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收回失態的目光,望向衆人,似乎他們也沒有從季燏絕妙的劍法中回神,便大聲咳嗽一聲,然後道:“各位,請冷靜一下。你們都說對方殺害了自己的師父,但不知你們有什麼憑證,更何況,你們並沒有看見自己的師父,也就是說不能確定他們是否死亡,請諸位仔細查證,若是沒有真憑實據,請不要妄下斷論,傷了彼此的和氣。”
一言似乎切中要害,衆人紛紛望向自己的首領。接着又看看季燏。
季燏霸氣的站立在那裡,那強大的氣息似乎又讓他們不得不顧及。
思索再三,王客雲抱拳道:“多謝姑娘提醒,在下立即去查詢線索,若事實證明家師是他們所害,我定讓他們血債血還。”
石江冷道:“彼此彼此。”
珂兒大鬆一口氣,還好還好,暫時可以不要看見廝殺的場面,還有那噁心的血腥。她別過臉看向季燏,然後開心的笑笑。接着好像又想到了什麼,她沉思一會,問道:“有個疑惑,不知該不該問?”
王客雲客氣道:“姑娘請說。”
珂兒道:“剛纔你說令師身藏寶物,不知這寶物是什麼,爲何會讓你們聯想到他慘遭不測。”
王客雲一怔,沒有估計到珂兒會問道此事,他目光閃爍,有些顧及道:“這……”
石江冷笑道:“你怕什麼,這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除非你心裡有鬼。”
王客雲大聲道:“我王客雲心中坦蕩得很,只是……”
石江道:“只是什麼,不就是那一小塊的藏寶圖,有啥好掩藏的。”
珂兒一聽,心中不禁欣賞起這位直爽的漢子。
她道:“不知是不是近來傳的沸沸揚揚的藏寶圖。其實王大俠謹慎得是,正因爲天下皆知的事,才更應該好好隱藏,不過你們放心,我們對這份藏寶圖毫無興趣,對吧。”
珂兒笑着望向季燏,良久,季燏才冷哼一下。
王客雲尷尬道:“姑娘,讓你見笑了,在下就此告辭。”
珂兒微笑點頭,目送。
然後回過頭時,看見了季燏那張深思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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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天畔的晚霞,逐漸由絢麗而歸於平淡,淡淡的一抹斜陽,也消失於蒼翠的羣山後。
於是,在這寂靜的山道上吹着的夜風,便也開始有了些寒意。
月亮升了起來,從東方的山窪下面,漸漸升到山道旁的木葉林梢,風吹林木,樹影婆娑。
這裡是破廟,這個廟但特別的破,而且特別的小。
小而破的神龕裡,供着的好像是山神。外面的風吹的呼呼直響。雖然是夏天,但是夏天確是白天炎熱,晚上寒冷。若不是神案前已生起了火堆,珂兒恐怕已凍僵了。
風,從四面八方漏進來,火焰一直在閃動。
珂兒望着在火堆旁添柴的季燏,她突然覺得有一絲好笑,爲何他會取名季燏,燏有火,代表的是火光與熱情。然而,他的人卻比千年寒冰還要冷。
珂兒搓着手,嘟囔道:“若不是因爲碰見一羣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傢伙,我們現在應該在暖烘烘的客棧裡,吃着香噴噴的酒菜,就用不着在這裡忍凍捱餓了。”
季燏背對着她,看不見表情。
珂兒無奈的聳聳肩,她從懷中那塊晶瑩剔透的玉簫,出神的望着它,臉上盪漾着幸福甜蜜的笑容。
季燏轉過身,手中拿着剛烤好的野雞,正想要遞給珂兒時,突然停住了,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
珂兒擡起頭,望見季燏正看着她,趕緊收起玉簫,伸手接過烤雞。臉上帶着興奮的表情道:“烤好了!看起來好好吃哦。”
珂兒輕輕的咬一小口,嚼了嚼,滿臉笑
容讚歎道:“好好吃,比御膳房的好吃多了。”
季燏面無表情的轉過身,只是劍眉稍稍揚起。
珂兒幽幽道:“你說,那兩位大掌門是否真的死了。爲什麼會這樣,頤哥哥好心請他們來參加壽宴,沒想到卻惹來這麼多麻煩,頤哥哥要是知道了,肯定傷心死了。頤哥哥從小就心地善良,以前我送他一隻小鳥,後來小鳥死了,他差點就哭出來,爲此事還難過了好幾天。唉,真麻煩,爲什麼這些事會扯上寶藏呢?到底是誰在造謠生事,要是讓我抓到他一定讓他好看。”
烤雞的香氣一時間掩蓋住吹來的寒氣,卻又在一瞬間後被吹散。
身後傳來季燏冷漠的聲音,“你可以不要管這些事,好好會皇宮做你的公主。”
珂兒回過頭,白了他一眼道:“你說得倒輕鬆,現在那什麼寶藏可牽涉我坤國的國本,我身爲公主要是不管,豈不是讓人笑話。”
“後宮女流之輩,這種是也輪不到你管。”
珂兒反駁道:“女流之輩怎麼了,雖然我武功沒有你好,但是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這是責任,責任知道嗎,責任是不分男女的。”
季燏冷哼一聲,繼續往火裡添柴。
珂兒對着後背不悅的伸手比劃,然後氣呼呼道:“我就知道你瞧不起我,別以爲你背對着我就可以逃過本公主的法眼,一臉鄙視,一臉漠視,一定是這樣。哼,我堂堂的坤國公主一定說到做到,你等着!”
乾柴在火堆裡噼裡啪啦作響。小廟中風呼嘯而過。風聲穿谷,如怨如訴,四山之下,都像是彌濁着一種淒涼的寒意。
珂兒乖乖的蜷縮在季燏身後,眼神黯淡無光。
她幽幽道:“季燏,你是不是炎剎門的。”
季燏手中的完整的乾柴,一分爲二。
廟外突然一道人影閃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