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十里紅妝,喜氣洋洋,張燈結綵的還有另外一處府邸,那便是富麗堂皇的可與皇宮媲美的將軍府。
一陣劍氣揚起滿院的落花,仔細凝眸看去,正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在空曠的院中肆意揮灑凜冽的劍招,招招逼人,招招自帶寒氣。
一身黑衣長袍的千嵐拿着劍鞘恭敬立於院子的外圍,防止被主子的劍氣所傷。
待主子練功結束,收起七尺長劍,千嵐立刻快速走過去,抱拳提醒道:“將軍,再有一炷香的時間,花轎便要臨門!”
熊沙白墨色的頭髮全部被梳起,挽在頭頂,他只着一件藍色的薄長衫,饒是如此,額頭上也已經溢滿了一層密汗,並沒有馬上回應千嵐的話,把七尺長劍一拋,大步往房間裡走去:“走吧,去接花轎!”
千嵐接過佩劍,乾淨利落的把劍鞘套上,提步跟了上去。
房間內,千嵐正幫熊沙白更衣,是那一席大紅喜袍;他眼神閃速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將軍,屬下有一事不明。”
“嗯?”
“據屬下暗中得知,那傅府的大小姐曾是皇上的人,外頭傳的沸沸揚揚,說將軍娶了太妃,憑這種身份,將軍可以藉此推掉這樁賜婚!”
“她既是皇上的人,這樁賜婚更不能推掉。”熊沙白垂眸,大手快速的將腰帶綁上。
千嵐幽黑的眸子一斂:“難道皇上還不信任我們?”
“皇上何時信任過任何一人?既然他想光明正大的安排眼線在本將軍身邊,我們何不遂了
他的意,明着可比暗着易防!”
宏偉的將軍府門外,大紅燈籠高高掛,嗩吶聲聲脆響,鞭炮齊鳴,一身大紅喜袍的高大男人站在臺階上,微眯着眸子看着街道上那一頂花轎緩緩行進。
花轎落下的那一刻,坐在轎子中的傅莊瓊才堪堪的回過神來,伸手撩起紅蓋頭的一角,這時,便聽到喜婆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過來:“新郎,接新娘子了。”
傅莊瓊一驚,連忙把紅蓋頭放下,今日從太守府出發時,來接轎的人說,新郎臨時被一些案件纏了身,不能親自來接轎,所以安排他手下的一個異性兄弟。
誰接轎都一樣,她沒什麼講究,反正都不是真的。
只是這麼快就回來了?案件說的是否是尼姑庵被滅的案件,或者抓到了真正的兇手?那‘莊復’是不是便可以脫罪了?
正在她浮想聯翩的時候,喜婆的一聲‘壓轎’拉回了她的思緒,緊接着就看到一隻大紅雲靴落在了她的轎邊。
再之後就是一隻修長大手伸進轎中,手心朝上,謙虛又有禮,可以明顯看到那隻大手指腹很厚的老繭。
傅莊瓊知道那是長期練武的緣故,看來真的是他,忽然想起,在太守府的院子中,他蹲下身幫她把裙襬抖落下來時候的表情,淡漠,眸中沒有一絲情緒,就好像是在做一件必須做的事情,而不是應該做的事情。
她承認,她又出神了,直到綠蘿在外面焦急的輕輕喚了一聲,她才突然醒悟,急忙把自己的小手遞了上去。
當觸碰到那隻溫熱
,乾燥的手掌時,心緒莫名一顫,相反,自己的手心卻是冰涼入骨。
男人的大手一收,將她的小手緊緊的裹在手心裡,牽離下轎。
接下來的所有流程都是丫鬟,婆子帶着她一路走,一路停,反正她蓋着紅蓋頭,什麼也瞧不見,只能仍由被牽着。
不過從周邊的熱鬧程度來看,來參加喜宴的人很多,且都是朝堂中身份高貴的人,因爲她聽到了恭喜聲,身邊的新郎低沉的嗓音,一口一個大人的一一謝過。
不過,她完全沒有想到,在這場婚禮中,她再次碰見了那個曾經救過她的有過兩面之緣的白衣俊美男人。
吉時已到,高堂之上拜天地,據說熊沙白的父母早年便已身亡,所以這場婚禮由皇上親自主持。
主持婚禮的司儀大喊拜天地,與此同時,嗩吶聲及鞭炮聲陸續停了下來。
“一拜天地。”司儀聲起。
然而起的還有一陣陣悠揚的古箏聲,這調子輕快,歡愉,正是婚禮上該有的曲調,不過現代一般都是放音樂。
她還在疑惑彈奏之人是何身份時。
一句:“夫妻對拜。”她緩緩的機械的移動着自己的身子,彎腰,雙手緊緊的抓着紅綢,很是不適應的動了動,沒想到起身時,蓋在鳳冠上的紅蓋頭竟突然滑落。
傅莊瓊一驚,本能的擡眼,一室的人入眼,大紅大紅的一片,充斥着她的視覺神經,只一眼便看到了司儀身後,盤腿坐在矮凳上,一身月白錦袍,修長白皙雙手撫琴的俊美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