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越來越接近了。一切似乎都很順利。但是賈歡卻一直有一個不太好的感覺,那就是越接近目的地,麻煩就越多。所以他在靜靜凝視海平面的時候,似乎已經感覺到了自然天氣正在發生微妙的變化。
而就在他凝神看着天空的時候,他也感覺到了一股讓他覺得有些詫異的力量之源。不由得轉頭看了過去,一個人正站立在貨船的最上層的舷梯邊,正面對着即將落下去的太陽閉目凝神,那股力量就是從他身上感覺到的。是那個印第安人艾斯?本。
賈歡能夠聽到他嘴裡唸唸有詞的咒語。似乎是一種祈禱的語言,賈歡並不明白這種咒語會有什麼作用。在太陽完全的落下去的時候,忽然間天邊的烏雲就正在快速的聚集起來,漫天遍野,鋪天蓋地,黑壓壓的在聚集。
賈歡不認爲這是那個印第安人,因爲他感受到天氣的異動並不是人爲的力量改變的,如果要在短時間內聚集起來這樣的烏雲,並且看起來還有巨大的風暴隱藏在後,那麼這個酋長本身的能力賈歡就能夠直接感受得到。但是他只能感受到這個酋長的力量和大自然的威力遠遠不成比例,或許他能夠在風暴中保護一些人或者物,但是卻無法改變這種大自然的力量。
迅速聚集的烏雲就像是一種自然奇觀,天空本來還有落日的餘暉,現在卻瞬間變了一樣,就像是什麼怪物將光明一口吞噬了,只剩下黑暗。
“嗚——”船上拉響了警報,所有全員全部都取消了休息,全部到崗,所有的其他人員都通知快速的回到自己的房間,並且都穿好了救生衣。甲板上的直升機都被固定好了,準備迎接暴風雨的衝擊。
甲板上空蕩蕩的,警報還在淒厲的響起。忽然賈歡一轉身,忽然面前就多了一個人。身邊的安妮隨即就握緊了她藏在腰間的雙刃。是酋長,他對着安妮微微一笑,很敏銳的就捕捉到了安妮的情緒。
賈歡就伸出手,輕輕的撫了一下安妮的肩膀,她的緊張情緒就鬆弛了下來,但是卻還是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這個印第安人。酋長就對着賈歡點頭而笑:“你不怕嗎?”
“怕什麼?這樣的暴風雨?”賈歡就笑着說道,“你可能不知道我的特長……”
“我知道,裡克曼先生已經告訴過我這裡的每一個人的特點,你是海里的魚,而安妮小姐,應該就是海里的美人魚了,所以我知道你並不怕所謂的暴風雨了,對你們來說,一切都是可以應付的。他們需要像你們這樣的人!”
賈歡就微微一笑,並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酋長就繼續說道:“你覺得這是大自然的奇蹟嗎?我們在海面上風平浪靜的度過了這麼久的時間,這似乎太平靜了,今天或許就是給我們來點胡椒湯了。”
“你不害怕?因爲你是酋長?”賈歡就看着他笑,“我看到了你在上面唸唸有詞,是在念咒語嗎?而且你的速度很快,一轉眼就能夠在我面前出現,實在是讓人很意外!”
“我也感到很意外,因爲你身邊的這個小姑娘!”酋長就對着賈歡笑,他覺得賈歡就是個普通人,或者是比普通人強一些的具有某些天賦的人罷了。他根本就看不透賈歡,但是卻可以看得透安妮,安妮的特別之處,普通人是感受不到,但是像酋長這樣的人,能夠感受得到的,因爲他本身就是具有特殊能力的人。
賈歡就微笑,沒有說話。倒是安妮很警惕的看着他,說實話,剛纔酋長一閃而來的時候,她就有把握雙刀插在他身上的。幸好她不是那麼沒有是非觀的女孩。心底也很善良,不會隨便亂殺無辜。她也一直認爲,沒有人會對賈歡造成威脅。
“你想說什麼?”安妮有些不客氣的說道,“你並不需要對我感到什麼意外。只要你不招惹我們就夠了。”她很清晰的表達着自己的觀點,賈歡對她這一點還是非常欣賞的,有着自己的主見,並不會因爲依戀自己,就變得像沒有主心骨的藤蘿一樣。
“不,不,我們都是一樣的目的。以後我們會互相照顧的。你是個好姑娘!”酋長說着,就伸出手去摸一下安妮的頭,但是他的手落空了,不由得很詫異。換來的是安妮的怒目而視,並且他也感覺到了安妮眼中的躍躍欲試的殺機。
除了賈歡,誰也不能主動來碰她,這是她的底線。很顯然她對這個觸犯她底線的酋長變得沒有耐心起來了,畢竟她還只是個孩子。控制力並不是非常好。
