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快請進快請進,這是怕寒舍髒了您的鞋啊!”鐵匠莫達將亞特四人迎進了屋,小莫達在玩着莫達爲他打的一些小玩具。他看到亞特,伏地行了一個最高的禮。亞特和藹地示意他起身,問他:“小莫達,能講講你是怎麼弄成那樣子呢?”小莫達咬着指頭開始回憶半個月前的事。
半個月前的一個下午,小莫達和鎮裡的幾個小夥伴一起到了鎮外的比利斯河畔,打算抓幾條比利斯河特產的石巴魚賣給鎮上的漁夫換幾個銅幣的零花錢。在小夥伴們準備回去的時候,小莫達想,再抓一條就可以換到足夠的錢買到一把鎮上小孩最流行的木質騎士劍了!小莫達彎着腰在河邊摸索着,眼看太陽就要下山了,他心中的希望也逐漸黯淡下來。這時候下游傳來很大的水聲,小莫達嚇着躲到了河邊的草叢中。
眼前的景象讓小莫達瞪大了眼睛!幾個從沒見過的奇怪生物互相攙扶着上了岸,它們類似人一樣直立行走,不過他們的背後卻生着一開一合的蚌殼!只見幾名蚌人擡着一個大型的蚌殼上了岸,這一切讓小莫達驚呼出了聲!“人類!是人類!”一段吟唱聲過後,小莫達便昏死了過去。
當小莫達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幽暗潮溼的洞穴,幾名拿着簡陋武器的蚌人在洞穴內警戒着,幾個像傳聞中祭祀摸樣的蚌人圍着那個大型蚌殼輕輕地吟唱着小莫達聽不懂的歌謠。小莫達驚奇地發現,無論自己怎麼努力開口都發不出聲來,而且背後還多了一個讓自己又癢又痛的東西。半個月來,蚌人們沒有傷害小莫達,反而每天給小莫達送來了水和食物。終於小莫達逮着一個機會,逃了出來。不過仍然不能開口說話,背後的那個東西也依然固執地長在那兒。
後來的事亞特已經從鎮上的人口中知道了。聽完小莫達的講述後,亞特陷入了沉思,蚌人怎麼會跑這麼遠,竟然越過豪爾城,直接到了最深入內地的銀盔鎮?菲利普和羅維看着亞特,等待着他的指示。沒人發現金力也擺正了臉色陷入了沉思。金力嘟囔着:“難道是海族發生了政變?”“你說什麼?”亞特睜眼看着他。金力急忙擺擺手,搖頭道:“沒有啊!沒有啊!老爺,你聽錯了!”亞特皺起眉,說道:“說不說?”金力咬着牙齒,亞特尖塔不爲所動,笑道:“菲利普,你說我到了豪爾城以後是不是應該爲領地人民節約糧食,頒佈禁酒令呢?”“什麼!禁酒令!”金力跳着大叫起來,只見亞特笑眯眯地盯着他,他如同鬥敗的公雞,說道:“好吧,我說!我說!”金力整理了一下思緒,說道:“海族內部應該發生了政變!”“什麼?!”亞特疑問道。“是的,老爺,蚌人是海族皇家最忠心的僕人,心地也比較善良,而且容易害羞,聽小莫達說,應該是蚌人們遭到了追殺,要知道蚌人可從來不離開海邊的。”亞特託着下巴,說道:“走,河邊去看看!”菲利普和羅維答道:“是!大人!”兩人隨着亞特走了出去。“真是一個愛管閒事的貴族啊!”金力一邊嘟囔,一邊跟了上去。
“這水長得好快啊,照理說,這還沒有到雨季啊!”亞特看着猛然漲了好多的比利斯河擔憂地說着。穿着盔甲的菲利普將頭盔面罩拉起來,對羅維說道:“羅維,你在騎士學校主修的是斥候吧?去看看周圍有沒有蚌人的蹤影。”身着皮甲的羅維行了騎士禮以後,下了馬在周圍仔細地搜索着。亞特下了馬呼吸着屬於他自己的領地的新鮮空氣,果然和帝都的空氣不一樣呢!
