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氣東來?倒是個好詞。”尉遲宗下了一子,了空嘆了口氣。
“皇上贏了。”
皇上贏了一子。
尉遲宗覺得這個了空真是了得,讓他僅贏一子,還贏得這麼不着痕跡,便苦笑:“了空大師的棋果真是好棋。”
但凡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都喜歡一個詞:與民同樂。
尉遲宗也是如此,按理說皇上到寶相寺,該封寺戒嚴,可是偏偏的尉遲宗說了,不擾民,只佔了後禪房,前院仍舊照常上香。
尉遲宗與了空下完棋,便在禪院裡看那兩棵白色的扶桑,一陣風過,花瓣飄了下來,他正盯着那花瓣眉頭微蹙,這是不吉利之兆吧,突然地一聲輕叫,從院牆外傳過來,有侍衛立刻警戒,呼喝聲起,很快,他們帶進來一個人,尉遲宗一看,就愣住了:那是一個女子,一身紫衫,鬃有些鬆散,那白玉的銜珠的釵子也傾斜了,眼瞧着掉了下來,最美的是她那雙眼睛,彷彿受驚的小鹿,淚眼汪汪的,明顯受到了驚嚇,那會說話的眼神一下子抓住了尉遲宗的心,他上前一步,沉聲道:“怎麼回事?”
“皇上,發現可疑女子,怕是刺客。”一個侍衛沉聲道。
那沈公公從身後上前瞧了一眼,又瞧了一眼皇上,心裡有數,撇了撇嘴:“什麼刺客,可是發現兇器了?瞧着她連根針都拿不到的樣子,怎麼就成刺客了。”
尉遲宗也是微微點頭:“是呀,在調查清楚之前,不要亂下結論。”
“皇上,小女溫了,見過皇上……”說着要下拜,不過還被扯着,有些狼狽。
“你是什麼人?”
“溫了是城東人,今日來上香,因爲父母生了重病,想起來,心生悲涼,爲父母的身體擔心,所以,上完香後,才轉至這後院,發出悲聲,卻不想驚動皇上,民女真是該死。”溫了說完,淚就滴了下來,那淚一滴滴地落在紫綾裙上,彷彿開了一朵朵暗色的小花,她因爲害怕,肩膀不斷抖動,彷彿風雨中飄搖的小樹苗。
“你是城東人?”尉遲宗突然發問。
“回皇上,民女是城東人。”
紫氣東來?
尉遲宗腦子裡靈光一閃,他怔了一下,然後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喜悅:“難得你如此孝心,朕會派人去給你的父母瞧病,宮裡的太醫還是有些本事的。”
溫了立刻跪伏在地:“民女謝過皇上,皇上的大恩大德民女無以爲報,願來生做牛馬,以報君恩。”
“你當真想報恩?”
“千真萬確,民女真心願吾皇龍體安康,洪福齊天。”溫了頭伏地上,又感動又驚喜地,臉上表情更是生動,惹人生憐。
尉遲宗上前扯起了她的手,看着她絕色的容顏,情不自禁地道:“若要報恩,不必等到來世,即刻跟朕回宮,你可願意?’
溫了一愣,然後嬌羞一笑,粉頸低垂,聲若蚊鳴:“民女願意。”
“好,朕便封你爲紫微貴人,如何
?”
“民女謝主隆恩。”溫了要拜,卻被尉遲宗扯進了懷裡。
“無須謝恩。”尉遲宗聲音裡帶着溫柔,這女子比顧如煙還美上幾分,甚至直逼顧如塵,這讓他真是又驚又喜,再者,了空大師的預言她是自己的貴人,這真是意外之喜。
那些侍衛和沈公公早識趣地退下了。
尉遲宗望着懷中的美人,一時難以自抑,親了一口,溫了嚶嚀一羞,躲進了他的懷裡,惹得尉遲宗一陣大笑,彷彿年輕了十歲。
紫微貴人入宮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後宮各處,別人尚可,只是康嬪聞言直接摔碎了桌上的彩釉貓戲彩蝶花瓶,咬着牙:“好,真是好,這新人還未笑就又有更新的人了。”
她還記得那宴會後,尉遲宗就直接如幸了她,半醉半醒間,她還未覺得什麼,只是第二天,她把自己洗了差不多十遍,仍舊覺得噁心,想起那老男人腰間的肚皮都打褶皺了,她就有想將它扯平的衝動,不過,那之後,他倒是每天都寵幸她,不知道爲什麼,她也由開始的噁心,慢慢地變得有些習慣了,尤其看到其它嬪妃嫉妒的眼神,讓她更有一種莫名的滿足感,也許這就是人的虛榮心。
她知道自己只是虛榮而已,不可能愛上那個老男人,更何況她的賞賜還真不少,雖然在秦府的時候,自己的吃用不缺,可是身爲庶女,但凡有好地,都輪不到她,而這裡不一樣,她的賞賜都是她不曾擁有的,所以,這一刻,她非常的生氣。
