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正是江南桃花開得最盛的時候,祁月國顧家的桃花最爲出彩。相傳顧家現任家主的前妻便是那天界的桃花仙下凡,所以顧家這些年的桃花總是開得最早,謝得最晚。
顧家世代習武,如今已是第七代,家主顧新武此時正在前廳接待貴賓。
觥籌交錯見,以爲身着寶藍色圓領袍的男子舉杯,修長的手指在杯壁上慢慢摩挲,“顧大人,再過三日便是我們與翾辰國定好的每年都要送去美女和親的日子。”
說罷將酒杯重力放於桌上,“今年可是輪到顧家了。”男子話音剛落,正在珠簾後面撫琴的女子忽然心中一驚。
琴絃‘噌’的一聲斷了,幾滴鮮紅的血滴濺在雪白的裙襬之上。
顧新武眉心緊蹙,“帶小姐回房。”然後起身對着方纔開口的男子恭敬的說道:“請太子殿下放心,三日後微臣定將顧家的女兒親手送上。”
男子聽後笑笑,一雙好看的丹鳳眼流光溢彩煞是好看,用手捻住一縷黑髮,驀地開口,“錯!”
顧新武聽後訝異的擡頭,“不是顧家的女兒,是你顧新武的女兒。”
說完男子又湊到顧新武近前,“聽聞顧如煙姑娘顏色無雙,自降生便有桃花般的香氣,顧大人莫要弄錯了纔是。”說完,男子用手細心的理了理圓領袍的下襬,起身離開,那樣子絲毫不將顧新武一家放在眼裡。
他正是祁月國的太子——祁沫。傳聞他降生後一連三日滿月,被譽爲大祥之兆,他七歲能詩,十歲便能隨着皇帝處理政事。並且生的比祁月國最美的女子都要美上幾分,祁月國上上下下都將他看作是祁月國的希望。或許在他手中,祁月國可以不再受翾辰國的壓制也有可能。
祁沫踩着穩穩的步子離開,身後跟着兩個面貌冷峻的侍衛,俱是世間難得的高手。忽然一陣風吹過,一片桃花瓣拂過祁沫的鼻尖,沒有人能看清楚祁沫是何時出手的,但是當他擡起手,食指和中指拈着的正是那片桃花瓣。
勾脣一笑,祁沫的笑容比那桃花還要豔上三分。
“都說顧家的桃花好,我若是不欣賞欣賞倒也是白來了。”祁沫自顧自的說完,便悠閒的在顧家四處遊走,忽然聽到一陣棍棒交錯打在身上的聲音,但是卻沒有聽到痛呼聲。
“有趣……”祁沫嘴角輕揚,循着聲音走去,他們三人腳步俱是很輕,並未引起別人的注意。
下人園
幾個老婦正拿着小孩手腕般粗的棍子對着一個骨瘦如材的人狠狠的打着,她穿着粗布衣裳,蜷縮成一團,緊緊的護住頭,疼的渾身抽搐,這是她捱了很多次打才總結出的經驗。
祁沫看着那團小小的身影,她很痛,但是卻不叫,也不躲,還知道護住重要的部位。聰明、堅強,不似其他嬌滴滴的女子。
“去查。”祁沫說完兩個字,便飄然離去。
“是!”身後不知何時又冒出一個黑衣人,他整個人就像是一團影子,若是他不出聲,根本不會有人發現他藏身何處。
出走顧家,祁沫伸手遮擋住太過刺眼的陽光,他還是喜歡黑夜一些,這陽光太過明亮,遮蓋不住陰暗的東西。
顧新武是什麼打算,祁沫一清二楚,但是沒有人可以算計他,就算是祁月國現在的國主也不可以,他自己的事情,向來容不得別人說三道四。
祁沫離開很久,顧新武纔回過神來,他明明一直微笑的,但是自己卻覺得如墜冰窟,太子殿下果然是太過可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