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帝都紛紛揚揚地下着大雪,一支豪華的車隊已經準備好出發了。來來往往的平民和商隊都紛紛地退讓並行李,比不是因爲這支車隊的德護衛全是清一色教廷的聖騎士,而是因爲那些豪華的馬車上既繡着教廷的徽記同時也繡着玫瑰花徽章!
這支車隊正是護送嵐回到教廷的車隊,帝都正大門,中央政府各個部門的高官都冒着風雪前來送行。豪格站在嵐的馬車下勸道:“嵐大人,您真的決定要走了嗎?”雕欄的馬車窗戶後面厚厚的窗簾被拉開,露出了嵐毫無血色的蒼白的臉龐。
“豪格,我是教廷的樞機主教,是至高主的僕人。”她看着豪格輕聲說道:“這是我最後的願望,我生在那個地方,最終也將回到那裡,豪格,這是我最後的請求。”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了渴望與哀求,豪格終於不忍地點點頭說:“請嵐大人放心吧,帝都就交給我們了吧!”
嵐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拉上了厚厚的窗簾。車隊緩緩地啓動,在白雪之中劃出一道痕跡。大雪紛紛揚揚,很快車隊便消失在了遠方的風雪之中。城門口的送行隊伍依然沒有離去,豪格依然站在最前面的原地,他身旁爲他舉傘的小廝已經凍得瑟瑟發抖。
巴爾扎克來到他身邊,正想要說些什麼,看到豪格臉上已經結成冰的淚痕不由得一呆。豪格還盯着嵐消失的方向,他似乎感覺到巴爾扎克來了說道:“巴爾扎克,我們,也許再也見不到嵐大人了,那個睿智美麗的女人就這樣永遠地離開我們了。”
嵐執意在這個冬天回到教廷,甚至都沒有打算再等待北去的亞特和戴維。此去路途遙遠,連嵐自己都沒有信心最終能夠到達教廷,不過她依然絕然地離開了帝都,離開了醜陋的權力鬥爭圈子,她執意要回到她成長、強大、奉獻的純潔之地。
“豪格!”巴爾扎克警惕地朝着身後那些凍得瑟瑟發抖的官員們瞟了一眼,他低聲地朝豪格吼道:“嵐大人的事情是個秘密!豪格!堅強些,你現在是我們的核心了,記住,在嵐大人的心中你將成爲歷史上最年輕的宰相!你不能哭!”
豪格這才停止了哭泣在巴爾扎克的掩護下將臉上的淚痕擦乾淨了。他轉過身去,巴爾扎克跟在他的身後,冒着漫天的大雪,在共濟會崇敬的眼光和輝格黨詫異的眼光中,兩人大步的踏入了帝都。進入帝都,豪格故意停在大門口掃視了一眼大雪中的帝都。
在原本屬於嵐的攝政王代理辦公室內,豪格已經搬了進來。儘管對於他的這個舉動輝格黨充滿了不滿,但是面對嵐留下的餘威還在,對於豪格徵得嵐同意的舉動輝格黨也只能咬牙切齒等待着幾日後的議會能夠讓包括豪格在內的共濟會員滾出帝都。
此刻在這間辦公室裡,聚集着以豪格爲首,包括財政部長巴爾扎克、建設部長米歇爾、衛隊部長希姆萊等一批共濟會骨幹精英,他們十分年輕,最大的也不過三十多歲,卻已經是這個帝國舉足輕重的人物,他們無一例外擁有豪爾大學或者瑟堡文學院的*。
豪格看着他面前的這些共濟會員,突然做了一個令所有人震驚的舉動——他對着這些共濟會員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說道:“嵐大人不在,要多多靠諸位的幫助了!”巴爾扎克立刻上前扶起他說道:“豪格大人,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嵐大人的事在場的諸位都已經知道了,我們屬於共濟會,同時也屬於玫瑰花,完成嵐大人託付給我們的事業是我們的責任!”
豪格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對大家說道:“今天召集大家過來其實就是想要與大家討論,嵐大人一走,輝格黨人必定對我們展開攻擊,我們該要怎麼去應付?”建設部長米歇爾首先說道:“當前最大的問題便是豪格大人的身份問題,這是個敏感而棘手的問題。”
豪格雖然是嵐名義上指定的繼承人,但是他只是一個幕僚處處長,而且只有二十來歲,無論從資歷還是年齡來講都無法震懾那些狼一般的資本家。豪格現在處在這個漩渦的中心,非常的危險,稍有不慎就會對他自己和整個共濟會造成巨大的影響。
對於這個問題大家都冥思苦想了起來,現場頓時陷入了一片尷尬的沉默之中。突然衛隊部長希姆萊突然發言道:“嵐大人的職務是攝政王代理,既然現在還不能設立宰相,那不如給豪格大人安一個宰相代理的職務怎麼樣?”他這一說,立刻博得了大家的同意。
建設部長米歇爾卻皺眉說道:“這是個好辦法,但是恐怕沒有足夠的條件,輝格黨的那羣貪婪的狼恐怕不會同意的。”巴爾扎克嘆了口氣說道:“那麼不妨我們做一些讓步,暫時讓一些肉給那些輝格黨人,等到殿下從北方凱旋之後再來收拾他們不遲。”
說到這裡,在場的諸位都閉上了嘴,說是讓步,其實也就是將共濟會手中掌握的職務拱手相讓。也就是說在座的這些人當中有人將要放棄手中的權力,關係到自己的利益,大部分人還是沒有這個勇氣能夠接上巴爾扎克的話,於是會議又陷入了沉默。
打破沉默的還是建設部長米歇爾,他嘆了一口氣說道:“我辭職,將建設部部長的職位交給輝格黨,然後放棄對建設部的控制。”“不行!”豪格率先反對道:“財政部、建設部、衛隊部是共濟會完全掌握的三個部門,幾乎就是清一色的共濟會部門,三個部門相輔相成,力量強大,我們不能接受這樣的損失,建設部不能夠被丟掉!”
