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08】

『我知狂客,拼死爲紅顏---但我不是紅顏,我不要你的衝冠一怒。』

安易想起之前無數次因爲打客人而丟掉的工作,咬了咬牙忍住了怒火沒有說話。小K替他笑問道:“這位客人是第一次來嗎?有喜歡的酒嗎?要不要試試我們的推薦?”

“我不是第一次來,我來過好多次了!”男人笑眯眯地望着安易說,“我一直很喜歡馬斯先生!”

在酒吧工作一般都不用真名,比如說杜衡就叫小K,安易在這裡用的名字就是Mars。安易原來還想取英文名至少要有點意思,起碼不能是傑克湯姆之類的,所以特意選了火星的英文。現在看來,還不如叫傑克呢!馬斯!老子真特麼想罵死你丫的!

“喲~生氣了?”男人興奮地笑了出來,伸手就要去捏安易的臉。“沒事沒事!我就喜歡你平時那一副高高在上,就好像誰都不看在眼裡的樣子,其實一直偷偷打量着我們吧?哈哈~”

“哈泥煤的哈!老子就是瞎了眼也不會看上你這種東西!”安易一巴掌拍開男人的手,砰的一聲將雪克壺砸在吧檯上,發出好大的聲響,引得周圍的人不由得都看了過來。安易懶得理會那麼多,只是冷冷地說道。“要麼坐着喝酒,要麼給老子滾得遠遠的!你再特麼多說一句,老子打得你滿地找牙!”

“呀嗬!”男人一下子跳了起來,指着安易罵道。“你TMD就是個出來賣的鴨,裝什麼三貞九烈!別以爲我昨晚沒看到你大半夜的上了那男人的車!怎麼?那西裝男上得你,老子上不得?你要多少錢老子……啊——!”

男人甚至沒有看清楚安易是怎樣跳上吧檯的,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安易一腳踢到了地上,嘴裡一聲慘叫。

“你……呸!”男人站起來,指着安易罵道:“你TMD居然還敢動手?欠操吧你!”說着就提着拳頭衝了上來。

安易罵了一聲“MD!”跳下吧檯,迎着男人的面就衝,順手撈起個酒瓶就砸了過去。男人閃身一避,安易跟着就一腳踢到了,一腳將男人踹了出去。男人一聲痛呼,正中腹部,摔在一張桌子上。

安易還想補上一腳。不將他打得他爹媽都不認得,他安易兩個字倒過來寫!!

“阿易!”小K拉住他,急聲道。“不要衝動!”

再打下去就沒有工作啦!沒有工作,吃什麼!

安易能忍得下揍死他的慾望,卻管不住自己那張嘴。“我C你祖宗的!誰是鴨?MD街上的鴨屁-股都比你嘴巴乾淨!□□做多了吧你!給人咬多了吧你?!說不出人話就給老子滾!!”

“我C你MB!!”男人轉頭吐了口含着血水的唾沫,一手撐地跳起來大罵道,“老子就不信還揍不死你這出來賣的!揍得半死再當場上了你!”

安易一把推開小K,將袖子上的扣子一解便挽起衣袖衝了上去。“上泥煤!!揍不死你老子安字倒過來寫!”

男人的拳頭打過來,安易身子一低一拳打在男人肚子上,隨後側身。男人腳步一個踉蹌,反應居然不弱,手肘一曲就給了安易一個肘擊。安易被他打得胸口劇痛,一連幾步後退撞在一張桌子上。男人趁機就撲了過來,藉此機會將安易壓在桌上。安易屈腳一踹,踢中了男人的腰,自己也給反衝得摔在地上,地上正好有一灘碎玻璃,扎的安易的背劇痛,扶着桌子站起來的時候腳都抖了。

而男人居然還發了狠勁,一定要拿下安易,又是一拳迎面而來。

操!!!!

安易隨手撈了瓶桌上的酒就迎面衝了上去。

“阿易!!!”小K大叫道,急得滿頭是汗。怎麼每次打架都是不要命的架勢?真是個不叫人省心的孩子!!

正在小K撈起袖子準備衝上去的時候,忽然一隻手伸了出來穩穩地抓住了安易抓着酒瓶的手,那手臂巧勁一曲就將安易圈了起來。安易來沒來得及罵人,眼前閃過一張臉。來人一手奪下安易的酒瓶,一手抱着他,就着旋身的姿勢一腳踹在男人肚子上。男人悶哼一聲,整個人都被踹飛了出去。

一切動作不過電光石火之間,在場的人就只看到男人撲向安易,安易握着瓶子衝上去而已。眼花之間就是砰的一聲,男人已經砸在了一張桌子上。

小K一驚,腳步一頓。看過去,卻見來人一身的西裝革履,連領帶都沒有鬆,抱着安易笑道:“傷到了沒?不要怕,有我在。”

