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犀的話讓走在前面的穆景言黑眸微暗,嘴角似乎勾着一絲若有似無的淺笑,白靈犀還沒有反應過來,竟然被穆景言一把扯進懷裡。
來不及掙扎,整個人被摔到了門板上。
鎦金的大門,上面凸起的硬物抵在白靈犀的整個後背上,腰上被一隻大手死死的禁錮住,傳來一陣窒息的疼。
“你還知道我們兩個住在一起。”
穆景言的聲音低沉,甚至帶着幾分的威脅,白靈犀皺眉,雙手抵在胸前用力的推着面前的男人,擡起頭,一臉無懼的迎上穆景言的視線。
“你把我弄疼了,放開我。”
腰上的大手像是一條鐵鏈,死死的勒着她,似乎只要再用力,就可以把她的腰給勒斷。
“團團是不是我的兒子!”
事到如今,穆景言的這個問題很顯然已經不是一個問題了。
白靈犀擰緊眉心,側頭不想看面前的穆景言,紅脣緊抿成了一道直線,沒有開口回答。
答案已經再明瞭不過,他就偏偏要聽她親口說。
“你不說,是想再給我生一個嗎?”
穆景言的嘴角詭異的一笑,在白靈犀詫異的視線中,身影再次逼近。
脣擦過她臉頰冰涼的肌膚,落在她敏感的耳側,呼出的呼吸都灼的人生疼。
白靈犀一個激靈,推着穆景言的手再次用力,側頭躲過他靠上來的脣,臉上卻不自覺的爬上一絲緋色。
這樣的穆景言,讓她無從招架。
“誰想生,你走開。”
白靈犀現在只想讓穆景言可以離自己遠一點,哪樣她才能安穩的呼吸,這麼近的距離,她感覺自己簡直是要被穆景言給逼死了。
“生不生,由不得你!”
穆景言邪魅的聲音幽幽的傳來,白靈犀的抵抗很顯然對於眼前的男人來說,根本沒有作用。
她似乎忘記了,她的一身拳腳都是穆景言親自教過的,甚至她的每一個動作,穆景言都再清楚不過。
幾乎白靈犀還沒有來得及動,穆景言就已經先她一步,制止了她的動作。
“看來還是我最瞭解你。”
扣住手腕命門的白靈犀白了臉,瞪着頭頂上的穆景言,眉心皺的死緊。
他們之間不知道是不是太瞭解了,還是穆景言天生就是克她的,遇到了穆景言,就像是貓遇到了刺蝟,無從下嘴。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白靈犀側頭,那股倔強從未變過。
“還不老實說嗎?團團就是我的兒子。”
穆景言肯定道,想到他有那麼一個可愛聰明的的兒子,是白靈犀爲他生下的,穆景言的眼底就有着抑制不住的喜悅。
那種喜悅讓他見到眼前的女人時,變的更加無比的激動。
“你藏了我兒子五年,讓我們父子不能相認,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
穆景言的身影寸寸逼近,白靈犀被逼的無路可退,只能冷臉拼命的側着頭,仍由穆景言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臉上。
“團團也是我的兒子。”
半晌,白靈犀不甘心道。
“沒我你能生出這麼優秀的兒子來嗎?”
白
靈犀驚恐的瞪大雙眼,不敢相信的看着頭頂一臉坦然的男人,簡直都被他的不要臉給城到了。
穆景言知道他在說什麼嗎?
“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白靈犀臉紅了個徹底,實在是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以前的穆景言對她來說是冷漠的難以接近,現在的穆景言是近的無法抗拒。
兩者讓她選擇的話,白靈犀竟然不知道要怎麼選。
“我再要臉,你是不是就要拐着我兒子跑了?”穆景言說着,抵着白靈犀的身子不由的用力,將她擠在牆避上更緊。
“爲什麼不告訴我,打掉那個孩子是爲了救團團。”
如果他知道這一切的話,或者她會比白靈犀還要決絕的做出選擇。
白靈犀的胸口傳來一陣撕裂的疼。
那個孩子同樣是她心底裡不能說的傷痛。
做爲母親,她一樣也疼愛她的另一個孩子,即使他還沒有出世,可是對她來說,同是她的孩子,沒有區別,她卻殘忍的拿了一個孩子的生命救另一個孩子的命,她這麼做根本不公平。
她知道自己做的很蠢,可是……她無從選擇。
或許對於打斷這個孩子來說,親眼看着團團在自己的面前死去,她更沒有辦法承受的是後者。
“你都知道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白靈犀的聲音硬嚥,眼眶被漲的通紅。
她能感覺到身前的穆景言呼吸一窒,將她的頭按進了自己的懷裡。
那一刻,白靈犀只到穆景言久違的心跳,很強烈,甚至帶着清楚的疼痛。
“是我不好,對不起!”