巴爾扎克眼珠一轉,問道:“米歇爾,建設部可以設置多少個副部長?”米歇爾一愣隨即答道:“可以設置三個副部長。”巴爾扎克一拍手說道:“我有辦法了!”豪格也瞬間明白了巴爾扎克的辦法,看着他驚訝地問道:“你是說?”
巴爾扎克點點頭說道:“米歇爾不能辭職,我們只讓出建設部一個副部長的位置,加上我財政部副部長一個,衛隊部副部長一個,若干委員和幹事,這些職位加起來比一個建設部重要的多,可是讓出這些職位我們共濟會依然能夠牢牢地控制住這些部門!”
豪格接着他的話說:“也就是說我們根本不用付出什麼,在示弱的情況下我們就可以使輝格黨失去警惕地同時爲我們贏得巨大的利益?”他這麼一說,在場的諸位也都明白了,紛紛地點頭表示支持這個想法,衆人事不宜遲立刻開始擬定讓出職位的名單作爲在議會中談判的底線。豪格將擬定好的名單交到巴爾扎克手中說道:“議會中,就全靠你們了!”
帝都議會的地點是曾經的帝國貴族院,經過簡單的修復之後便作爲了帝都議會的會議地點。會議開始的這一天,天空難得放了晴,太陽有些懶洋洋地照在街道上。雖然街道上的積雪早在日出前就被掃雪工人清理過了,但日出之後積雪融化還是讓街道顯得有些髒亂。
三百名議員懷着各自的念頭進入了議會之中,共濟會、輝格黨、公社當三大黨派各自暗流洶涌,讓那些無黨派議員猶豫着不知道該支持哪一派比較好。果然等到議會的常規議題結束之後,圍繞嵐走後的權力的爭奪立刻就激烈地開始了。
首先是一名輝格黨員站起來說道:“嵐大人辭職離開之後,中央政府一直沒有能夠領頭人,我建議今日便將領頭人決選出來,我建議由輝格黨黨員羅伯斯庇爾先生擔任攝政王代理,羅伯斯庇爾先生不僅成熟穩重,而且經驗豐富,我相信他一定能夠領導中央政府的。”
輝格黨的人一開始,共濟會這邊就有人站出來說道:“攝政王代理必須由亞特殿下親自任命,也就是說我們所有人都沒有這個資格,因此我建議我們可以按照法律選出我們的代理宰相!”他一說完,代理宰相這個詞就激起了激烈地討論。
巴爾扎克微笑地站起來說道:“我們推介豪格先生擔任代理宰相,豪格先生一直跟在嵐大人的身邊,並擔任幕僚處處長多年,經驗豐富,處理事務能力極強,最重要的是,豪格大人是豪爾大學的優秀畢業生!”這句話一說,不僅共濟會,甚至連公社黨中有豪爾大學*的議員都傾向了豪格。輝格黨見在這裡討不了便宜,於是開始商量起條件來。
這和菜市場的討價還價沒有區別,好幾天過去了,輝格黨與共濟會兩大政黨甚至爲了一個幹事的職務都爭得頭破血流。雙發不斷地謾罵,攻擊,吵鬧聲不絕於耳。終於巴爾扎克微怒道:“三個副部長,十二個委員,五十個幹事,這個條件不低了!肉就放在這兒,如果你們還不滿意,我們只有請求亞特殿下從前線帶兩個軍團回來,由他來決定了!”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但就是這種威脅卻非常的有效,已經得到好處的輝格黨犯不着徹底激怒共濟會然後引來前線的軍隊。他們紛紛地保持了沉默,不敢正視已經發怒的巴爾扎克。就這樣,會議終於結束,豪格以代理宰相的身份正式地進入了嵐曾經的辦公室。
“幾天的權力爭奪,終於確立了帝都甚至是國家新的權利秩序。共濟會看起來損失了大量的職位,但是根本沒有傷筋動骨,只是一些不重要或者根本不足以威脅共濟會的職位而已。這些職位換來了豪格正式成爲了代理宰相,帶領共濟會穩定住了中央政府的權力。”——亞儂•海斯崔•洛伊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