安逸死愣了一下,抿着嘴搖了搖頭。

何岑臻拍拍他的背,算是安撫,卻不巧拍到了安易的傷處。安易強忍着不說一句,身體卻忍不住抖了一抖。何岑臻一愣,往他黑色的馬甲上摸了摸,出手只覺溼潤,伸手出來一看,掌心有血紅。何岑臻的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將安易交給一旁的小K,道:“照顧着他。”隨後走向那男人。

男人已經站起來了,正拎了根摔壞的不鏽鋼桌腿走過來,卻被何岑臻眼裡的兇狠嗜血嚇到了。走到裡何岑臻一米遠的地方就再也不能往前,手上的鋼條咣啷一聲掉在地上,轉身就跑。

何岑臻安撫戀人的笑意還停留在在嘴角,卻風一樣的向前,一句話不說,扣住男人的後衣領,將男人往後一拖,男人竟然跑不過他單手的力量,一下子摔倒在地。何岑臻猛地彎下腰拎起男人的領口,將男人一把拎起狠狠地摔在旁邊的酒桌上。桌上的酒杯酒瓶菸灰缸什麼的頓時碎成一團,發出呯呯砰砰的聲音,夾雜着無辜客人的驚叫和男人的哀嚎。何岑臻冷笑一聲,一拳打在男人的臉上,男人嚎叫一聲,鼻血長流,順帶掉落了一顆牙,從桌子上掉下去,頓時賴癱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縱然如此,何岑臻又豈能饒過他!上前一腳踩在男人的胸前,男人唔了一身,身子一抽搐,登時就暈了過去。

何岑臻收回腳,理了理領帶,四顧了一眼,沉聲道:“以後誰敢動他一根頭髮,我就斷他一根骨頭。”

說完轉身,懶得理會身後的一片狼藉。

小K站在旁邊,看吧檯那裡又是腳印又是砸了一片杯子酒瓶,散臺那裡砸了七八張桌子。酒水杯皿就不說了,那兩桌是一羣年輕人,有好幾個女孩子,都嚇得夠嗆,伏在男生懷裡哭着呢。

老闆會殺了他們倆的……不,他寧願被殺掉,也不願再去找工作!

小K幾乎淚流滿面,苦笑着看向安易,卻見安易正皺眉望着何岑臻,好麼!在鬧脾氣呢!這也不用管麼?

“怎麼回事?”老闆在一切安靜下來的時候才走了過來,拉着小K就罵。“搞什麼搞什麼?安易人呢?又和人打架了?砸了多少?算錢了沒有?從工資里扣!明天不用來了!”

“老闆!”小K着急。這都是月底了,說不給就不給,說辭就辭,那安易怎麼辦?他不用吃飯了?何況再被辭掉,哪個酒吧還肯留他?

“小K,”老闆做出一副嘆息的樣子,“你也知道,雖然安易調酒的技術好,但是他實在是太能惹事,每個月都要打一架。再這麼下去,客人都被他得罪光了,我還做不做生意了?”

每個月都要打一架……小K嘴角抽搐,這也太誇張了點吧?他還想求情,“可是……”卻不料安易忽然沉聲叫道:“小K!”

小K驚訝,不知道安易怎麼忽然這麼大脾氣---不過他的脾氣一貫很大就是了。

安易也沒跟何岑臻說什麼,只是走過來跟老闆說:“辭就辭吧。這個月還有一個星期,我幫你做完這個月,工資不用給,就當是賠你今晚的損失。”

老闆順口就應道:“你一個月工資纔多少錢?賠得起嗎?”

安易冷聲道:“那你就列一個單子給我,回頭我賣血賠給你!”

他說完就往員工室裡走,不再理會身後的一羣人。小K急忙叫道:“阿易,你要幹嘛?”

“不幹嘛,翹班!回家!”安易砰的關上門,三下五除二脫下員工服換上自己的T恤牛仔,將包一拎就從後門走了。才走出門,冷不防就被人拉住。安易眼神一冷,一拳頭就要打過去。

“哎哎哎——”來人張開五指將他的拳頭溫和又堅定地包住,另一手抓着安易的另一隻手,笑道。“連我也要打啊?你就這麼對自己的救命恩人?”

“那你想怎樣?”安易冷冷地應道,“大恩無以爲報,小女子以身相許嗎?”

何岑臻低笑道:“也無不可啊。”

安易憤然掙開,何岑臻急忙抓住他的手。“哎哎,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說些不對時機的話,你不要生氣。先到車上去,我給你看看背上的傷。”

安易抿緊了嘴脣不說話,只是擡頭看他。

何岑臻的神色依舊是溫柔而包容的,目光裡是關切和詢問。“先到車山上藥,好不好?嗯?”

而安易只是擡頭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