如果沒有皇上的寵幸,賞賜,她在這個籠子一樣的地方呆着,還不如死了呢。
皇后也聽說了,當時她正在吃桂花糕,宮女報告她的時候,她只是手停頓了一下,然後仍舊將那桂花糕吞了進去:“來人,將我那對碧玉鐲子賞給紫微貴人,就說本宮恭喜她,讓她好生服侍皇上,有什麼需要的,跟本宮說就是。”
宮女去了。
不過很快就又回來了:“皇后娘娘,東西奴婢已送到了……”
她站在那裡有些猶豫。
“說。”
“皇上和紫微貴人沒有在後宮,聽紫微宮的宮女說,皇上帶着貴人去了浴清池。”
“哦,我當什麼,那裡也好,皇上難得還有那樣的心情。”說到這裡,她嘴角閃過一絲苦笑,睫毛半垂,有一絲傷心閃過。
那是他和皇上大婚後常去的地方,這麼多年了,他很少帶其它的妃子去哪裡,便是去,也會事先跟自己支會一聲,可是這一次沒有,看來這個紫微貴人,還真是不一般呢。
浴清池。
簾幕重重複重重,白玉圍成的池子,水色清澈見底,那十二生肖嘴裡吐出的清泉注入池中,尚冒着氤氳的霧氣,池邊有繁茂的花草,起到了屏風的作用。那淡淡的香氣,也讓人神清氣爽。
溫了纖白的玉足踏到純白的理石地面上,她嫌涼一下,又縮了回來,而身後的尉遲宗只着一件明黃的睡衫,胸膛還微微地敞着,上面細密的一層汗珠,
而溫了,她調皮地僅以一件薄薄有的紗外罩裹身,結果尉遲宗一見,剛剛熄滅的慾望又高漲起來,他的大手一扯,那可憐的薄紗如花瓣一樣,飄落到了池水中,而尉遲宗就把溫了放倒在這略帶涼意的理石地上,大手開始揉搓,而整個頭都埋在了溫了的胸前,開始吮吸起來,溫了的身上也開始往外冒汗,那汗珠帶着一絲香氣,這讓尉遲宗更加動情起來,他的舌頭在品嚐着前所未有的大餐,恨不得不吮遍她全身每一寸肌膚,更是恨自己爲什麼只有一條舌頭。
溫了迷醉着雙眸,手攀住尉遲宗的肩頭,在他伏下頭的那一刻,她突然睜開眼睛,眼底露出了得逞之色,嘴角一絲冷意,但逸出的卻是惑人的呻吟,這讓尉遲宗的動作不禁更加瘋癲。
香味,大多數人都喜歡,卻不知道,這香味有時候是一種誘餌,更是一種掩飾。
掩飾毒。
溫了知道自己全身的肌膚都有毒,但是一種慢性毒,尉遲宗只要出汗,便會順着汗毛孔慢慢地滲入他的肌膚,這是那天尉遲寰等人研究的結果,因爲四大家族的女人皇上都不會理的,再者,因爲顧如塵事件的發生,他對於飲食特別的講究,每次用餐,御膳房都會做一百多道菜,而他也會讓人每樣都嘗過,又只挑一兩樣吃,如果有人想下毒,真是不太可能。
可那些妃子送去的糕點湯品,他都不吃的。
所以,那毒得下得掩人耳目,還得慢性中毒,就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但是他們做到了。
將毒下在人的肌膚上,溫了知道自己若是在兩個月之內完成任務,自己就不會死,可是沒有想到事情這般順利,皇上竟然帶進宮的第一天,就與她這般,她當時還以爲他會讓自己先洗浴呢,那這一次就浪費了,可是他到底是男人。
尉遲宗終於安靜了下來,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死豬一樣躺在溫了的身上,溫了溫柔地給他擦汗,嘴裡輕聲道:“皇上,真是太棒了,臣妾無法承受呢。”
尉遲宗喘着粗氣:“棒的是你,朕好像又年輕了……你很好,朕重重有賞。”
溫了撲哧笑了:“臣妾不要賞賜,臣妾只要皇上開心就好。”
這一句話,害得尉遲宗差點再棒一次。
尉遲宗一連在浴清池呆了五天,所以五天未上朝。
劉昌也知道了這個溫了的事情,他深表懷疑,可是查了她的背景之後,又確實沒有問題,那不過是普通的一戶人家,夫妻都身體不好,開個小鋪子,賣米的,已經開了十幾年了,不是一天兩天來到這裡的,所以,這個溫了真的只是與皇上巧遇?
可是這個時候,任何反常的事情都該引起懷疑。
納蘭皇后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最後嘆了口氣,這個皇上若是不這般好色,也不會讓太子將權力都轉移了,鬧成這樣的結果。
她走到米蘭面前,伸手扯掉了一片葉子,在手裡揉來捻去,那綠色的汁液順着手指緩緩地流下,倒像是米蘭在泣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