頭頂上傳穆景言低喃的聲音,很低沉,卻也很性感,伴着幾分的嘶啞,卻讓白靈犀原本包裹着結實的外衣在這一刻瞬間撕毀,崩裂,灰飛煙滅。
抱着穆景言的腰,那聲久久壓抑的痛苦,順着她的喉尖,一絲絲壓抑失傾瀉出來,然後是低低的哭泣。
修長的手指蜷縮成拳,死死的抓住穆景言胸前的衣服,力氣大的任由骨節泛着骨白,可怕的甚至帶着一絲猙獰。
矛盾,心痛,崩潰,壓抑。
那種以往被她壓在心底裡的傷痕,似乎因爲穆景言的一句‘對不起’而暴露在空氣中,毫無遮掩。
“是我不好,是我太蠢了,我沒有好好的保護你們,這些年讓你受了很多委屈。”
穆景言用力,將懷裡的女人死死的嵌進自己的懷裡,像是要把她給揉進自己的骨血裡,用力。
他有很多話要說,可是話哽在喉間,原來被硬生生的擋了回去。
他終究還是欠了自己最愛的那個人。
“爲什麼,爲什麼你不喜歡我,當年還要招惹我,爲什麼?”
白靈犀呆在穆景言的懷裡,聲音低低的傳來,更多的是抱怨和不甘。
這個問題,她困擾了太多年,也糾結了太多年,更痛苦了太多年。
她都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去面對這個男人,更不知道這些年她的堅守到底是爲了一個什麼。
“誰說不喜歡,喜歡,一直都很喜歡。”
就是因爲太喜歡了,他才更怕她會了解那個真正的自己。
穆景言的手背上,是因爲用力而突起的青筋。
因爲怕失去,所以他才小心翼翼,因爲太喜歡,所以他纔不知所措,對她無所適從。
他們都在小心翼翼的靠近,卻不知道爲什麼中間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隔了厚厚的硬板。
“你騙我,你根本喜歡的不是,是她對不對,你想要的是那些你需要的名利地位,你明明不喜歡我,爲什麼還要騙我。”
她被這個騙局騙了太多年了,等她聽到穆景言不止一次否認這個答案時,白靈犀想到的,卻全是不相信。
“你真傻,那些名利地位根本不值得讓我刻意去接近你。”
他只是不知道要怎麼接近,不知道理由,找不到自己可以直接喜歡她的藉口……或許是從一開始,都是他們自己以爲差了。
似乎此時所有的話都變的那麼蒼白,解釋也很無力。
穆景言用力的抱住懷裡的女人,任由他在自己的懷裡痛哭。
這一刻,做爲一個男人,能給一個女人的,似乎只有一個結實溫暖的懷抱。
世界上總有那麼一些人,明明嚴謹,卻總會做出一些連自己都找不到答案的事情。
例如當年抱着江若晴憤憤離開的穆景言……
例如當年倉皇離開的白靈犀……
或許還有無意插入他們三個人之間的江若晴……
第二天一早!
按照雷家祖輩傳下來的老規矩,做爲子孫,每天都要給家主請安。
這是一個小輩對於家主最基本的尊敬。
一身冷沉的雷老爺子,由雷池推着輪椅緩緩出現,那雙發黃的眼睛,每一道視線掃過的時候,都帶着銳利無比的視線。
“今天人都到齊了。”
雷老爺子沉聲道,白靈犀站在穆景言的身旁,皺眉看着那個明明垂老卻高高在上的雷老爺子,紅脣淡抿着。
“老爺,大少奶奶還沒有來。”
雷池低着頭,冷聲回道。
白靈犀雖然不知道說的是誰,但看了一眼站在雷井月身旁的莫紫瀲,很明顯那個大少奶奶說的不是她。
難道雷家還有其它少奶奶?
白靈犀做爲半個孫媳婦,只不過做了樣子給老爺子倒了杯茶。
到是莫紫瀲和雷井月,還真是實打是的跪地磕頭。
白靈犀都覺得,這個雷家是不是瘋了,都什麼年代了,竟然還讓人每天給他們磕頭,難道還當自己是皇帝不成了。
“她?”
雷老爺子聲音低沉,雖然已經年邁,雙腿沒有辦法行走,可是臉上的精神抖擻明顯比他們這些年輕人還好。
白靈犀不自覺的好奇,這個雷老爺子做爲一個外姓人,到底是怎麼一步步爬上雷家家主這個位置的,更何況那些人竟然還會真的聽他這個外姓人來指揮。
“老爺,大少奶奶來了。”、
隨着外面有人進入來報,一道明晃的身影,在衆人期待不解的身影中款款而來。
白靈犀擡頭,看着緩緩走近的中年女人,雍容華貴,帶着淡淡的優雅,舉手投足都泄露了那份從容和尊貴。
一時愣在原地,爲什麼這個人的長相……似曾相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