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重傷還未痊癒,就被寧紀這一股腦的一頓狠敲,打的那是一個眼冒金星直喊救命。
只不過唐擎蒼這個腹黑公子現在正忙着看好戲,看的不亦樂乎,哪裡還會管醫生的死活,反正他知道,就算寧紀往死裡打,也打不死醫生,畢竟買賣不成仁義在。
“要死了,要死了,少俠手下留情啊。”醫生被打的抱頭鼠竄,但不曾還手。
寧紀打的氣喘吁吁,這破凳子怎麼看打人都疼不到哪裡去,可每次揮動的時候,卻格外消耗力氣,誰讓這傢伙的材料實在驚人,用來當防彈衣的話,怕是真能刀槍不入。
“這是收個利息,老子今天告訴你,小白鼠特麼也是會逆襲的!”寧紀一邊穿着粗氣,一邊說狠話,他實在是揮不動這破玩意了。
亂打一通之後,寧紀心頭的那股惡氣也算是發泄了一點,如果不給點顏色看看,天知道這個無恥庸醫還要幹出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來。
“我走了,再見。”寧紀丟下一句話,就離開了唐門,直奔酒店而去。
寧紀走後,醫生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揉了揉身上剛剛被親密接觸的部位,深深的出了口氣,這一頓打,可不是隨便誰都抗的下來的。
看完戲的唐擎蒼雖然一臉的意猶未盡,但還是瞥了醫生一眼,淡淡道:“就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還沒到無法還手的地步吧。”
唐擎蒼是什麼人,對手下這幾名愛將的能力瞭若指掌,醫生明顯是放水了的。
醫生苦笑了一聲,只有腦殘才樂意捱打:“還他那一刀罷了。”
這個時候,寧紀已經走在回家的路上了,雖然拒絕了唐門送他的好意,但順手撈一輛車代步還是必要的,一輛車對唐門來說,又算的了什麼。
寧紀一刻都不停的回到酒店,雖然建叔和唐擎蒼言之鑿鑿,但事關重大,他不得不用自己的眼睛確認之後,再得出結論。
推開包房大門的時候,寧紀的心裡多少還有些忐忑,畢竟要他去懷疑一個曾不顧一切捨命相救的女人,真的非常困難。
包房裡靜悄悄的,就像沒有人住似的,但當寧紀正準備到房間裡去一看究竟時,一股香氣卻迎面撲來,這股香氣裡,帶着一種叫人快要沉醉的氣息,完美的女人味。
被一干食古不化的老醫師圍了足足一個禮拜,早就噁心的不行了,好不容易聞到了女人香,這飢渴的感覺,就像是剛剛去戈壁灘旅遊了一遭似的。
寧紀還沒從這無比享受的感覺裡回過神來,就被撞了一個滿懷,香氣有如把寧紀推進了一口大染缸裡,叫他整個人都開始神兜兜了。
“你終於回來了寧紀,我好害怕。”一個女人的聲音從懷中飄了出來。
寧紀這才緩過神來,這才一個禮拜沒聞女人香,就已經變成餓狼似的了,那些做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和尚,那是得有多大的定力,雖然這年代得道高僧可不多。
“萱萱,你怎麼……”寧紀突然感覺很不習慣,男人果然天生就很賤,平時習慣了被冷眼相對,現在突然變熱情了一點,卻開始不習慣了。
“嗯?我怎麼了?”萱萱擡起頭,那雙美麗的眼睛,彷彿一眼就可以看穿寧紀所有的念頭,一直看到寧紀的心坎裡似的。
“沒……沒什麼,就是突然這麼熱情,我有些不適應了?”寧紀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弄得好像自己就是個小雛鳥似的。
“那你還是喜歡我對你冷淡一點嗎?好吧。”萱萱突然把臉一拉,女人變臉速度快那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不過寧紀是沒想到居然可以這麼快。
猛地又這麼冷淡,寧紀纔有種習慣的感覺,被萱萱這麼突然的一鬧,寧紀已經把本來想要試探一下的想法全部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
“你的手怎麼這麼冷,是生病了嗎?”寧紀碰到萱萱的手,卻好像碰到一塊冰似的,寧紀的腦子裡本能的彈出來一個想法,難不成萱萱腎虧了?
