,導致失去了記憶。
一邊想,她一邊站起身來,慢慢向外面走去。歐陽宇從來便不是一個很溫柔很善良的人。看到這個漂亮少年現在如此難受,她絲毫沒有想到要用母性的愛去關懷他,而是想着,如果想平安的,誰也不傷害的離開這裡,此時便是良機!
她腳履從容的向外面走去,越走越快,轉眼就走出了五六十米。就在她心中剛剛鬆了半口氣時,忽然身後傳來一聲急急的吱吱聲,卻是那隻狐狸的聲音。
歐陽宇剛一愣,身後一陣風聲響過。她心中一凜,腳尖一點,飄飄然的向旁移開數米,剛一立定,便看到希狩神定氣閒的站在自己的前方。歐陽宇心中一驚:她自己的輕功已經很了得了,斷沒有想到,這個希狩的輕功還在自己之上!
希狩站在歐陽宇的前面,俊美的臉上陰沉沉的。他盯着歐陽宇,喝道:“你想逃麼?”
歐陽宇沒有想好怎麼回答,他又接着喝道:“你是我的女人,你居然敢逃離我?”
說到這裡,他那雙漆黑純淨之極的雙眼驀地一睜,歐陽宇清楚的看到,他那純淨的雙眼,忽然變得陰沉沉的,如同狂風亂舞的天空,帶着一種難言的暴虐和死氣。
歐陽宇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眼神變化可以如此的大。她嚇得倒退了一步。就在這時,希狩雙臂一張,張嘴尖嘯起來。隨着他的嘯聲一起,一股無形無質的風,從歐陽宇的四周捲起。轉眼間,歐陽宇便看到那狂風捲起地上的落葉和灰塵,旋轉着騰向高空。在落葉和灰塵凝成圍牆,四四方方的直升到足有十米高的時候,希狩的嘯聲更加淒厲起來。
在他如狼如虎的嘯聲中,歐陽宇驚恐的看到,自己眼前再也沒有了一絲陽光。無數的灰塵和落葉,凝成了一片堅硬的牆面,結結實實的向着天空繼續蔓延。它越升越高,歐陽宇頭頂的縫隙便越來越狹窄。轉眼間,歐陽宇的眼前,便只可以看到四面泥土和樹葉凝成的旋轉的牆面,以及頭頂上露出的小小的,不足一半米方圓的空間。
歐陽宇張大了小嘴,她心中的驚恐實在難以形容。一直以來,她以爲這世間頂了不起,也就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纔對自己有威脅。她斷沒有想到,希狩只憑一嘯一喝,自己便陷身在這種神秘而恐怕的圍牆內。
歐陽宇又嚇得倒退了一步,就在這時,耳際的嘯聲一變,變得錚錚有力起來。那嘯聲如同鼓點,每一下都敲打在歐陽宇的心口上。“錚!錚!錚!”歐陽宇緊緊的捂着胸口,她的心臟又是絞痛,又是悶慌,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牽扯着它,命令着它從自己的嗓口跳出。
這陣陣難以忍受的劇痛中,不到十秒鐘,歐陽宇便已經大汗淋漓,雙眼翻白。她在極度的驚慌中,也就沒有聽到,旋轉牆的外面,傳來的是狂風呼嘯,泥土翻飛,巨樹譁然倒地的砰然巨響。
也不知過了多久,歐陽宇尖叫一聲,碰地一聲,重重的栽倒一旁。
歐陽宇的尖叫聲傳到了希狩的耳中,彷彿被突然驚醒一聲,他先是一怔,接着,那狂亂陰霾的雙眼漸漸的轉爲清明。
慢慢的,希狩放下展開的雙臂。隨着他的手這一放,突然間,原本狂風亂卷,泥牆旋轉的景色驀地一清。天空清朗安靜得彷彿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的事。
希狩慢慢的走向歐陽宇。他徑直走到倒在地上,喘息不已,大汗淋漓的歐陽宇身邊。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盯視着她。希狩問道:“你還要離開嗎?”
他的聲音沙啞,雙眼中還透着一股狂亂。歐陽宇只對視了一眼,便不敢看下去。她別過頭,無力的問道:“你,你剛纔用的是法術嗎?”
希狩沒有回答,他彎下腰,一手扯起歐陽宇胸前的衣服。歐陽宇還沒有來得及動作,他把歐陽宇朝背後一甩,如同甩貨物一樣背在背上,轉身向石洞走去。
直到此刻,歐陽宇的心還在砰砰的亂跳個不休。同時,那種驚惶讓她四肢無力。她軟軟的趴在希狩的背上。望着希狩那張完美得讓人妒忌的臉,歐陽宇沙啞的問道:“你,很多人都會你這種法術嗎?”
希狩雖然不回答,她卻一點也不死心。在她看來,這個動作實在太重要了,要是自己的功夫歸根結究並不可靠的話,她得想法子改變策略。
希狩肩着歐陽宇走到石洞,他把歐陽宇重重的朝石桌上一甩。歐陽宇尖叫一聲,卻在落地時墜入一下溫暖的懷抱。卻是千鈞之際希狩又重新把她摟到了懷中。
看到希狩一瞬不瞬的盯視着自己,雙眼中閃過危險的怒潮和慾望。歐陽宇掙扎着坐起。她轉身過,背對着希狩,低低的說道:“你生什麼氣?誰叫你總是提那個什麼交配的字?”她輕輕的哽咽起來:“我只是一個弱女子,剛剛來到你這裡,你不但不能對我很好,讓人覺得安全,還老是讓我感覺你跟追趕我的什麼王子一個樣,我當然要走了。”
她聲音沙啞,含泣說出,卻在話中透出一股道不明的溫軟。這種自甘弱者的溫柔軟語,從這種絕色美人的口中說出。希狩渾身一震,瞬間只覺得,自己確實錯了,不但錯了,還是大錯特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