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結束後,傅莊瓊就被宋蔚玉拉到了一旁說起了悄悄話:“夫人,您實話告訴宋某,你懂香是跟誰學的?”
嗯,這已經不是宋蔚玉第一次問她這樣的問題了,但是她在熊沙白麪前不止一次展示過自己會制香的本領,除了那一次在太守府的院子中問了那麼一句,之後卻是隻字未提,是真的那麼可以沉得住氣,還是壓根就不關心這件事?
不過,宋蔚玉既然問出來了,她總得試探些什麼,想了想道:“煉香不一定是跟誰學的,我也可以自學。”
“自學?”
“對啊,所有的知識我都是在香譜上看到過,但你若是讓我製出這些香,恐怕還有些難度,畢竟我未達到那水平。”
說完之後,她眨巴眨巴眼睛直盯着他看,就希望從他的嘴裡突然蹦出來一句,我曾經丟過一本香譜。
可是她的希望落空了,沒有!
“夫人很有潛質,想來日後定會有不小的成就!”
她日後有沒有成就不知道,反正也只是混口飯吃,順帶着保命。
於是蝙蝠事件又成了一個大謎題,不知道下蝙蝠香之人的真面目,亦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不對,也算是知道了,至少對方一心讓他們去死,只不過屢屢未得手。
吃過早飯後,又飄起了大雪,這的天氣就是這樣,總是反覆無常。
傅莊瓊是不敢再待在房間,但氣溫一降下去,就冷的要命。
突然就開始想念現代空調的味道。
經過了一天的勘測,軍隊已經找到了古陽城的具體位置,商量着下午進城,畢竟是來打仗的,可是這一連兩天連敵軍的半個影子都沒瞧見,也實在是讓人足夠惶恐的。
傅莊瓊披着被子在旁邊插嘴道:“古陽城神出鬼沒的,我現在終於知道,爲什麼他們一個小小的國家,就敢侵犯我們泱泱大國,或許我們遭遇的犀牛降魔香,以及血蝙蝠的蝙蝠香都是這個古陽城的人搞的鬼。”
坐在桌邊還在研究着地形的兩個男子對視了一眼,宋蔚玉先開口問道:“夫人怎會如此肯定?”
傅莊瓊站起身從旁邊的暖爐邊走了過來,頓時凍的嘶了一聲,又鑽了回去道:“凡事情的發生都必須有起因,想想看,我們此行來的目的是什麼,如果古陽城的人一早就得到了消息,而明着又打不過我們,就只能背地裡使些小絆子,這很正常,若是我,我也會怎麼做!”
此番話一出,兩人陷入了沉默,傅莊瓊說的那種可能,他們不是未想過,只是據資料來看,古陽城並沒有制香技術,他們的生存則是靠打劫附近村莊或者農舍。
本來這也是無可厚非的,可是這兩年越發的猖獗,不但搶,甚至還出現了殺人事件,先帝曾經派了三撥人前來剿滅。
可是每撥的將領回去覆命都只是同一種說法,即使翻遍了整個往南以北,也未發現古陽城的半點蹤跡,但是全體將士也無任何的傷亡,等將士們返程後,
他們該殺的人照樣殺,該搶的東西照樣搶,最關鍵的是每處案發現場都會留有一張紙條,名曰古陽城。
也就是在那時,古陽城才被提上了討論的日程,但也只是提上日程,新皇登基的這一年裡,也是不敢貿然進軍,直到發生了,滅庵案之後,皇上突發奇想,便打發了熊沙白來肩負起收復古陽城的任務。
知道了這些淵源,傅莊瓊突然就有些明白了,皇上私下塞給她紙條上內容的意思了。
紙條上寫道:想辦法讓他莫名其妙的消失。
那個‘他’,傅莊瓊其實不用糾結,便也知道是誰。
只是她一直不明白皇上爲何要這樣做?
且先不管這事,還是說回古陽城。
當天下午,熊沙白便帶領軍隊進山,當他們把詢問的目光看向傅莊瓊,她一愣之後,很是大義凌然的擺手:”你們去吧,我就在客棧等你們凱旋歸來。“
嗯,她承認她是怕死了,最關鍵的是古陽城神出鬼沒的,萬一是鬼城,到時候死的不明不白的,那該有多虧。
宋蔚玉說:“這樣也好,你就在客棧等我們回來。”
熊沙白說:“別妄想再惹上什麼麻煩。”
於是,從那一句話中,傅莊瓊瞬間讀懂了那麼高大的大將軍竟然是一個小肚雞腸,而且還是一個愛記仇的小氣鬼。
就在他們走的第二天中午,周邊村莊又傳來了東西被偷的消息,熊沙白雖然給她留了十幾個人保護她,但是卻也是不敢輕舉妄動,只好整日裡窩在客棧裡擔驚受怕。
突然就後悔,後悔應該跟他們一起進山。
就在他們無任何音訊的第四天,傅莊瓊再次見到了熊沙白口中的那個麻煩,李姣。
這四天連續下了四天的大雪,她哪也不能去,真的是給憋壞了,所以遇到了一個認識的人,立馬就撲了上去,也不管她先前是怎樣扔下她不給她作證,獨自逃走的。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而李姣卻突然抓住她的肩膀,有些興奮,有些激動的道:“你還在,太好了,你知道怎麼製成降魔香嗎?”
降魔香?又是降魔香,這個女子爲什麼非要死死抓住降魔香不放?
