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我既有能力解了你二人的毒香,又有能力暈迷戒備心極強的含媚,你認爲我不會在自己身上做點什麼手腳好以此來自保?”
聽此言,含紋騰的一下從傅莊瓊的身上跳了起來,在原地蹦躂了一陣,又是拍自己衣服,又是吐口水的,咬牙切齒的道:“你果然是個妖女,看來真是留不得你!”
說完之後,轉身大步的出了房間,之後便聽到有人將房門重新上鎖。
傅莊瓊其實是已經知道,自己之前煉製的那些防身香,對這些三友閣的人是沒有任何的用處的,只因他們長期生活在這白煙繚繞的環境中,又加之這所有的人都或多或少中了毒香或者毒蟲,所以對於一般的定身香和迷香早已有了抵抗的能力。
此時,她慢悠悠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點一點的把自己被撕扯的衣服整理好,然後慢慢的蜷縮在一起,閉上眼睛。
腦海裡閃現着的是,她初入江湖之時,被那些江湖人冤枉爲三友閣的奸細,後來被綁在了街道上,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有一個天神般的男人出現救了她……
三友閣上的天氣似乎一直以來都是陰暗,灰濛濛的,含紋和含武兩兄弟爲了名正言順的坐上三友閣直接統治者的位置,將含媚拉下了馬,管理着三友閣的大小事務,且不被任何人詬病,將傅莊瓊推了出來當替死鬼。
所以傅莊瓊現在正被五花大綁的束縛在一處院子的空地之上,周圍排着隊的圍滿了三友閣的教衆。
而且她被殺,還有一個特別響亮的理由,殺了她替含媚閣主報仇,而含媚閣主因爲需要養傷的緣故,暫時隱退。
而三友閣的教衆雖然覺得此事過於蹊蹺,但是也是被含媚壓制了這麼多年,況且新任閣主還幫他們恢復了人的容貌,自然是對那兄弟二人感恩戴德,對於含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誰也不會去深究,只要有個完美的理由,誰還會在乎在那理由之下的骯髒齷蹉。
其實,對於含媚的結局,傅莊瓊大概也能猜到一二,那兩兄弟利用她給他們的那款無色無味的強烈迷香,扳倒了含媚,之後又不知道使用了手段,導致極度愛護自己容貌的含媚毀容,那麼現在的含媚不是被囚禁,便是被那兩兄弟給殺害。
想想真的是夠毛骨悚然的,畢竟陪伴了含媚那麼多年,說下手就下手,那麼殺她這麼一個無關緊要的女子更是都不帶手軟的。
傅莊瓊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看着周圍所有的人都已經恢復到了正常人的容貌,只有她一人成了最異類的人。
這時,已經有人提着大刀來到了她的面前,選擇了一個最直截了當的方式結束她的生命爲他們的含媚閣主報仇。
她又緩緩的閉上眼睛。
大概是聽到了一陣刀劍相向的聲音,緊接着這刀劍聲越來越激烈,起先她還以爲是含媚成功逃脫,是找這兩兄弟算賬來了。
而隨後突然想起了什麼,驀然睜開眼睛,一個高大的人影施展輕功由遠處快速的飛來,落在了的面前,隨後那人半跪在地上,扶住她的肩膀,震驚,憤怒,心痛,所有的情緒在他冰冷的眸子中一一閃過,最後只聽那刻意壓住顫抖的聲音道:“抱歉,我來晚了!”
那一刻,她的淚水洶涌澎湃,沙啞着嗓子道:“王爺,求求你,別看我,給我留最後一點尊嚴好不好?”
然而話音還未落,周圍再一次飄來紫色的煙霧,傅莊瓊再一次陷入了昏迷,熊沙白及時的抱住了她,而她的頭卻正好抵在他的肩膀上。
熊沙
白嗜血殺神的眸子裡充斥着能將一切世間萬物冷凍的怒然,他緊緊的抱着已經昏迷的傅莊瓊,另一隻手更是緊緊握住腰間的佩劍,握到指尖泛白。
隨後,一個乾淨利索的招式,將傅捆綁住傅莊瓊身上的繩子砍掉,帶着她飛身而起,七尺長劍絕然狠凜的朝齊齊染上震驚的含紋和含武兩兄弟砍去。
他們大概怎麼也不會想到本來在牢中應該已經被蟲子吃掉五臟六腑的江湖衆人怎會安然無恙的出現在這,而且竟然還不怕能夠令世間萬物瞬間陷入死寂的紫色煙霧。
含紋快速的後退,含武提掌迎了上去……
傅莊瓊是聽到一陣清洌洌的溪水聲纔再度的醒來。
悠悠轉醒間正看見一個黑黢黢的臉在她的面前晃來晃去,她一驚,快速的坐起身,順勢狠狠的推了那人一把。
頓時聽到一個抱怨的聲音傳了過來:“哎喲喂,阿瓊,你這是要把我摔死嗎?你個死沒良心的,我好心好意的跑去救你,結果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傅莊瓊的眼睛使勁的睜大,眼前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正在揉着自己屁股的人竟然是阿黃,她頓時激動了,連忙站起身作勢就要去扶他:“阿黃,你……”
卻突然被他擡手阻止了她前進:“得,阿瓊,我知道你得救之後肯定會特別的激動,這一次我就原諒你了,你不用動手扶我,我自己能起來。”
果然,一溜煙麻利的爬了起來,躲在一邊,離她離的遠遠的。
傅莊瓊有些莫名,可隨後突然想起了什麼,急忙擡手摸向自己的臉,仍是那麼一張動物臉,她似是有些無法接受的連連後退……
阿黃看到了這麼一幕,眉頭瞬間緊緊的擰在一起,明明想上前,可顧忌着那麼一張可怕的臉,又退了回去。
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在一處露天山洞中,周圍一面是石頭山洞,一面是枯樹林,還有一面是從天而降流淌着小溪水的瀑布,而他們所踩的全部都是大塊大塊的岩石。
傅莊瓊先前便是躺在那大塊的被風吹乾的的大岩石之上。
而此時正在不遠處的江湖衆人正在討論着該如何下到山澗底下,忽聽到身後的岩石之處傳來了說話聲。
“傅姑娘醒了,我們過去看看吧。”有一個人如是說道。
熊沙白回頭往傅莊瓊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阻止的開口道:“各位英雄請留步,夫人這幅模樣,怕是不想被人看見,還請大家理解!”
