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修的話落下,慕容言和龍邵雲對看了眼,卻沒多說什麼。三人沉默了會,就這麼站在御龍殿中。
突然,龍邵雲開口問道:“皇上,何時準備昭告天下?”
慕容修看了眼龍邵雲,道:“這事結束後,自然就昭告天下!朕的帝后,只有煙兒一人。至於這後宮裡的人,不是也沒多少了嗎?這些情況再出,又何來不怕那些嬪妃不出宮呢?再者說了,這個假的不還在宮內嗎?既然要對付,自然要用她的名義,不是嗎?”
“恩。臣只是不希望,煙兒再受任何傷害。”龍邵雲的話語雖顯得平淡,但卻帶了警告,就這麼看着慕容修。
慕容修沒再回答龍邵雲的問題,徑自說道:“順着天衣教的線索查下去。再看看李晟那邊是否有結果。如果需要人的話,儘管調配暗衛。朕已經下達了命令,暗衛全權聽你們的差遣。”
“是。”龍邵雲和慕容言兩人恭敬的應允道。
隨後,兩人就識趣的離開了御龍殿。慕容修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沉了下,也轉身出了御龍殿。小七見狀急忙跟了上去,本以爲慕容修會去鳳鸞宮,結果,慕容修卻匆匆的去了未央宮。
“皇上駕到。”未央宮的太監看見慕容修的身影大聲的通傳着。
沒一會,煙兒的身影出現在慕容修的面前,福了福身,請安道:“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慕容修一如往常一般的扶起了煙兒。
煙兒看了眼慕容修,帶了幾分嬌羞的說道:“皇上似乎這段時間來臣妾這裡的時間少了些。”
“煙兒生氣了?”慕容修似笑非笑的問着煙兒。
煙兒又道:“臣妾豈敢。皇上能來臣妾就顯得極爲開心了。”
慕容修道:“煙兒果然是個識大體的人。”說着,他看了眼煙兒,頗有深意,又說道:“今日煙兒也去了掖庭宮?”
被慕容修這麼一說,煙兒怔了下,面色閃過一絲驚慌,在不斷揣測着慕容修今日來此的意思是爲何?那一銀針,雖然是煙兒手中出去的,但是那些人,就算是在場的禁衛軍也絕對不可能發現是自己所爲。就算髮現銀針又如何?無憑無據的又能說些什麼?
很快,煙兒恢復了冷靜,就這麼看着慕容修,道:“臣妾去了。去看看。只是臣妾不明,爲何這言妃會受到這般的處罰?因爲嵐妃的原因嗎?嵐妃現在情況如何?”
煙兒佯裝關心的問着和肖若輕有關係的一切,順便在刺探着嵐妃的情況。而慕容修看着煙兒,似乎也想從她的眼中看出些什麼情緒。但是煙兒卻隱藏的極好,臉上平靜無波,彷彿那就只是一件和她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顯得無所謂的多。
許久,慕容修纔開口道:“言妃對嵐妃下毒,險些害了嵐妃喪命。而言妃這些年在後宮,這些陰險的事情也沒少做。朕以前只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但是,現在煙兒回來了,朕又豈能留這樣的人在威脅煙兒呢?”
慕容修的話裡,顯得深情款款,很快又繼續說了下去,道:“正好,嵐妃的這個事情,就當一個引子,順手就讓朕除去言妃,免得有朝一日,朕的煙兒也會遇見這樣的事情。朕可捨不得。朕要消除一切可能存在的危險。煙兒可明白?朕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煙兒,無論是誰,都不可能。”
這些話,一字一句的對着煙兒說着,那話語之間的深情,險些醉了人。但唯有慕容修自己知道,這話語裡面,帶的更多的是警告。他話語裡的煙兒,和眼前站着的人,自然不會是一人。只是眼前的煙兒,被慕容修深情的話語所迷惑,信了他所言,臉色自然帶着滿足的笑意。
而慕容修見狀,那眉眼之間微斂下的情緒,卻顯得意味深長的多。那一閃而過的殺機,煙兒卻無從感知的到。
很快,慕容修順着之前的話題,繼續說了下去,道:“煙兒,這言妃,朕順着這個事情,處理了。言妃在這後宮之中,也算是極爲有影響力的人。而剩下的幾個嬪妃,朕是想借着這個事情,再送出宮,你覺得可好?”