萱萱把手抽了回去,然後淡淡道:“沒有生病,只是有點不舒服而已,你不要擔心。”
寧紀點點頭,女人的身體天生就是個非常奇妙的存在,既然萱萱自己都說沒什麼問題了,那寧紀也不便再繼續追問下去,否則就顯得太磨嘰了。
只是,萱萱突然變得這麼溫順,就像是一隻乖乖貓似的,讓寧紀還是有種非常不習慣的感覺,那個冷言冷語的萱萱,好像一下子從寧紀身邊蒸發了似的。
“喝點什麼嗎?一個禮拜不見你,跑到哪裡去鬼混了?”萱萱的言語,越來越像一個小妻子的模樣了,這種情態,寧紀已經不知道多久沒從萱萱身上瞧見了。
而且,這個萱萱居然會關心寧紀的去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刮哪門子的風,還是萱萱中了哪門子的邪,至少寧紀想不通。
“我能去哪鬼混啊,我這是去幹了一些正經事。”突然被萱萱追問去向,寧紀怎麼可能習慣,只能像當初對林薇彙報行蹤時似的說話。
可這麼一來,寧紀卻又想到了可能已經身在F國的林薇,讓她獨自去F國,是寧紀最大的失誤,當時應該無論如何都要把她給留下來的,哪怕暴力一點。而且恩格爾那邊,估計也只要寧紀的一句話,延期去視察,根本算不了什麼事情。
但世上畢竟沒有如果,也沒的後悔藥吃,之後寧紀無論怎麼轟炸林薇的電話,都是毫無意外的處於關機狀態,而且幾乎所有通訊手段都被停用了,形同人間蒸發。
寧紀只能在心裡默默嘆上一口氣,這件事也只能從長計議了。想到從長計議,寧紀又猛地想起了建叔的那一番話,這才擡起頭看向身前的萱萱。
無論寧紀怎麼看,都覺得她就是萱萱,畢竟長得是一模一樣的,如果真要說有區別,那也只能歸於性格上,可寧紀沒有失憶的經歷,也無法判斷這種事情是否可能發生。
“你個沒正經的還能幹正事,我纔不信呢,快說,喝點什麼,看你嘴脣都幹了。”萱萱掩嘴笑了笑,那模樣,簡直是媚態萬千,哪個男人可以把持得住。
乖巧版的萱萱,讓寧紀心裡情不自禁的升起一絲親切感,比起驕傲的林薇,潑辣的曹婉,大姐姐型的樑夢琪,還有清純可人的夏彤,唯獨只有萱萱,纔是最貼近實際的那種女朋友,給人一種有血有肉的感覺。
看着眼前的這個女人,寧紀的心一下子軟了,可能只是她一時抽風,也可能是她受了刺激之後性格正在慢慢的恢復,雖然寧紀解釋不了,但這個感覺,非常好。
“水就可以了。”寧紀自個都沒察覺到嘴脣有些發乾。
萱萱點點頭,起身去給寧紀倒水,越來越有個體貼型的女朋友的感覺了。
萱萱一個轉身,寧紀恰好看到她的側臉,有些蒼白的皮膚下雖然有那麼一點點紅暈,但就算沒學過醫,寧紀也看的出萱萱現在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
自己不在的這一個禮拜裡,萱萱不僅瘦了一點,臉色也難看了不少,難道她有所隱瞞?在寧紀不在的這一個禮拜裡還發生了其他事情?
