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熊沙白帶過來的仵作已經驗屍結束,回稟道:”樑太妃與一衆尼姑皆是因中毒而死,且此毒是世間罕見的毒香,名曰‘米幻香’。”
傅莊瓊還蹲在地上,聞此言,忽的一顫,她閉了閉眼,又咽了咽口水,帶着顫抖的身體,翻翻這個人的手指,嗅嗅那個人身上的氣息……
“如果本將軍沒記錯的話,在今日的斗香大會上,米幻香作爲獎品賜給了贏得比賽的香坊,莊復坊主,你可還有話要說?”又是那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傅莊瓊閉上眼睛站起身,她之前一直覺得那香有古怪,現在想起來了,米幻香的味道和現代的催眠香極其相似,而這種香她在原身留下來的那本香譜中也看到相關的記載。
在寬大的廣袖中,她攥緊了手心,強制壓下心中的震撼說道:“這些人並非是他殺,而是自殺!”
此話一出,全院皆驚,幾個士兵不可置信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而熊沙白頭盔之下一雙深邃的眸子移向旁邊站着的仵作;
那仵作發白的鬍子一顫,轉身蹲到地上繼續檢查。
“莊復坊主這是在爲自己脫罪,信口雌黃嗎?人證物證俱在,你當我們這羣人有眼無珠嗎?”
“眼睛看到的並不一定是真相!”傅莊瓊雖然很害怕,但現在真的很想笑,可是她不能笑,一笑就全完蛋了,有眼無珠,嗯,這形容很適合那人高馬大的將軍。
她半轉過身子,指着其中一具屍體說道:“你若是不信,可以隨便找一個人去檢查,死者臉部有撓傷,且全身各處出現這種傷口
不計其數,我方纔查看了死者的手指,指甲裡皆有或多或少的壞皮和血絲。”
聽到此言,仵作趕緊去檢查手指,然後擡起頭朝熊沙白點了點頭。
傅莊瓊根據香譜裡面的記載繼續說道:“此香並非叫‘米幻香’而是迷幻香,如果加在食物中,確實可以令食物美味加倍,可也正是因爲這種美味變成了劇烈的毒藥,一旦食用此香,如果下毒者不催動,食用之人便不會有性命之虞,且一旦催動,中毒者將會渾身奇癢難忍,只要他們用手去撓,傷口一出,毒素就會肆意蔓延,所以他們的死是被自己撓死的。”
有一點她不是很明白,爲什麼那個太妃身上的傷口比其他死者身上的傷口要嚴重的多?不像是撓的,除了臉,全身血肉模糊。
“一派胡言,莫不是你想掩蓋其罪行,故意編造謊言。”話音未落,熊沙白身軀凜凜,一個腳步上前,盔甲上的墜器叮鈴作響,一雙眼光射寒星。
傅莊瓊又被嚇了一跳,得罪誰都不要得罪將軍,他在戰場上,一刀一個敵人,滿身的戾氣,萬一一個激動,拔起那掛在腰間的大長刀,那她豈不是就一命嗚呼了。
再次嚥了咽口水說道:“如果這些人若真的是我殺的,我不早就逃之夭夭了,還會留在這被你們抓?“
誰知那渾身戾氣的將軍竟冷哼了一聲說道:”莊復坊主方纔自己也說了,下毒之後,需催動此香方能發動藥效,莫不是莊坊主正在催動毒素,完全沒料到本將軍會在此出現。”
其實吧,傅莊瓊已經很佩服她的口才了,沒想到還有一個人比她的口才更甚一籌
,這個人不去當律師,真的是可惜了,去做什麼打打殺殺的將軍。
突然就有一種無語問蒼天的感覺,在這夜黑風高夜,真的是跟她槓上了是吧?
擼了擼袖子,雙手往腰間一恰,忍住不讓自己破口大罵:“好,你說香是我下的,人是我殺的,那麼動機呢?我和這些尼姑庵的人並不相識,又何來仇怨一說?“
“不管有無動機,這些人包括樑太妃在內,確實是死在米幻香之下,而這款香只有你持有,恰恰你在現場,茲事體大,如果莊坊主能拿出原封未動的米幻香,或許此事真的與莊坊主無關!”
映襯着火光,熊沙白的兩彎眉渾如刷漆,面色深沉,緊緊的盯着那個面色黢黑、蠟黃的瘦小身影。
“我……”米幻香?傅莊瓊一顆心咯噔一下,心虛的厲害,她的香被偷了,結果她還惹上了這殺人命案,這明顯就是被人栽贓陷害,她也委屈啊!這分明就是在爲難她。
“拿不出來?既然如此,那就請莊坊主走一趟!”
咬牙切齒,她真的是忍無可忍,爲什麼會有這般固執的人,給她一把刀吧,不,她不自殺,是把對面的人砍死。
“你身爲鎮國大將軍,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不去查真正的兇手,卻和我這小人物死纏爛打,你到底是何居心?”
她垂死掙扎着,今夜無論如何也不能落到這人的手中,古代的刑具她可是聽說過的,慘不忍睹,真的被抓進去了,不死也脫成皮。
同時,對方似乎已經沒了耐心,擡起手揮了揮,一聲令下:“把他給本將軍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