“皇上可捨得?”煙兒有些嬌羞的問着慕容修。
慕容修道:“爲何捨不得?朕有煙兒就足夠了。”這話,也顯得一語雙關。
煙兒又道:“這樣一來,不會引起反彈嗎?”
慕容修道:“何來反彈。朕要做的事情,誰能有意見?何況之前已經清理了後宮大部分的嬪妃,這些人,難道不知道將來會有這麼一天嗎?她們離去,朕沒有給她們新的身份,新的生活嗎?所以,又何來意見?再者說,爲人爹孃的,是希望女兒在宮中老死不得寵幸呢?還是希望活着離開,一家團聚呢?”
慕容修說的言之鑿鑿,就這麼看着煙兒,似乎在徵詢着煙兒的意見。
只見煙兒笑了笑,道:“臣妾都聽皇上的。但臣妾有一事不明,想問皇上,嵐妃,將來皇上要如何處置呢?還是嵐妃就這麼留在宮中?”
說着,煙兒頓了頓,又道:“嵐妃和御風及玲瓏的關係親密,恐怕嵐妃要有一日離去,他們會受不了的吧。所以,臣妾就好奇,皇上將來要如何處置嵐妃呢?”
慕容修頗有深意的看着煙兒道:“嵐妃自然也不可能留在宮中。時間到了嵐妃就會離去。給御風和玲瓏一些緩衝的機會。朕說過,朕的後宮只會有煙兒一人,帝后,也只會是煙兒一人的!”
慕容修半真半假的對着眼前的煙兒說道。在慕容修看來,嵐妃當然會離去。因爲水洛煙之會是帝后。自然的,也要給御風和玲瓏一些緩衝的機會,要讓兩人知道,那個極爲喜歡自己,愛護自己的水洛煙纔是他們的親生孃親。但是慕容修也不認爲,以兩個小傢伙的精明,會看不出這個事實。而剩下的話,是慕容修的承諾,但這承諾是對水洛煙而言,而非對眼前的煙兒而言。
只是,慕容修這話,倒是極大程度上的愉悅了煙兒,讓煙兒笑的有些燦爛。慕容修淡笑不語的站在一旁。他知道,今日來未央宮的目的已經達成,至少要消除煙兒心中的懷疑,處置肖若輕並不是因爲水洛煙而爲,而是爲了她斬盡殺絕,這樣合情合理的藉口,就不會讓眼前的人把懷疑的種子投到水洛煙的身上。
突然,煙兒開口道:“皇上,臣妾想去看看嵐妃,可好?”
慕容修停了下,道:“暫時不適宜,嵐妃還在昏迷不清,煙兒去了又何用呢?等過幾日,嵐妃醒了,煙兒再去吧。御醫倒是說,嵐妃身體不好,醒的慢。朕也不希望煙兒去沾染了晦氣。”
他淡淡的阻止了煙兒想去探視水洛煙的行爲。慕容修又豈能讓煙兒去了鳳鸞宮,再製造一切的意外出來呢?而被慕容修這麼一說,煙兒倒也沒多說什麼,臉上的笑意一直掛着,不曾放下。
“煙兒,朕要先行離去,這段時間,天衣教的事情,頗顯得複雜的多。恐怕朕不能多花時間陪你了。”慕容修若無其事的對着煙兒說道。
煙兒聽着慕容修說的,皺了下眉頭,道:“天衣教不是很安靜嗎?怎麼可能還會有所動靜?皇上是不是聽錯情報了?何況,當年在江南,臣妾不是已經指引皇上找到了天衣教的主事之一,元氣大傷,這麼快的速度,怎麼可能再度興起呢?”