衆人點點頭,直說是他們沒有考慮周到,畢竟但凡是人,誰都不想頂着一副妖頭見正常的人,若是沒有經過上到三友閣之後所經歷的事情,看到這麼一副詭異的畫面,他們會當場拔劍傷了那妖人。
可是現在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便也就不那麼衝動了,繼續研究着該怎麼下到山澗之下。
熊沙白看向秦落道:“秦姑娘!”
秦落點了點頭,將一劫香根遞給了他。
熊沙白把香根握在手心中,一步一步的走向正蜷縮坐在地上,抱着自己膝蓋的女子。
“你怎麼樣?”
聽到聲音,傅莊瓊下意識的擡起頭,可當看清居高臨下看着她的人是誰時,又快速的低下頭語氣有些激烈的道:“你,你別過來,求求你,別過來!你們走吧,讓我一個人在這裡自生自滅。”
熊沙白真的沒有再上前,就地蹲下身:“在我的眼裡,你一向倔強,不服輸,什麼時候也變的這麼自暴自棄?”
傅莊瓊把頭埋在雙腿之間,避免別人看到她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之前在三友閣時,到處都是這樣妖頭人身的人,她還能坦然的行走在其中,可是現在她做不到,真的覺得自己成了一個異類。
此時倒不知是哭還是笑的道:“不自暴自棄,我又能怎樣?這不是我的臉,我怎麼會長着這麼一張臉?我以爲這麼可怕的臉只是戴着一張面具,只要我把它扯掉就能恢復我本來的面容,可是我扯了,也拽了,很疼,就是扯不掉,真的好疼!”
熊沙白的整顆心莫名的緊繃,他舉起手緊緊的握着她的肩膀,不知是何意味的說了一句話:“你不用拽,也不用扯,我不介意,不是人臉又如何?”
她仍拼命的搖頭:“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什麼模樣!”
這時,大概是躲在不遠處的阿黃也是聽到了他倆的對話,很是時候的補上了一句話:“阿黃,真的不用介意,其實有那麼一張獅子臉真的是挺可愛的。”
熊沙白把目光淡淡的瞥向他,阿黃表示出一幅無辜的表情。
熊沙白攤開手掌心,看着掌心中的香根,從懷中掏出火摺子將其點燃,之後放在傅莊瓊的面前。
起先,她確實是聞到了一股香味,但並未做任何的細想,直到鼻子中似乎有一個什麼東西在一直動,她擡起頭時,立刻看到岩石之上掉落了一隻奇形怪狀的蟲子,而她鼻子中的騷動敢頓時消失,她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忙擡起手摸向自己的臉。
竟然神奇般的,沒有了那些凸凹不平,同樣沒有了那些怪異的五官,她不可置信的擡起頭看向熊沙白。
他朝她一笑,順勢站起身,朝她伸出手道:“起來吧,我們回家了!”
阿黃驚奇了走過來指着傅莊瓊道:“你,你的臉,阿瓊,你又恢復了人的容貌了。”
她仍在摸着自己的臉,一時之間涌在心頭的不知是何滋味,擡起腳狠狠的踩向那隻蟲子,用腳尖狠狠的碾,似乎還覺得不解氣。
最終,她把她的手遞向他的手心。
這時,站在不遠處的江湖人驚喜的道:“找到下到山澗下的繩索了。”
她不解的看向熊沙白問道:“我們現在在哪?”
“在三友閣的後山,因剿滅了三友閣,所以正常下山的路已被堵死,所以我們只能另尋下山路途。”
“剿滅了三友閣?”傅莊瓊頓時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到底,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事,熊沙白顯然並不想多做過多的陳述,只說含紋和含武已經自食惡果,死在了山上,而三友閣的其他教衆有的已經逃脫,而有的死在了反抗中。
“你們看到含媚了嗎?三友閣的三閣主。”看熊沙白一副疑惑的模樣,她立刻解釋道:“就是有着狐狸眼,金色頭髮的異常漂亮的女子。”
他搖了搖頭:“並未看見,三友閣被剿滅以後,這些江湖人基本上已經把三友閣翻了個底朝天,並未見有什麼女子,怎麼?”
她搖搖頭,心中一時也有些拿不定注意。
這時,她搖搖望向那些江湖人身上揹着的包裹,每個人都揹着滿滿的一個布袋,心想,那便是他們此行不顧一切上山的目的吧,把三友閣的寶物都據爲已有,她也在三友閣上待了幾日,這裡面的寶物琳琅滿目,而那些毒蟲及香料更是數不勝數,只是不知他們帶走的哪些?
“我見識過毒蟲的威力,這種害人的東西決不能流入到江湖,否則將會引發無可避免的災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