寧紀起身,輕手輕腳的想偷偷摸進廚房,畢竟他已經好久沒碰過女人了。
“老老實實在沙發上坐着,又在打什麼壞主意?”萱萱一邊在泡茶,一邊不知道在給寧紀泡茶,這種高級套房裡,是有高級袋裝茶葉的。
寧紀一愣,他自問現在的身手也算不錯,就算萱萱是個警察,也不會這麼快就察覺吧,況且寧紀纔剛剛起身走了不到五步。
寧紀心裡頓時咯噔一下,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頓時涌上心口,萱萱似乎真的有些古怪了,以前從未發現,但迷局中的人,只要被點撥一下,就會幡然醒悟。
‘啊,沒什麼,我就是起來活動活動,屁股疼。”寧紀傻笑了一聲,但心中的那個謎團,卻像是一張原本被揉在一起的紙巾,然後丟在水裡,化成了千絲萬縷。
不一會,萱萱就端着茶杯走出來了,就算是臉上的笑容,寧紀看着都有種生硬的感覺,好像她壓根就不是發自心底的在笑。
難道建叔說的都是真的?寧紀的一顆心頓時墜入谷底,剛纔那些自我安慰似想法,徹底的煙消雲散,因爲他自己甚至都開始慢慢嘗試去接受這個事實了。
“你盯着我看幹嘛,我臉上有花嗎?”萱萱瞪着寧紀,有些不滿。
寧紀皺了皺眉,又從頭到腳把萱萱給打量了一番,如果不排除是寧紀自己從未好好打量過萱萱的話,那他真的一點差別都看不出來,哪怕是孿生姐妹,也會有那麼一點出入吧。寧紀在大腦裡把一張張照片給調出來,然後將眼前的這個萱萱放在一起對比,可驚人的是,這臉部竟然近乎百分百吻合,連細微的差別都沒有。
既然從外貌無法得出結論,那就只能從其他方法入手了,萱萱身爲警察,肯定是有指紋或者血型存檔的,這種東西,絕對騙不了人。
寧紀先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接過茶杯,然後露出一張擔憂的模樣,道:“萱萱,你的臉色好難看,這樣下去不行的,要找個醫生看看。”
萱萱聞言,連忙搖頭拒絕了起來:“不要,我不喜歡去醫院,我討厭那裡的味道。”
萱萱那可憐巴巴的表情,讓寧紀光是看着都很不忍心強迫她,可是寧紀只能把心一橫,就算是錯,也得硬着頭皮錯到底吧。而且,萱萱何時開始厭惡醫院了?
“既然不喜歡那裡的味道,那我就請一個醫生上門服務,我認識幾個醫生很不錯的,而且也是你的老相識啊。”寧紀堅持道。
寧紀的堅持,讓萱萱有些煩躁了,眉頭在今天第一次皺了起來,很不開心的說道:“我說不要就不要,什麼老相識,不認識!”
寧紀心裡又是一頓,不認識?不認識王平?這個信息讓寧紀心中的疑團無疑又擴張了一圈,萱萱她連王平都記不得了?
“萱萱,我說的是王平啊,你不記得他了?”寧紀意外的問道。
萱萱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焦躁不安,雖然轉瞬即逝,但也逃不過寧紀的眼睛。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焦躁?難道是女人的生理期造成的?
“我記不太清了,你不要問我這種問題,我想多了會頭疼。”萱萱一隻手捂着太陽穴,慢慢坐了下來,臉上露出了一點點痛苦的表情。
這場景要是放在之前,估計寧紀會急的立刻向萱萱道歉,但是現在,寧紀心中已經基本有了結論,而且對於萱萱此刻的舉動,寧紀的心裡只是冷笑的態度。
但是,寧紀卻沒有表現出來,反而一臉關切的上前摟住了萱萱,道:“都是我的錯,又讓你費神去想那些記不清的事了,都怪我不好,萱萱,原諒我吧。”
萱萱點了點頭,然後乖順的靠着寧紀的肩膀,也不說話,似乎非常享受這種感覺似的。
寧紀趁機將萱萱白皙的小手握住,大拇指看似無心的劃過萱萱的手掌,但萱萱立刻機警的把手給抽了回去。
但寧紀的目的已經得逞了,他只是需要確認一下眼前這個萱萱手掌心的老繭,因爲寧紀記得非常清楚,萱萱是警察,所以手掌的虎口因爲經常用槍留下了不少老繭,雖然萱萱一直在想盡方法除掉它們,可老繭這東西和野草差不多,生命力特別旺盛。
但是,眼前的這個萱萱的掌心,卻光滑的有如美玉一樣,哪裡有經常用槍留下的老繭呢?
寧紀此刻的心情,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形容了,竭盡全力維護的女人,無比相信的女人,現在卻用血淋淋的事實告訴寧紀,這一切其實都是假的。
這種心理落差和衝擊,讓寧紀親身品嚐到了什麼叫做玩你沒商量。
謎團的突破口,終於讓寧紀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