“人類騎士!”隨着一聲清脆的呼喊,一根水劍朝着羅維射了過來,羅維一個閃身,用手中的劍盪開了這個一級魔法,並大呼起來:“大人!在這兒!”菲利普拉下面罩策馬衝了過去,金力和亞特則站在遠處看着兩位騎士,看來這些蚌人確實很弱小,菲利普和羅維應該能夠應付的了。
幾個明顯帶傷的蚌人武士拿着生鏽的鐵錨驚恐地看着菲利普身上的鬥氣。洞穴口的一個蚌人大喊:“勇士們,見證忠誠的時候到了!保護公主殿下!”帶傷的蚌人武士立刻眼神虔誠起來,沒有了驚恐,朝着菲利普悍不畏死地衝了過去。而守在洞口的低級蚌人法師也在燃燒生命詠唱着中級魔法!“住手!住手!”金力跳出來,阻止了蚌人武士和法師,說道:“你們不要命啦!”“金力!金力大人!”洞內閃出一個蹣跚的身影,一個老蚌人踉蹌地跑過來抱住金力的腿就開始哭:“偉大的金力大人!真是天不亡我皇族啊!”金力掰開它的手定睛一看,驚呼出聲:“老波旁!你還沒死?!”
幾人隨着老波旁進了洞穴,只見還有兩個老祭祀圍着一個大蚌殼吟唱着,金力疑問道:“這是海族的呼喚之歌?誰被封印了?”老波旁一抹眼,就又要哭了起來。亞特安慰道:“老人家,別哭了,給我們講講,到底怎麼了?”老波旁看着亞特,問道:“這位是?”金力說:“這是我的老爺,玫瑰騎士團現任團長,亞特•羅斯•迪維斯。”老波旁一聽哆嗦地指着亞特說道:“他,他,他,他是安娜大人的兒子?”亞特行了一個貴族禮,表示是這樣的。波旁跪下來,大聲的哭喊:“感謝海神!感謝海神在海族第二次生死存亡之際又送來了玫瑰騎士團!”金力咳嗽了一下,說:“那個,老波旁,準確來說,只有我一個玫瑰騎士。”老波旁抹了眼淚,說道:“沒關係,當年不就是蘭斯大人一個人就清除了叛逆麼?”亞特用一種看不清的眼神看着金力,金力躲避着他的眼神,說着:“你們公主呢?公主呢?不會在這個大蚌殼裡吧?”金力指着中間的大蚌殼說道。
“是的,大人,小公主還沒有成年,她是皇族最後一點血脈了。”波旁示意兩名祭祀打開蚌殼,一道藍光過去,亞特驚呼了起來:“珍,珍珠!”只見一股氤氳水汽圍繞着一個黃豆般的小珍珠。老波旁答道:“是的,大人,小公主本來一個月前就該成年了,可是……”金力上前看了看,說道:“是娜迦的禁錮魔法。”他看着亞特目瞪口呆的樣子,扯了扯他的衣袖,說道:“老爺,海族中的皇族,一直都是珍珠化作的美人魚啊!蚌人就是她們最忠誠的保姆和…奶媽!”亞特仔細端詳着這枚小珍珠,問道:“這就是美人魚的幼年形態?”老波旁答道:“是的,大人,每個皇族美人魚在珍珠時都猶我們蚌人撫養,一直到十四歲她由珍珠化爲美人魚。唉,小公主在上個月就應該成年化爲美人魚的了!”亞特問道:“怎麼回事?”波旁憤怒地答道:“金力大人說的沒錯,是娜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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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綠鬆森林是最快到達蘭斯的路。”媚刃靠在樹上,對着圍着火堆而坐的傑蘭特說道:“明天我們要穿過綠鬆森林,森林裡的德魯伊和我的族人是朋友。”傑蘭特給火堆添了一根柴,笑道:“這麼多年,媚刃,你還是改不了樹上睡覺的習慣。”媚刃說道:“我是一個精靈。”傑蘭特笑着,精靈果然很固執啊!
