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伯納烏海港,高高的燈塔上執勤的衛兵打着哈欠,夏末炎熱的空氣讓這個下午變得慵懶而安靜。海港上的水手們或坐或臥,拿着草帽扇風企圖驅散一絲炎熱但也只是徒勞。酒館的老闆倚在門口,店內是一些剛宿醉醒來的酒鬼又開始了酗酒的一天。
其中一個酒鬼穿着海軍高級軍官制服,他不住地將朗姆酒往嘴裡灌。酒館老闆的女兒一臉愛惜地看着他。雖然未曾打理的面龐卻難以掩蓋他的英俊,斯潘帝國海軍艦隊副司令巴喬•斯維爾,天賦與努力並存的男人,卻因爲權力的傾軋被排擠到了伯納烏十年。
“巴喬長官,您不能再喝了。”老闆的女兒終於忍不住上前勸道,巴喬搖搖頭說道:“怕我沒有酒錢嗎?依然記賬,月底去海軍艦隊辦公室領。”老闆的女兒一陣尷尬,連忙搖頭說:“不不不,巴喬長官您…”老闆不悅立刻把他的女兒叫了過來。
“不要理這個酒鬼,誰知道他想幹什麼!”老闆一陣訓斥,他的女兒低着頭不說話。老闆長嘆一聲說道:“不要和海軍的人有任何瓜葛,聽到沒有,明天我送你回鄉下去。”她還想說什麼,老闆一瞪眼,便沒有再說,只是含着眼淚回到了裡屋。
巴喬似乎喝夠了,他搖搖晃晃地走出了酒館。他的衛兵躺在酒館外的躺椅上,巴喬一皺眉一腳就踢了過去!“是哪個混蛋!”衛兵一怒待看到是巴喬後立刻低頭諂媚道:“巴喬大人!您喝好了?”巴喬恩了一聲說道:“走,我們回去了,貝利司令在哪裡?”
貝利•斯奎克,斯潘帝國海軍艦隊司令,三十多歲的大胖子,斯潘帝都馬得利派來鍍金的貴族子弟。衛兵想了想說道:“應該還在鑲金玫瑰。”鑲金玫瑰,伯納烏海港最著名的妓院,水手多的地方,妓院就多,鑲金玫瑰就是其中規模最大,檔次最高的一所。
巴喬暗罵了一聲混蛋,鑲金玫瑰的花銷有多大每一個伯納烏水手都心知肚明,帝都撥下來用於海軍建設的款項貝利不知道私自貪污了多少!巴喬在衛兵的攙扶下搖搖晃晃地走進了海軍艦隊辦公室,幾名打着瞌睡的幕僚立刻驚醒站起來行禮。
巴喬問道:“最近有什麼消息沒?”一名幕僚揉了揉眼睛說道:“艦隊這幾天例行訓練已經結束,都在休息。帝都也沒什麼命令。”巴喬點點頭突然問道:“不是說那個什麼歐羅巴帝國對我們有什麼企圖嗎?”幕僚笑道:“那就是陸軍的事了,關我們海軍什麼事?”巴喬沒有說話,他搖了搖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休息。笑話,歐羅巴帝國難道會從海上來?
斯潘帝國海軍最大的依靠是兩艘巨大的戰艦——親王號和白鴿號,都是超過一百米的巨大戰艦,每艘戰艦配備海軍艦炮三十八門,船上的水手都超過了五百人。每當這兩艘戰艦橫行在海上的時候,就像兩座巨大的海上堡壘一樣令人望而生畏。
親王號被譽爲“永不沉沒的堡壘”,如今他正悠閒地停靠在碼頭邊,她的艦長應該正在賭場裡鏖戰,艦上的最高指揮官應該就是大副了。不過例行訓練剛剛結束,大副和艦上執勤的一百多位水手也悠閒地找不到事情做,甚至聚在甲板上展開了賭博。
白鴿號的艦長卻與糜爛的海軍不同,他在結束例行訓練之後依然帶着五百名水手在伯納烏海港外遊弋,儘管船上的水手們頗有怨言,不過在老艦長的強硬命令下只好執行了這個命令。與白鴿號一起執行遊弋任務的還有兩艘小型的護衛艦——曙光號與榮譽號
眼看就要到日落時分,白鴿號也即將結束他們的任務。水手們想到返航後伯納烏海港上的那些*和美酒,都不禁興奮了起來。兩艘護衛艦也打了返航的旗語,白鴿號老艦長不知怎麼突然感覺到一陣不安,直到大副提醒他:“艦長,我們怎麼回覆曙光號和榮譽號?”