酋長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歷。以往只要他伸手,就沒有人能夠脫離他的手掌。這一次也是,他覺得即便是安妮這樣的人,有些異於常人,也應該不會脫離自己的手掌,他也是藉着這個動作來試探一下安妮的實力。
很顯然,安妮的實力比自己想象的要強大。這也讓他收起了輕視的心裡。再次的對着賈歡打量了一下,發覺他真的只是個普通人的時候,還是搖了搖頭,嘆氣:“可惜了。”說着就自顧自的走了。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安妮就警惕的問賈歡。
“沒什麼,只不過是個庸人罷了,雖然有些能力,但是卻很淺薄!”賈歡給這個印第安人定了性,搖着頭說道。“我們還是回房間去吧,單獨在外面,有出風頭的嫌疑。”說的安妮“噗嗤”一笑,就抱着賈歡的胳膊離開。
暴風雨帶來的是海面上惡劣的情況。巨大的波浪席捲而來,讓這艘大貨船在風浪中飄搖,不斷的傳來了船長、大副的命令還有船員們的嘶吼聲。
海浪衝到了甲板上,巨大的起伏落差讓貨輪裡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不適,有些人甚至嘔吐到虛弱了。即便是像僱傭軍那些強壯的傢伙,也有人因爲對大海的不適應而吐得七葷八素,哀嚎連連。
這是第一次大海對全體船員們的考驗。而賈歡也感覺到,越是接近目的地,這種惡劣的天氣就會越來越頻繁的出現。這對所有的船員們來說,還真是巨大的考驗。
暴風雨足足的持續了五個多小時,知道半夜的時候,才漸漸的停了下來。烏雲也消失的很快,天空中重新可以看到星星的時候,所有人都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紛紛的跑到甲板上面來,他們需要透透氣。
隨後的一天時間,風和日麗,風平浪靜,這讓很多人都鬆了一口氣,認爲這只是一種偶然的現象,想必以後的天氣不會如此的糟糕。在這次的風浪中,一個船員受傷,他的手腕被割破了,血流不止,差點兒就死掉。
不過很意外的是,晚餐的時候,賈歡在餐廳裡遇到了裡克曼。他主動過來找賈歡的。他老遠就看到了賈歡,然後過來,坐在賈歡和安妮的對面,放下盤子,對着賈歡笑:“體會到了大海的威力了沒有?”
“這沒什麼,這不是我見過的最瘋狂的風浪,我見過更厲害的。”賈歡就對着他笑,“有什麼事情?”他說的很直接。
“呃,那我就直說吧。”裡克曼就想了想說道,“今天晚上八點半有個會議,需要你和安妮一起去參加,在第二層的會議室,我想讓你瞭解一些有關情況,這對我們有好處。我們快要接近目的地了,再有三天,三天的時間很關鍵,但是我們可能會遇上比昨天更加糟糕的情況,你明白我說的意思嗎?”
“好吧,我知道了,我會準時的。”賈歡就點了點頭。
晚上去參加會議的時候,賈歡和安妮的位置安排在最角落裡。他絲毫不介意,只是不斷的打量着在坐的那些人,有些人認識,有些人根本就不認識。酋長坐在正中間首位旁邊,對着賈歡點頭示意,也對着安妮揮手打招呼,還叫了她的名字:“嘿,安妮!”
安妮根本就沒去理會他。不過酋長絲毫不以爲意,依舊是微笑着和賈歡點頭,這才側身和坐在正中間首位的人低聲的交談着什麼。那個旁邊的人是個五十多歲的中老年人,銀色的頭髮,加上魁梧的身材,還有翠綠色的眼睛,神色就像是殭屍一樣的不動聲色,也沒有什麼表情。但是酋長說話,他卻認真的聽着。並且還不斷的點着頭。
出了酋長之外,還有艾米莉亞博士,當然還有瘦子裡克曼和賈歡見過的那個胖子,叫什麼名字,賈歡不知道。但是卻知道他是和裡克曼平起平坐的。不過他們的位置有點兒靠後,似乎也不是最重要的角色之一。
兩旁邊的人有的在小聲的交談着什麼,有的臉色凝重,有的在偷偷的觀察坐在首位的那個一頭銀髮的身材魁梧的中老年人。一切似乎都應該是以他爲中心。酋長很顯然是他倚重的人之一,而他的另一邊坐着的則是個女人。
一個看起來臉色很蒼白的女人,而且神情陰翳,不苟言笑。一動不動的坐着,猶如泥雕木塑一樣,不過這個女人,那個坐在主位的男人似乎對她很尊敬。不時的俯身過去,和她小聲的交流着什麼,很謹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