釺摟着歐陽宇,飛過湖面,越過島嶼,身形拐了幾下,歐陽宇再仔細看時,眼前的景色又成了熟悉的叢林山路。
她輕叫道:“我們出來了嗎?”
釺不好氣的輕哼道:“給希狩那傢伙發現了,我能不出來嗎?”
原來真的出來了?那他準備到哪裡去?
釺摟着歐陽宇朝叢林中掠去,不一會,兩人便到了山林深處。
一個小時後,兩人的前面出現一條小小的山道,釺把歐陽宇放在地上。微微俯身,伸手把她有點凌亂的衣服拂好,頭髮理順,釺才站起身指着前方笑道:“我們走吧。”
“去哪裡?”
對着歐陽宇好奇的目光,釺嘴角一彎,笑得頗爲狡黠:“先跟希狩捉一會迷藏再說。”
這樣笑着的釺,陽光透過樹葉,斑斑點點的照在他的臉上,使得那仙氣凌人的俊容,顯得真實了些。彷彿只是一個鄰家的男孩,不再那麼飄渺。
他這個笑容很能令人放鬆,不知不覺中,歐陽宇的心情也放鬆了,她輕聲笑道:“你跑得這麼快,希狩也能跟上不成?”
釺瞟了她一眼,說道:“尊者大人不是說過可以奴使禽獸嗎?以他的法力再加上這門法術,至少是方圓百里來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目光。”
他提步向前走去。走在這種崎嶇不平地山道上。釺地步履也從容優雅。似乎腳底下踩着石頭也罷。坑洞也罷。都對他毫無影響。
一邊走。釺一邊沉呤不語。
歐陽宇跟在他地身後。擡頭打量着濃密地樹林。時不時傳來地陣陣鳥鳴。感覺到風吹來時帶來地陣陣涼意。便也沒有怎麼說話。
兩人走了十幾分鍾後。便出了山林。步入了一條羊腸小道中。這羊腸小道左邊是筆直地。直入雲霄地山峰。右邊是山澗。整條小道只有一米來寬。彎彎曲曲地在山間盤旋着。也不知延伸到哪裡。
釺揹着雙手。仰頭欣賞了一會前方橫在山腰間地隱隱白雲。低頭又看向十多米深地山澗。好不悠然自得地模樣。
歐陽宇跟隨他地身後。聽着山間傳來地聲聲猿啼。眼見這山裡人煙稀少。山道漫長。不由說道:“走快點吧。我有點餓了。這山裡特荒涼。別在這裡過夜好不好?”
說話之際,她腳下一不小心的踩上了一片青苔,頓時腳下一滑,身子向前衝出半米,險險的向山澗間跌去。就在這時。她地腰間一緊。卻是釺扯着白布條,把她拉回了自己身邊。
釺停下腳步。伸手撫上歐陽宇嚇出一小汗的臉蛋,在她嫩滑地臉蛋上摸了摸。釺嘆息道:“怎麼得了,居然連個路也不會走。”
他收回手,伸手在額前搭了一個涼柵,朝前方望了望後,說道:“前方四十里處有一個小鎮,你既然不喜歡這裡,那我們走快點,到那裡過夜吧。”
當下,兩人的步速加快。
“歐陽宇,你從哪裡來的?”
啊?歐陽宇驚訝的看向釺。
釺揹負着手,緩步走在前面,徑自說道:“你不是這個世間地人,那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那個世界是什麼樣的?”
歐陽宇沉默着,她在猜測着,釺突然問出這樣的話有什麼意圖。自己要怎麼回答他纔好。
釺回頭朝她瞟了一眼,似看穿了她的想法,他笑了笑,又說道:“在我們這個世界啊,就算是小孩子,也不會連這樣的路也走不穩。這樣太危險了,會活得很艱難的。”
釺嘴角一揚,輕聲笑了起來:“不過,妖女大人這麼美,這點小毛病怕是沒有任何人會放在心上。我只是奇怪,你所在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居然會存在如你這麼美麗,皮膚這麼白皙,身上還有香味兒地女子。而如你這樣地女子,明明有一身功夫,卻在很多地方又笨手笨腳,難道你們那裡,不需要通過捕獵而獲得生存嗎?”