煙兒那臉上,顯得有些憂國憂民。慕容修的眸光之中卻快速的閃過一絲精光。他什麼都不曾說過,煙兒竟然能如實而準確的說出天衣教現在的情況。用天衣教也只是一個藉口和說辭,想來試探下煙兒的虛實,結果,卻是這般的樣子!
難道煙兒和天衣教真的有何關聯?若是有關聯,那麼,費盡心思混進宮中,也有了理由可尋。但是,煙兒在天衣教中扮演的是什麼樣的身份?若非地位極高的人,又怎麼可能知道那麼多細節的東西呢?
“皇上?”煙兒疑惑的叫了聲慕容修。
慕容修這才應道:“被煙兒這麼一說,倒是要去追查下。”
煙兒有些奇怪的看着慕容修,但倒也沒再多說什麼。
慕容修笑了笑,道:“那朕就先行離去。處理完事情再來陪煙兒?恩?”這話裡聽起來有幾分的詢問之意,但是那語態卻不容煙兒的任何拒絕之詞。
“恭送皇上。”煙兒也沒阻攔慕容修,福了福身,說道。
慕容修點點頭,就帶着小七離開了未央宮。一直到慕容修的身影消失不見,煙兒才斂下眉眼,一臉的沉思。慕容修這話裡的意思,是否是在試探,是否又知道了些什麼?還是自己多心了?而今日慕容修來後說的這些,倒是讓煙兒心中對水洛煙身份的猜測,又變得漂移起來。
似乎先前那般肯定嵐妃就是水洛煙的想法此刻也發生了鬆動。但是,煙兒眸光之中的狠厲卻不曾的消失。對於煙兒而言,寧可錯殺,也不願放過一人。雖這深宮之中少了肖若輕,是有些不便,但是,那又如何……
煙兒的嘴角勾起了邪魅的笑意,她要做的事情也早就已經種下種子,又何來害怕這些呢?至於慕容修,難道就一定逃得過嗎?天算地算,他就一定能做到次次無妨嗎?
看着宮外這片旖旎風光,煙兒放了唯有自己才知道的信號燈,沒一會,一直信鴿就朝着煙兒的方向飛了過來,煙兒快速的在小紙條上寫上了一些特殊的符號,而後藏在信鴿的身上,順了順信鴿的羽毛,信鴿就快速的飛離了未央宮。
一切,是該收尾了,遊戲拖長了,就顯得沒意思了。
——媚骨歡:嫡女毒後—— 123言情首發 ——
三日後,御龍殿
“皇上,柳夫人來了!”小七在慕容修的耳邊說道。
慕容修道:“傳。”
沒一會,柳名伶就出現在慕容修的視線之中,福了福身,才相對慕容修請安,就已經被慕容修扶了起身。
“皇上今日找民婦進宮是爲何?”柳名伶疑惑的問着慕容修。
慕容修看了眼柳名伶道:“夫人可知,未央宮的煙兒是假的?”
柳名伶的眼裡閃過一絲的驚愕,但是卻沒多說什麼。慕容修把這段時間前後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柳名伶。柳名伶臉色的驚愕越發的明顯起來。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慕容修,半天說不上一句話。
許久,柳名伶才道:“是師祖的手札出問題?不可能,上面確實是師祖的字跡啊!”
“字跡可以模仿,也許是有人刻意留下,而天機道人根本就不曾留下這樣的手札呢?”慕容修隨口做了一個假設。
卻沒想到,這樣的假設竟然真的讓柳名伶皺起了眉頭,一臉的沉思,許久後,才說道:“在道觀之中,真的有這樣的人。是師祖留着的,從小沿襲自己的筆跡,有時候,就是師祖說,他記錄。但是,此人是師祖極爲信任之人,師祖仙逝後,他也替師祖接管了道觀,不可能會出賣或者背叛師祖!”
