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兄弟。”
克拉克坐在家門口的臺階上，他身後的房子幾乎已經成了廢墟，但託尼已經保證會出資幫他們進行重建。
他擡起頭對劉賀說，眼裡充斥着疲憊。
遠處，戴安娜、託尼、史蒂夫和漢考克在應付政府官員和報社記者。
在克拉克身邊坐下，劉賀微微搖頭，他拍了拍超人的肩膀：“沒什麼好謝的，也許就像菲奧拉說的吧，我就是個聖母。”“你知道，在遇到你之前，我根本沒有同伴。”克拉克深深地出了口氣，眉頭微皺，他看向天空，“佐德和他的軍隊讓我有一種找到了同類的感覺……即便我們站在對立面。”
“可很多人不能理解我。”劉賀微笑着，他也看向天空，兩個超人就那麼坐在臺階上，“甚至連我自己都有些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了。”
雲層飄過，劉賀突然坐直身子。
“也許我們能在地球上給佐德他們弄個自治區？”他興奮地說，“這樣我們就不用繼續戰鬥了！”
鋼鐵俠和超人這兩個超級英雄，都曾經給劉賀留下無比深刻的印象，也正是因爲他們，他纔會成爲一個英雄，而不是一個罪犯。
託尼現在已經不需要擔心了，但克拉克呢？
劉賀一直覺得克拉克並不想成爲一個超級英雄，他會成爲這個樣子，完全是已故的肯特先生對他的期望。
他活得太累了。
氪星毀滅，再無家園；眼睜睜看着養父死在眼前，明明自己有能力救下他；親手殺死佐德，殺死自己爲數不多的幾個同類。
這一切都太累了。
人們對他給予了太厚重的希望。
超人就該這樣，超人就該那樣。卻沒人想到，超人，也是人。
在經歷了那些事情之後，人們對自己的反對——遊行中，他們甚至不吝惜以最惡毒的話來詛咒他——劉賀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黑暗超人了，過去的他，公正，正義，無時無刻都在想着保護人民免受罪惡與黑暗的侵蝕。但現在，他意識到，也許保護世界並不需要保護所有人。
現在的劉賀可以爲了另一個種族的延續而犧牲成千上萬人，這放在過去簡直是不可思議的。
人類劣根性所帶來的惡果，就要來了。
站起身來，迎面而來的大風吹起克拉克的披風，紅色在劉賀眼前飄揚。
背景是一望無際的玉米田，軍方的武裝直升機和報社的直升機在上空盤旋，越來越多的人們聚集到這裡，超人的家。
甚至還有更多的超級英雄到來。
佐德將軍的到來不僅僅是對克拉克的威脅，更是對整個地球的威脅。
“我知道，你希望能幫助我們……我的意思是幫助他們，佐德和他的部下，整個氪星延續下去。”克拉克微微皺着眉，他看到露易絲在忙着應付很多的同行，“可爲什麼，喬治，你爲什麼會想幫他們？幫氪星？”
“這很奇怪，不是嗎？難道你不想讓氪星重生？”
劉賀倚靠在牆邊，他打了個哈欠，“即便我們不是一個種族，不是一個文明，但我們不應該存在隔閡。如果有可能，爲什麼不能讓世界上多出幾個超人呢？”
“我不是很懂，佐德和菲奧拉對我們來說都應該是敵人，你卻放走了後者。”克拉克突然轉身，他看向劉賀，“爲什麼？”
“你贏了佐德也放走了他，爲什麼？”劉賀笑笑，他不再說話。
“衣服很帥，兒子，”瑪莎手中託着剛剛從廢墟中搶救出來的東西——一家人的合照，克拉克小時候的日記和一些別的什麼。她真的很愛克拉克。
“我很抱歉，媽媽。”克拉克低垂着眼瞼，他擁抱瑪莎。
微微搖頭，瑪莎擠出一個微笑：“這些都是身外之物，克拉克，我們總能找到東西替代他們。你的朋友們幫助了我們，這已經足夠了不是嗎？喬治也盡力了。”“託尼會幫助你們的，女士。”劉賀站起來，他臉上涌出一絲歉意，“我本來想阻止他們破壞這裡的，但我辦不到，對不起。”
“不，這沒什麼，應該是我和克拉克對你們道謝纔是，小喬治。”瑪莎捏捏劉賀的臉蛋，“你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還沒有這麼高大，看上去還是個小孩子。”“事實上，那時候我才十六歲。”劉賀微微一笑。
瑪莎蹣跚着走下臺階，軍隊已經封鎖了這裡，對外宣稱只是外星飛船的降落地，所以不必擔心遠處的記者們想到什麼。
“佐德說，他正在找的東西能重建我的族人，媽媽。”克拉克看向她，他終於說了出來。
眉頭微皺，瑪莎看上去很累，她把東西放下，站直身子：“這算好事嗎？”
沉默了兩秒，克拉克低下頭：“我覺得他們可能不太樂意和我們共享這個世界。”
“遵從你自己所想的，克拉克，想想該怎麼做。”瑪莎走上來，再次擁抱克拉克，“很抱歉，作爲一個母親，我卻不能爲你提供些許的幫助。”
看着瑪莎忙前忙後，劉賀嘆了口氣。
他拍了拍克拉克的肩膀：“放寬心，別忘了這是什麼地方，佐德不會成功的。”“但我們將造成巨大的傷亡，喬治，無比巨大的傷亡。”克拉克略有些痛苦地坐下來，他抱着自己的頭，“也許開始我們就錯了，他們就該被殺死？！”
“我一直堅信，善良是會得到回報的，克拉克。”劉賀看向似乎和某個女記者達成了某種協議的託尼，他的視力好得足以看清一公里之外的他們在做些什麼，
“給他們一個機會，佐德要嘗試，就讓他嘗試吧，最後我會解決這一切的。”
“嘿！克拉克！喬治！”
戴安娜在很遠的地方朝他們揮手，這個距離普通人是絕對不能穿透一整塊玉米田看到她的，但劉賀和克拉克可以，
“我們晚上一起吃飯吧，就在這裡燒烤！”“好的，戴安娜，我讓赫敏和佩珀也過來！”劉賀迴應道。
“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克拉克看向劉賀，他猶豫了一下，說，
“在你的那個世界，會有這些事情發生嗎？”
“啊……我的那個世界啊……”劉賀閉上眼睛，他嘴角勾勒一絲微笑，“也許沒這麼精彩，但的確蠻安全的……那裡的中國有個詞，佛系。大概這個詞就能說明那個世界的狀態吧。”
“佛系？”克拉克重複了一遍這個生澀的詞語。
“是一種追求自己內心平和、淡然的活法和生活方式，很多人都是這種生活方式吧，因爲沒有什麼來自外界的危險。”劉賀解釋說，“也沒有超級英雄和超級罪犯……對孩子們來說，警察和消防隊員就是最好的守護神。”
“真是一個令人嚮往的世界。”克拉克笑着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