清晨,萊茵練習了一遍媚刃教的武技基本動作,弄好了早餐。傑蘭特早早就醒來,憂心忡忡地看着森林,媚刃問道:“您也聞到了?空氣中飄散着血的味道。我們需要改道麼?”傑蘭特自信地揹着手,說道:“天下還沒有人能改變我做好的決定。”三人的身影沒入了森林之中。
“不——”媚刃跪在地上手中抓着泥土,泥土中混合着大量的鮮血。眼前是一個德魯伊村莊,不過已經被毀壞,地上亂七八糟地躺着德魯伊的屍體。傑蘭特皺起眉頭,撥開一個着火的茅屋,從裡面拉出一個人影。“格林叔叔!”媚刃撲到那個男人身上,格林受了很重的傷,胸口被劃開一個大口子,他咳了兩聲,努力地說:“媚刃…媚刃…是摩爾!報仇!”格林的野獸形態是巨熊,強大的生命力讓他支撐到了媚刃的到來,說完這幾句,他就氣絕而死。“格林叔叔!”媚刃仰天長嘯,她站起來,看着傑蘭特,傑蘭特說:“摩爾的行爲過分了,應該受到懲罰,走吧,摩爾們還沒走遠。”傑蘭特對萊茵說:“藏在這兒,別出聲。”萊茵點點頭,目送兩人的身影快速地消失在密林深處。
“敵…”摩爾哨兵的警報還沒有就驚恐地發現自己的頭顱離開了肩膀。但是媚刃碰到了魔法警戒,整個摩爾營地亂了起來,整個營地兩百多名摩爾頓時亂了起來。摩爾親王吼道:“慌什麼!魔法師升空!弓箭手拉弦!”待到二十名摩爾法師升到了半空,媚刃已經殺死了二十餘名摩爾戰士,她平靜的一步步接近摩爾親王的帳篷。摩爾親王看着殺神般的媚刃,嘲笑的說:“不過是一個八級的骯髒低等精靈!竟然敢闖我的營帳!”摩爾擅長魔法,盛產魔法師,二十名魔法師基本都是五級以上,最主要的是親王本人也是一名九級魔法師,他看着媚刃,都不屑於出手,命令道:“魔法師,準備高級魔法!”二十名升空的魔法師開始一起吟唱起來,一個高級魔法的魔法陣漸漸地浮現在了空中,帶着摩爾特有的血紅色。媚刃沒有做出任何躲避動作,依然一步步艱難地靠近親王,而敢於靠近她的摩爾戰士都死在了那把細刃之下。“哼,不自量力!”親王笑出了聲,可是就在這時,天空中的魔法陣突然崩毀消失,親王不可置信地看着天空,二十名摩爾法師腦袋搬家,都掉了下來死了。傑蘭特浮在剛纔魔法陣的地方,一股玫瑰紅色取代了血紅色,他的劍上甚至沒有沾到血。親王顫抖地說:“聖…聖階!”其餘地摩爾一看如天神般的傑蘭特,立刻抱頭鼠竄,丟了兵器,逃進了密林之中。親王不是不想逃,是他被傑蘭特的劍氣鎖定,在聖階面前,他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摩爾是不該出現這裡的,爲什麼從北方的流放之島回來了?”傑蘭特對着親王問道,語氣雖然平靜,但是無可比擬的威壓使摩爾親王跪了下來,顫抖着:“大人,大人,別殺我,別殺我!”媚刃的細刃指着親王的咽喉,就要取他的性命!“別別別!我有一個秘密!別殺我!”
傑蘭特說道:“說出你的秘密。”“玫瑰使者安娜死了!我們的議會收到了安娜體內那個東西的呼喚!不只是我們摩爾!卓爾和獸人們也收到了!我只是來打前站的!”傑蘭特心中一震,看來那個東西要突破安娜的封印了,這個消息太大了,不只是法蘭克帝國,整個大陸都將陷入戰火!
“這個秘密還不足以救贖你的罪孽!”媚刃手一遞,細刃就刺入了親王的咽喉,親王死死地捂住傷口,鮮血還是不停地流出來,哼哼聲中,親王閉上了眼。“媚刃,這個事太大了!我們要通知嵐小姐和教宗!”媚刃說道:“嵐大人身邊有六位玫瑰騎士,這樣吧,您去教廷通知他們,我去蘭斯,我們分頭行事,完成各自的使命後,我們在豪爾城碰面!”“好!”
“南方,亞特陷入了海族的政變之中,他將面對海族之中最殘忍,最可怕的娜迦。北方,傑蘭特和媚刃則得知了一件令全大陸震驚的事情,兩人心中各自懷揣了使命,分頭行動了。那麼這一切,是不是在偉大的母親,安娜的計算之中呢?”——亞儂•海斯崔•洛伊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