老艦長拿起望遠鏡看了一眼遠方的海洋,一片波瀾不驚,他最後說道:“回旗語,以榮譽號爲首,曙光號爲後,我艦居中,勻速返航!”三艘艦船立刻按照命令排成了一個縱隊開始勻速返航,興奮地水手們邊幹活便唱起了水手們最愛的《返航之歌》。
傍晚八點,太陽已經完全落到了海平面以下,只剩下了點點地白光,照耀着波光粼粼的海面。西海族的部隊潛伏在海面下已經將返航的三艘艦船包圍了起來,只聽領頭的鯊魚將軍夏克命令道:“行動!”十多名鯨魚武士打頭,躍上了海面將拖在後面的曙光號拉近了海里。
“敵襲!”白鴿號的觀察員立刻敲響了警鐘,噹噹噹的聲音立刻傳開了出去。白鴿號的老艦長冷靜地命令道:“戰列線陣型,將水雷放下去!通知前方的榮譽號加速前進,快速返回海港!”旗手立刻發佈了命令,等到撤退命令的榮譽號立刻加足了馬力往海港退去。
白鴿號則由縱改橫,掩護後撤的榮譽號。炮長則按照命令朝着海域進行了定點射擊,水雷一個個被放了下去,原本曙光號的位置已經只有一些斷裂漂浮的碎木和血跡,海面又一次沉寂了下來。不久之後,一具具曙光號水手的屍體浮了起來。
風平浪靜的海面隱藏着巨大的殺機,白鴿號孤零零地漂浮在海面上,大副有些顫抖地問道:“艦長,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老艦長表情嚴肅命令道:“橫向移動,將他們引到海港炮臺那裡去!”白鴿號開始緩緩地移動起來,突然海面上一陣晃動,一大羣箭魚衝出了海面!
嗖嗖嗖!白鴿號立刻變成了一艘刺蝟,經驗豐富的老艦長立刻命令道:“隱蔽!他們一次只能發射一次!加快馬力!我們撤退!沿路放水雷!無規律近防炮擊!”白鴿號按照命令立刻行動了起來,水雷在海里爆炸,不少海族戰士殞命海底,炮擊也使海族的攻擊暫時停止。
看到撤退攻擊取得了成效,老艦長不禁舒了一口氣命令道:“加足馬力,退出戰鬥!”這個時候觀察室突然大喊道:“艦長!南方!”老艦長拿起望遠鏡看向南方,海平線上密密麻麻的運輸船,每一艘船的桅杆上都懸掛着耀眼的玫瑰花旗幟,老艦長大呼道:“歐羅巴!”
