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莊瓊不由自主的往陰影處躲去,只露出兩隻眼看着那邊的情況,隱隱約約中,只見一個男人雙手放在身後被綁着,走在前面,而身後跟了兩個士兵。
那個男子邊走還邊罵着,一口一個小爺的,她認出了那人,可不就是盜聖北冥邪,這人膽還真肥,竟然敢去盜人家祖宗的牌位。
她又擡頭往那些人行去的方向看去,那是出宮的方向,看來慕修羽是打算放了這個替死鬼,不過也算這個慕修羽有點良心,知道陰寒香肯定不是北冥邪下的,倒也不算是濫殺無辜。
返回到太后宮殿的時候,出事了,作了一下午法事的那個道長瘋了,傅莊瓊趕到的時候,蒼寞也正從另外一邊趕來,兩人對視了一眼,一起往殿內跑去,而這時,那道長正連滾帶爬的從院裡衝出來,嚇的驚慌失措,一邊往後面看,一邊喊着有鬼,有鬼。
兩人立即往他所說的方向看去,燈籠朦朦朧朧的燈光中,一個黑色的影子一閃而過,只是一瞬間,便再也消失不見,但同時一股惡臭傳來。
因爲先前早有經驗,傅莊瓊立刻屏住呼吸,而蒼寞往前追了兩步,立刻從懷中掏出一包香粉,往方下黑影出沒的地方撒去。
已然太遲,黑影消失,而傅莊瓊驚訝的發現,香粉落地之處,地上不管是植物或者是石板且出現了腐蝕的跡象,她瞬間有些目瞪口呆,這種香她知道,極其惡毒的一種,相當於現代的硫酸,名曰‘硫酸香’。
正在她愣神的期間,餘光處瞥見那團黑影猛然向她逼近,觸不及防,傅莊瓊突然坐倒在地,眸孔放大,這時,她卻將黑影看的清清楚楚,眉頭當即皺起,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從懷中掏出一款防身的香粉猛然向那黑影撒去。
那黑影往下盾去,傅莊瓊低頭看去時,已然不見了那團黑影,而她方纔所撒的香粉此時全部落在了地上。
這時,蒼寞才趕緊走過來,扶起她問道:“王妃,沒事吧?”
她驚魂未定的搖搖頭,心中卻如同一團亂麻。
蒼寞上下觀察了一下她,除了臉色蒼白外,眼神有些呆滯,其他一切都好,他疑惑的問道:“王妃方纔有無聞到什麼氣味?”
話到此,傅莊瓊才突然反應過來,按照熊沙白的說法,但凡見到黑影,聞到那股惡臭,便會神志不清,可是剛纔那黑影離她如此之近,而且她也聞到了,那爲何一點不良的反應都沒有?
爲了證明確實是在正常,她轉過頭看着蒼寞,喚道:“蒼先生?”
他點點頭,剛想問些什麼。
而此時,突然傳來了整齊有力的腳步聲,緊接是一道聲音響起:“保護太后。”
於是太后所在的寢宮立馬被保護了起來,同時皇上慕修羽也已經趕到現場,立刻問道:“蒼先生,黑影可除去?”
蒼寞施了一禮回道:“皇上,邪物並未被除去,方纔在下瞧見了那隻黑影。”
“牛鼻子老道,竟然敢騙朕,人呢?”慕修羽怒了。
傅莊瓊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找方纔那個往宮門外衝去的那個道士,本以爲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跑了出去,沒想到他不但沒跑,還在原地直打轉,一邊轉着,一邊叫道:“我的腿呢,腿呢?”
他的道士帽子脫落在一旁,而他寬大的道服隨着動作上下起伏着,再往下看,他的那一雙腿明顯已經不見了。
對於這詭異的畫面,傅莊瓊明顯驚出了一身冷汗,她以爲是
她看錯了,但顯然,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這一幕,侍衛中甚至還有人發出了驚恐的叫聲。
慕修羽也是驚煞了一張俊臉,急忙命令道:“來人啊,把他給朕殺了!”
然而最爲詭異的是,即使沒有腿,那道士還在原地一邊蹦躂,一邊唸叨着,看到這滲人的面前,幾個侍衛已經舉起刀,就是不敢上前,一副嚇的不輕的模樣。
慕修羽當機立斷,沒有任何的猶豫,拿過一個侍衛的刀用力一拋,準確無誤的刺進了那個道長的胸膛。
血順着胸口滴落在地上,道長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而這時,蒼寞再次從懷中掏出一小截膏狀的香,吹亮火摺子,點燃,不稍片刻,香蔓延至整個庭院,而那位道長莫名其妙消失的腿卻在此時閃現。
慕修羽緊擰着一張俊臉走到蒼寞的面前問道:“蒼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蒼寞把香熄滅,又重新放在懷中道:“皇上,方纔進來時,是否聞到一股清淡的不知名的香氣?”
這麼一問,衆人想了一下紛紛點頭,但是由於剛纔情況緊急,進來的又匆忙,誰會在乎這股清淡的香?
因此並不爲人所注意,傅莊瓊倒是注意到了,但是因爲味道極淡,當時她並未多想。
蒼寞繼續道:“這種香可以令人產生實物暫且消失的幻覺,剛纔的那位道長喊的只是腿,所以給衆人的錯覺便是腿不見了,方纔在下點燃的香便是破解之法!”
聽到如此,慕修羽的臉色才稍微好看些,他立刻命令,把道長屍體帶下去處理。
而他繼續問道:“蒼先生可有徹底解決之法?”