他的聲音是純粹地好奇。歐陽宇低下頭,認真的看着路。這路只有一米寬,又是久不見行人地,因此那一米的寬度中,有半數長着茂盛得足有一人高的草,另有半數便是青苔。她沒有功夫後,身體便顯得沉重,要是不看着路,她總擔心自己會一不小的滑向山澗,或者踩上了草叢中鑽出來的某種不知名的動物。
她走得如此認真,因此釺的話說了一會,她才一邊盯着路面,一邊小心的回道:“我那世界,已經不需要捕獵而求得生存了。啊。。。。。。”她驚叫着,避開一條從草叢中鑽出來的鮮紅的小蛇,急急的向釺一跳。
雙手抱着釺的脖子,雙腳盤在他的腰間,歐陽宇臉色剎白的望向那條全身鮮紅鮮紅,足有半米長,正彈着三角腦袋,對着自己頻頻吐着信子的蛇。她不是沒有見過蛇,甚至連夜路也走過許多次,可這種模樣,紅得這麼豔麗詭異的蛇,她還是第一次看到。
她甚至可以清楚的聞到蛇吐信子時,嘴時傳出的腥臭味。
她的雙手雙腳緊緊的纏着釺,那姿式實在是不堪入目。釺笑意盈盈的望着她,任她吊在自己的身上。
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雙眼只是看着歐陽宇,一點也不在意那離兩人只有米來遠,頻頻吐着信子,做着攻擊準備的紅蛇。
歐陽宇小臉慘白,她一眨不眨的與蛇對視着。她不敢移開視線,因爲她擔心自己只要一回頭,那蛇便會嗖地一彈,衝她咬上一口!
察覺到釺沒有動作,歐陽宇盯着紅蛇,急急的叫道:“釺,快走啊,我們快走啊!”
叫了一會,釺也沒有半點動作出來。
歐陽宇盯着那紅蛇,見它半曲着身子,頭昂得老高,信子一吐一吐的,卻始終沒有攻擊。不由心中一緩。這一緩,她馬上反應過來:釺會法術!他是一個高手!他絕不會怕蛇!他既然不怕,那我也可以不怕啊。
想到這裡,她終於鼓起勇氣,轉頭看向釺。
一回頭,她便對上釺笑意盈盈的雙眸。
他笑得很歡樂,很古怪。歐陽宇慢慢低頭,看了一會,才突然發現,自己這樣抱着他的肚子,雙腿纏在他的腰間,甚至還能感覺到他腰間的灼熱!
她的臉刷地一下變得通紅。
她反射性的準備跳下來,可是一回頭,看到那蛇還盤在原地,正緊緊的盯着自己吐着紅色的信子。便又不敢了:按照這個方位來看,自己只要一跳下,便是正正的跳到了蛇的腦袋前,直是送肉入蛇口啊。
左右爲難的歐陽宇漲紅着臉,恨恨的瞪着釺,雙手和雙腿卻在她瞪眼之際,纏得更緊些了。可她的越瞪得兇,釺便越是笑得歡快。歐陽宇鬱惱的收回怒意,努力的讓自己的眼睛溫柔起來:“釺,爲什麼不走了呢?快點離開這裡好不好?”
“不好!”釺果斷的答道:“我喜歡你這樣抱着我。”
他臉上的笑容直是燦爛得奪目,特意擺了擺自個兒垂在腿旁的雙手,釺笑眯眯的說道:“往常我每次抱宇,你都是一臉的不情不願。可是現在美麗的妖女大人卻心甘情願的抱着我,還抱得這麼緊,夾着我的姿態更是讓我感覺很舒服。這樣的機會很難得,我不離開!”
歐陽宇的臉黑了起來,她咬着脣,有點急有點惱的說道:“你!你準備站到什麼時候去?我,我大不了跳下來自己走!”
釺嘻嘻一笑,好不歡暢的揚眉說道:“你不敢的!豔蛇是天下毒蛇之王,它的蛇毒中混合着淫毒。是一種罕見的品種,嘻嘻,沒有想到走一條山路,也會遇到這種蛇。”
歐陽宇的小臉一陣青一陣白,片刻後,她忽然笑道:“不走也好,希狩說不定一會就會追上來了。”
她這話一出口,釺便是一怔,轉眼間,他眉頭微皺,微微側耳傾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