海面上頓時風浪大起,老艦長猝不及防,百餘名鯊魚武士已經一躍而上跳到了白鴿號的甲板上,屠殺開始了。鯊魚武士漸漸地接近了艦長室,大副已經戰死,艦長拿着長劍,兩名衛兵陪伴着他,他愛憐地撫摸着白鴿號艦長室上的陳設,這是最後一次了。
白鴿號沉沒過後,西海族的精銳戰士們沒有做絲毫地停留立刻散開撲向了已經沉睡在夕陽中的伯納烏港口。接到消息的運輸船則放慢了速度,他們要等到西海族控制了整個港口在進行搶灘登陸,海面上最後一絲光終於沉了下去,整個大海陷入了黑暗之中。
榮譽號在掩護之下狼狽地逃回了伯納烏港口,接到消息的伯納烏海軍立刻大亂,警鐘大響。此刻在艦隊辦公室休息的巴喬頓時被驚醒,他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額頭,穿好了制服衝了出來喝道:“怎麼回事?!警鐘是怎麼回事!?”幕僚們也慌作一團,一名幕僚緊張地說道:“大人,也許是警鐘執勤的那些傢伙喝多了!我們正在調查!”
“大人!”艦隊辦公室的門被踢開,海岸警備官衝了進來喊道:“大人!敵襲!我們被攻擊了!是海族!”巴喬的心立刻涼了起來,他問道:“貝利大人呢!?”幕僚顫抖着說道:“貝利大人,我們已經派人去請他了!”巴喬拿起配件命令道:“所有的船隻!立刻離開港口!”
整個伯納烏頓時亂了起來,正在*肚皮上努力地貝利元帥只好穿好了衣服衝了出去,正好碰上了趕往海灘炮臺的巴喬。他怒道:“巴喬!怎麼回事!?”巴喬只好答道:“大人,我們被攻擊了,我已經發布了緊急命令,現在我們該幹什麼?!”
貝利一聽,立刻嚇得雙腿打顫:“誰?誰攻擊我們?”巴喬瞥了一眼貝利答道:“海族!我懷疑這是海族聯合歐羅巴對我們的進攻,大人,我們該怎麼辦!”貝利一陣慌張說道:“你!你,巴喬!你現在是最高指揮官了!我,我要回辦公室,坐鎮指揮!”
明知道貝利這是藉口逃跑,巴喬卻無可奈何,行了一禮之後他不再理狼狽逃跑的貝利,在親兵的護衛下趕向了海岸炮臺。到達海岸炮臺的時候,整個伯納烏在兄弟會的破壞之下已經成了一片火海,碼頭上的艦船擠在一起到處都是哭喊聲。
“開炮!”巴喬對海岸炮臺的指揮官下達了命令,炮臺指揮官顫抖着說道:“大人,我們不知道目標在哪裡,港口碼頭一片混亂,我們很可能打到自己人!”巴喬怒道:“沒有目標?!你們看到我們的艦船正在沉沒嗎?開炮!朝海里打!”
斯潘海軍艦隊的另一艘大型戰艦與七八艘護衛艦被上百名鯊魚武士與上萬名箭魚圍困住,根本無法行動。巴喬知道,親王號上的水手大部分還在岸上,此刻船上最多隻有兩百名水手。他命令道:“打旗語給親王號與近旁護衛艦,做好近防工作,嚴禁海族登上艦船!”
港口上的戰鬥幾乎是一邊倒的,好在炮臺終於發了威,有了炮臺的支援,親王號終於殺出了重圍,巴喬看着已經駛出港口的親王號命令道:“打旗語,親王號立刻脫離戰鬥,離開伯納烏港口!”旗語官不明白地看着他,他怒道:“愣着幹什麼!?打旗語!”
巴喬的做法是想要給已經註定失敗的這場戰鬥留下一些火種,看到親王號已經狼狽地帶着七八搜護衛艦漸行漸遠,巴喬命令道:“準備海灘防禦戰,通知鄰近的軍隊準備增援!”海港在海族的瘋狂進攻下終於失守,斯潘帝國的海軍在火光中灰飛煙滅。
“斯潘帝國海軍,這是一隻曾經有過榮譽的部隊,但是在時光的流失之中他們丟掉了他們的勇氣與努力。伯納烏海戰,斯潘帝國的海軍幾乎損失殆盡,而海族也控制住了港口讓後來的玫瑰軍團搶灘登陸戰得以成功實施。”——亞儂•海斯崔•洛伊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