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個冷麪的侍衛端進一盆溫水放在桌上,又端了三個小銀盆放在窗櫺木几上,他朝冥無戈略略行禮便退至門外。
冥無戈的墨瞳朝我看來,我瑟縮了一下,不敢看他。
“過來。”他聲音似乎沒有那麼冰冷。
我慢慢的朝他走去,順着他的指引,在梨木圓桌旁坐下。冥無戈的手朝我伸來,我愣愣道:“你要做什麼?”
他淡淡道:“爲你換藥。”
啊?我感到他已經開始解開我額上的繃帶,忙正襟危坐,心中卻驚異着他真是好心啊?竟然親自爲我換藥?我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天亮了,不是做夢?看來是真的!
忽然左額一痛,我禁不住‘哎呦’一聲,冥無戈似乎動作停了一下,我忙忍着不再叫痛。我看到冥無戈扔下帶着我的血跡的繃帶,絞起棉布覆向我的額頭,溫熱的感覺散開來。
我心中不由的有些感激,看來這個人有時候舉止雖然無法理解,但是心地也不算壞啊!
眼前黑影過來,我看到那黑衣侍衛端了我換下繃帶的臉盆出去,原來冥無戈已經幫我換好藥了。
我擡頭看他,他已經轉身在窗櫺邊洗手,身前放着三個小小的銀盆,蒼天哪!那三個銀盆原來是爲他洗手準備的?難怪道長說他有潔癖啊,用得着嗎?洗那麼多遍?
隨即想到他這樣的人肯定認爲血很髒啊,當下懷着感恩的心對他說:“冥尊主,謝謝你爲我換紗布,麻煩你了。”
他看也不看我,只顧着以潔白的棉布擦拭着洗過三遍的手。我終於在這個時空體會到‘貴手’的含義了!
我等了一會兒,他終於放下擦手的潔白棉布,看了我一眼,卻極爲高傲道:“我現在,還不想要你的命。”
我頓時無語!慢慢站起來,忍住心中不快:“冥尊主,我真的是無意來這裡的……”
我見他轉了視線看向窗外的雪景,繼續在他身後道:“您看,你幫我換藥多麻煩啊,又髒了你的手,我想我還是回到情莊後院去住,這樣的話,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你這麼認爲?”他頭也未回道。
這麼好說話?我忙站到他身側,點頭道:“是啊。”
他展現出一抹如潔瑜般無暇的微笑:“不好。”
“你……”我忽然想到老道長,“冥尊主,你師父去哪裡了,我真的不知道!他說去相國寺了,你讓人去找找看啊!本來我想幫你去勸他的,可是我出不了情莊,正好你可以派人去!”
冥無戈淡淡的看着我:“他說去相國寺,那他就絕不會在相國寺。”
“什麼?你的意思是道長騙人?”
“他經常騙。”
我愣了愣,艱難的開口:“你的侍衛不是很厲害嗎?你既然知道他騙人,那你可以讓你的侍衛去找啊?你這麼厲害,怎麼不早派人跟蹤他?”
“除了他,這世上還沒有黯冥宮找不到的人,譬如你。”
“我?你是說,這兩個月……你一直知道我的行蹤?”我驚駭的開口。
果然,他輕輕點頭,不喜不怒。
“然後……你與道長的期限是兩個月,現在兩個月到了,你就來情莊守株待兔?”呸呸呸,我纔不是兔呢,可是……我真的是自己撞上來的?還撞破了額頭!我不禁無語問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