蒼寞皺眉想了一會,搖搖頭,卻再也不說話了。
慕修羽雖然着急,但卻也沒辦法,從前幾次出現的黑影情況來看,蒼寞確實是解決了暫時的危機,但之後的每晚,黑影還是頻頻出現,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後宮已被這黑影擾的人心惶惶。
此時的傅莊瓊根據剛纔所看到,所遭遇的情況,又加上自己的推測,似乎已經陷入了死循環中。
連慕修羽連問了她兩句話,她才反應過來。
“平西王妃,對方纔出現的事有什麼看法?”
傅莊瓊有些語塞,‘我’了半天,卻也沒我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只得垂頭喪氣的搖了搖頭,她所知道的事情,全部都是由蒼寞的口中得知,而且剛纔遭遇的突發情況,她竟只有坐以待斃,完全沒有一點辦法。
慕修羽臨走前,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傅莊瓊,甩甩袖子道:“誰若解決了此黑影,朕重重有賞。”
回到王府,傅莊瓊睡到晌午,綠蘿來敲了幾次門,卻始終敲不開,敲到最後卻有些急了,改爲拍門。
與此同時,熊沙白也因爲昨天晚上之事想要找傅莊瓊問問清楚,到了房間,卻發現綠蘿在神情慌張的拍門,突然馬上意識到了不對,忙問道:“怎麼回事?王妃呢?”
綠蘿哇的一下哭了出來:“王妃,王妃已經一上午未出門了,奴婢敲門也無人應。”
“閃開!”熊沙白二話沒說,在綠蘿躲到旁邊之際,一腳踹開了房門,在往裡大跨了兩步之後,突然停住腳步背過身子,冷冰冰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澀然,緊接着房間裡傳來了女子的叫聲:“熊沙白,你個混蛋。”
這時,綠蘿也已經走了進去,卻正見王爺匆匆而去,疑惑之餘,想問些什麼,但聽到自己主子的叫
聲,立刻跑進了房裡。
只見傅莊瓊正用一件外衫裹住自己,還能看到外衫下若隱若現的曲線,一張小臉因爲生氣,滿臉通紅,於是綠蘿立刻明白了什麼,頗有些尷尬低低的說了一聲:“王妃,奴婢來給你更衣吧!”
傅莊瓊已經穿戴整齊,出現在飯廳裡時,熊沙白本正在吃飯,擡頭匆匆的看了她一眼,又急忙繼續低頭吃飯,至一頓飯結束之後,再也沒看她一眼。
而傅莊瓊對剛纔之事,甚是惱火,也不搭理他。
古斐雯倒是沒由來的熱情,不斷的往熊沙白的碗裡夾着菜。
可能熊沙白粗手粗腳習慣了,對於此做法極是不悅,碗往旁邊一挪,冷冷的道:“本王自己有手。”
古斐雯本來挺熱情的,這下尷尬了,呵呵的笑了兩聲,夾給熊沙白的菜放進自己的口中。
後又伸筷子,把菜往傅莊瓊的碗中夾去。
她當然是不樂意,剛想開口說話,然而古斐雯已經先開口了:“聽聞妹妹晚上還要到宮中,這會要好好吃些補補身子纔有力氣捉鬼啊!”
早上沒吃飯,本來是挺餓的,這下徹底的沒了食慾,糾正道:“這世上本就沒鬼神之說,你莫說胡言亂語。”
古斐雯掩着嘴笑了一下說道:“怎麼可能呢?妹妹昨天晚上是看到那黑影了吧!今兒一大早這事早就在宮裡傳開了,還說是什麼江湖中人醫治長公主的能人異士,不明不白死在宮中的冤魂,妹妹啊,要姐姐說,既然有一身本領,那就要使出來,在香魁大賽上,你的一身本領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的,畢竟解決了這宮中之事,我們王府也能風光一把不是,雖然咱們王府的風光不靠你一個女子掙得,不過是王府之人,做點貢獻也是應該的!聽說那道士是死的極慘的,連腿都沒了,妹妹可要小心着纔是。”
傅莊瓊怒極反笑,手指放在古斐雯的面前輕輕一彈,屆時,她只能看到她動着的嘴角,卻並未見其聲。
古斐雯臉色頓時變了,摸了摸自己的嘴,又摸了摸自己的喉嚨,看着傅莊瓊,幹皺着眉頭,想說話卻說不出來,驚慌又恐懼,一雙眉目裡已經有一層淚物在蔓延,把求救的目光看向熊沙白,卻發現熊沙白並未看她,仍在低頭吃飯。
惡狠狠的瞪了傅莊瓊一眼,站起身跑了出去。
傅莊瓊笑了一陣,便覺得沒什麼好笑的,便開始埋首吃飯。
場中的二人一時寂靜,熊沙白突然開口道:“本王,不是故意的!”
傅莊瓊愣了一下,擡頭看向他,只見他雖然依舊目光清冷,語氣裡也是無任何的感情,但是她卻莫名的感覺到他誠意十足,當下只是‘嗯’了一聲,便沒再言語。
開始用筷子搗着碗裡的米飯,卻沒有任何的胃口。
然而心裡所想的,卻是昨天的所見所聞,突然把筷子拍在桌子,目光灼灼的道:“王爺,我還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
他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傅莊瓊想了想道:“昨天晚上,我被一個黑影逼近,但同時我也聞到了那股異臭,那明明就是一股腐爛的氣味,很像是動物屍體腐爛的味道,而那個黑影,我看到了它的眼,它的牙,但我確定絕不會是人,倒像是一隻放大的蝙蝠,但我不明白的是,它爲什麼可以莫名其妙的消失?就在我的腳下,一眨眼就沒了。”
這番話確實令人深思,他問道:“你可想到辦法揪出那黑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