當即也不往她身上撲了,而是後退了兩步,歪着腦袋警惕的打量着她,她還是穿着那天離開時穿的衣裙,紅撲撲的圓臉早已凍的皸裂,但秋水的眸子裡卻閃着光芒,由此推看,這幾天她是沒少奔波。
“你能告訴我你煉降魔香的目的嗎?據我所知,世界上有兩種香,一種是害人之香,另外一種是救人之香,而你所要煉製的降魔香,則是十惡不赦的害人之香。”
李姣微愣了一下,卻也不着急回答她的話,而是笑嘻嘻的道:“看來我找人找對了,你對香很有研究。”
她當即就把臉沉了下來:“你別想打什麼主意,且不說我根本就不會煉製降魔香,就算會,我也不會告訴你。”
“我不需要你會,你只管告訴我煉製方法就成!”
這世界上走極端的有兩種人,一是爲了達到自己的慾望,不折手段,二是,極度自信,認爲所有的人都應該幫助她。
看來,熊沙白說的沒錯,她果然是瞎了眼救錯了人。
拋下了一句:“癡心妄想。”之後轉身就走。
李姣突然被後面雙手拽住了她的手腕,語氣稍稍恢復了正常些:“好姐妹,降魔香對於我真的有莫大的用處。”
傅莊瓊轉過身看着她沒說話。
只聽她繼續道:“其實有一句話你說錯了,害人之香亦可救人,而救人之香卻能害人,決定權在於用香之人的心思。”
“我要進古陽城去救人!”
迎着風雪,深一腳淺一腳的行在白茫茫的一片雪地中,傅莊瓊腦袋抽了,纔會同意跟李姣一起進古陽城。
嗯,她後悔了,就應該待在客棧好好的享着清福,等着他們凱旋歸來。
傅莊瓊只留下了兩個將士在客棧,其餘的她全部帶了出來,古陽城兇險莫測,她當然還是以保命爲己任,人多總會有安全感。
途中折了
兩根樹枝當柺杖,傅莊瓊帶着帽子,穿着棉衣,一張小臉凍的通紅,但是腳下的路扔艱險難走,已經累的直哈氣:“我說,你也別在逼我了,我雖然知道降魔香的製作方法,但是以我現在的水平是萬萬制不出那些高難度的香,到底是還差些火候。”
李姣倒是很有精神氣頭,大概因爲長期奔波,所以練就了很好的體質,現在在雪地裡跑兩圈,恐怕都不成問題,只是她皸裂的臉頰此時更加的通紅了,但她全然不顧這些,甚至還有些小興奮:“沒關係,等我們走過這片雪山,尋到一處小山洞,我來煉製,你在旁邊指揮。”
“你有藥引嗎?”
“早就備好了!”
傅莊瓊之所以答應跟隨李姣一起進古陽城,有兩個原因,眼看着熊沙白和宋蔚玉已經失蹤了五六天而了無音訊,她總是提着一顆心,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其二便是李姣說的的那句,她要進古陽城救人。
從相處的兩天裡,她也瞭解了大概,李姣原本是百里國邊境一個寨子的寨主的千金,也算是生活無憂,錦衣玉食,卻不料想,一年前,他們寨子突然來了一羣黑衣人,那羣黑衣人看不清容貌,更不知道是男是女,只看到黑黢黢的露在外面的兩隻眼睛。
滲人的很,卻不知道怎麼形容。
他們不但搶光了他們所有的珠寶和糧食,更是搶光了他們整個寨子的人,男女老少卻是統統都不放過。
而據李姣說,她是被她爹推進了一間密道里方纔逃過一劫。
之後,過了半年,她陸續收到她爹的消息,說是讓她帶着降魔香到古陽城,到時候一定可以救他們脫離苦海。
這話,傅莊瓊聽的就十分糊塗了:“你爹不是被抓了嗎?那他是怎麼向你傳遞的消息?”
李姣輕快的道:“我爹託夢與我!”
託夢?傅莊瓊頓時詫異了,一個沒站穩,差點倒在了雪地裡,幸而得旁邊的將士及時扶住。
“託夢你也信?你們家以前是不是信鬼神的?”
很好,她居然給了她一記不屑的眼神:“怪力亂神,還真的把我們當成傻子?”
“……”
“我們寨子一直有一個神奇的秘密,那便是親人之間可以通過心靈感應,在一方遇到危險之時,可以託夢告知身險囹圄的位置。”
切!這比怪力亂神更加的怪力亂神,傅莊瓊顯然是不相信的。
李姣一看她那表情,頓時急了,快速往前小跑了兩步,攔在了她面前,一行人停下腳步:“你如果不相信託夢,我有紙條,那是我爹的親筆,我認識我爹的字跡,確定無疑,上面明確的寫道古陽城和降魔香,所以這半年,我一直從各處打聽關於降魔香的所有線索,包括制香的那些香料,我曾經試過一次,但是失敗了,所以這次我不敢再貿然煉香,殊不知這每一份香料都異常的珍貴。”
傅莊瓊緊接着開口問道:“所以,那日在客棧,有一個偷偷摸摸的乞丐便是衝着你的香料而來?”
李姣紅撲着一張小臉用力的點頭:“他是丐幫的人,專門以偷雞摸狗爲生,再用偷來的東西用以大價錢轉賣,那段時間江湖上處處都有人在找尋降魔香,不知道他們從哪聽來我有煉降魔香的香料,所以就盯上了我,還好,幸虧被你發現,及時解救了我。”
“再遇上你,你說你們被降魔香襲擊,當時聽完我就震驚了,急急忙忙的走,是因爲我要打探降魔香是如何煉製成功的,可顯然,我沒有任何的收穫,幸好我有先見之明,找到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