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文和加爾傑農他們倆回去後不久,隔壁房間爆發出一陣鬨鬧聲,各自慶祝拿到一大筆錢。
韓宣對此笑而不語。
他拿到的錢,是他們的幾十倍,這纔是賺大了!
脫掉外套簡單洗漱,爬到牀上睡覺,已經是早晨六點半鐘,冬季的太陽出現得遲,天剛矇矇亮。
他只睡到九點,就被安雅給掀被子叫起來了,由於穿着睡衣,男人青春期早晨某種生理反應,沒被她看到。
無奈敲敲女孩腦袋,讓她以後別這樣,小時候還好,長大了容易尷尬。
今天沒睡飽覺,紅着眼睛去洗了個澡,在氣泡按摩浴缸裡泡了半個小時,緩解疲勞。
解決完早餐,再次陪伊莎貝莉、拉米瑞茲他們出去玩,幾乎將慕尼黑能玩的地方玩了個遍。
將近傍晚才接到電話,說加布里爾還有喬治,剛剛回來了......
意外在四季酒店一樓大廳的電視上,看到了關於自己來德國的報道,可以料想一大批記者正在趕來,採訪關於老尼爾曼的事情。
今天已經拒絕過幾家慕尼黑小報社的採訪請求,等記者多了更麻煩,到時候推辭不了。
在德國的事情已經全都處理完,匆匆收拾東西退房離開,韓家在德國沒有產業,影響力不大,機場方面安排去希臘和迪拜的航線,花了兩個多小時,而且還需要支付相當於十萬美元的費用,十分的坑爹。
到馬爾代夫的航程太遠,所以需要找地方中轉加滿油,期間要停兩次才能過去。
韓宣起初對於迪拜,充滿着怨念,現在隨着時間流逝,已經漸漸淡忘了,想順路看一看這座將來的世界焦點,如今是什麼樣子。
直到上了飛機,才找到機會和加布里爾談論那些收藏品的下落,得知它們現在正放在一間租用的倉庫裡,聽他說已經安排人前去看守,稍微放下了心。
其他的油畫都被運走,韓宣只帶着那些作品中最值錢的《睡蓮》,這幅畫一開始就沒有畫板,估計是二戰時候被人從沿邊緣割了下來。
捲成圓形塞進畫桶裡,順利度過安檢帶上了飛機。
此刻,飛機變爲巡航狀態,窗外夜幕低垂,天空泛着點白光。
他把這幅畫拿出來,平攤在桌子上給安雅看。
莫奈一生所畫的睡蓮作品,有數百幅之多,數量沒辦法統計,歷史上有記載的足有251幅,其中光是用《睡蓮》來命名的就有181幅。
平均三週創作一幅,整整花了他幾十年的時間,莫奈的後半生,幾乎只創作睡蓮,當中很多都屬於組畫。
所謂“組畫”,就是畫家在同一位置上,面對同一物象,在不同時間、不同的光照下,所作的多幅畫作。
區分它們的,僅僅只是莫奈對瞬間光與色的捕捉。
安雅見到這幅畫的瞬間,眼睛立馬就亮了,紫的格外深邃迷人。
這個世界上能吸引她的,目前似乎只有韓宣、畫,還有她唯一的親人,塞西莉亞夫人,外加那些動物們。
她和韓宣家人接觸的少,只能算是禮貌,不算特別親近。
“看這個數字1919,我記得當年莫奈只創作了四幅作品,有兩幅出現過,這幅沒看過。”
韓宣小心壓好油畫翹起的邊角,給安雅觀賞,怕打擾拉米瑞茲睡覺,輕聲說道。
伊莎貝莉就是個怪物,她每天只要三個小時的睡眠就足夠,每天比韓宣多出幾個小時,還喜歡看書。
不論智商,光比較智慧,絕對是她更加聰明。
幾乎什麼都在涉獵,卻不喜歡精研,這讓布朗大學的格雷戈裡安校長愁白了頭。
好幾次感慨她要是能用心,或許可以做出什麼成果,獲得世界最高級的獎項,諾貝爾獎也說不定。
伊莎貝莉看了看這幅整體顏色淡紅,應該是莫奈在傍晚有晚霞時候,創作的油畫。
開口說道:“是的,它從沒有出現過,1919的筆跡和莫奈的簽名不同。
如果不是假畫,那可能就是後來加上去的。”
安雅扭過頭說道:“它是真的,我在美術館裡看到過幾幅莫奈的畫,他的作品沒人可以模仿,而且簽名和油畫顏料也一樣。
我們是畫實際存在的物體,而莫奈卻在畫自己腦子裡的想法,最出名的是他那幅《日出印象》,技法可以模仿,但感覺卻模仿不出來。
韓宣,你在哪裡得到它的,爲什麼書裡沒有關於它的記載?”
韓宣露出笑容,隨口扯了個謊:“從一位私人收藏家那裡買來的。
莫奈的油畫有許多都被私人收藏,幾十年前被莫奈展覽後,就沒再露過面,這很正常不是麼?”
伊莎貝莉話裡有話,說着:“半夜出去買畫,一天打了十七個瞌睡,而且還有保鏢受傷了,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它啊。”
“看透別說透,繼續做朋友。
書裡那些知道太多的人,最後都沒好下場。”
目光瞪向這個晚上不睡覺,喜歡聽牆角的傢伙,示意她別多嘴,韓宣將畫桶遞給安雅:
“看完了裝起來,我去看看胖丁和維尼它們怎麼樣。
要是牀還有位置,我就在休息室睡覺,你也可以過來一起睡,吃東西不用叫我,有些瞌睡了。”
安雅沒聽進去,只是習慣性嗯了聲。
伊莎貝莉看看她,再看向韓宣,臉上表情耐人尋味,好似在自言自語:“有些人啊,口口聲聲說是朋友,遇到好事就想着別人,卻把朋友往坑裡推。
坐着睡覺多難受,有休息室有位置,應該是我和多洛麗絲去睡纔對。
你該有紳士風度,不然以後找不到女朋友。”
“我這麼優秀,怎麼可能沒有?”韓宣用白眼對她,繼續往休息室走。
路過傑森所坐的位置。
當看到他面前屏幕裡的畫面時候,韓宣內心是崩潰的。
這竟然是部愛情動作小電影,而且還是有碼的那種大尺度!
傑森肆若無人,戴着耳機。
太過入迷,瞧見韓宣站在自己身邊時候,已經被他給看到了。
饒是傑森臉皮厚,現在也覺得臉燒得慌,尷尬摸摸自己鼻子,解釋道:“我在轉移注意力,高空氣壓不穩定,傷口痛。
但又不想吃止痛藥,那東西有副作用,容易上癮,所以……”
說話時候悄悄關了屏幕,岔開話題道:“你去幹什麼?”
韓宣眼神古怪。
“傑森,看你平時挺正派的,想不到也是老司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