柳名伶把這些都如實的告訴了慕容修。慕容修聽到自己隨口這麼一說的猜測竟然真有這樣的人時,不免的也微斂下眉眼,半天沒開口。
只聽柳名伶又道:“但民婦已經長久不曾在道觀之中,若真有變故,還真的不知道。皇上這麼提及的話,也許,民婦也應該留一個心眼所在。”
“夫人,先前天機道人留給你的錦囊是在你的身上,還是道觀之中?”慕容修皺着眉頭問着柳名伶。
“在民婦手上!”柳名伶給了答案,“民婦一會回了府,就去看看。”她對着慕容修說道。
慕容修點點頭,突然,又聽柳名伶問道:“若眼前的煙兒是假的?那麼真的煙兒就從不曾出現過嗎?”
慕容修聽到柳名伶說的,卻突然笑了起來,道:“其實夫人已經見過煙兒了。”
“嵐妃!”柳名伶立刻開口說道,“一定是她。難怪我見到她的第一眼,就覺得如此的面熟,不是面容,而是那眼神和神態。這纔是最不好模仿的地方。”
“正是。”慕容修給了柳名伶肯定的答案。
“民婦要去見見煙兒!”柳名伶快速的對着慕容修說道。
慕容修道:“恐怕現在不是適宜。假的煙兒對此事一直有所懷疑,我怕她唯恐也是在找煙兒的存在。現在她也在懷疑,只是不敢確定而已。所以,等一切事情落下帷幕的時候,夫人再去找煙兒敘舊也不遲,朕想,應該都快了。”
“好,民婦一切都聽皇上安排!”柳名伶快速的點點頭,說道,“現在民婦即刻回去,看看錦囊,再來回稟皇上。”
“有勞柳夫人了!”慕容修含笑應允道。
柳名伶福了福身,就快速的退出了御龍殿。而慕容修這才朝着鳳鸞宮的方向走去,沿路上,卻遇見了慕容御風和慕容玲瓏。兩人看見慕容修的時候,態度倒顯得不是那麼好。和水洛煙一樣,同仇敵愾的對慕容御風耍了臉色。
“站住!”慕容修叫住了兩個小傢伙,“看見朕就是這麼沒樣子?”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慕容御風和慕容玲瓏敷衍的對着慕容修請了安。
兩人再聰明,也畢竟就只是一個孩子。因爲對水洛煙無條件的喜歡,自然對水洛煙現在漠視的人,也無條件的不喜歡。那人就是慕容修。兩個小傢伙的反應很直接,對慕容修雖仍然心存畏懼,但是那表面上的排斥也是清晰可見。
“敷衍!”慕容修不客氣的說着兩人的態度。
“那是父皇多心了。”慕容御風答的很隨意,又道:“父皇,這未央宮的方向可不是朝着走,要朝那邊去,這去的是鳳鸞宮的方向。母妃大概還是不想見到父皇的!”
“放肆!”慕容修冷了聲調,訓斥着慕容御風。
慕容御風竟然沒理會慕容修,又說道:“父皇,兒臣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又何來放肆之舉呢?”
“你……”慕容修被慕容御風激的首度啞口無言。
小七在身後悶笑了聲。以前都是慕容御風見到慕容修怕的緊,而現在慕容御風竟然也對慕容修沒了反應,還敢在老虎尾巴上拔毛,這場面就顯得有意思的多。慕容御風更是仗着水洛煙對自己的寵愛,纔會這麼無法無天的對慕容修囂張,因爲慕容修不敢對水洛煙如何,而水洛煙卻是極爲疼愛慕容御風和慕容玲瓏。
這期間的厲害關係,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也不奇怪爲何現在慕容修會落敗下風。
“父皇!”倒是慕容玲瓏沒理會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涌,突然甜甜的叫了聲慕容修。
慕容修看了眼慕容玲瓏,問道:“怎麼了?玲瓏?”
“玲瓏想問,母妃是不是纔是我和皇兄的親孃啊!”慕容玲瓏這聲音不大,外人聽不見,但是慕容修和在場的慕容御風及小七卻可以聽得真切。
慕容修就這麼看着慕容玲瓏,道:“玲瓏什麼時候知道的?”這話裡已經給了慕容玲瓏答案。
“早知道了唄!”慕容玲瓏笑了起來,一臉的得意。
慕容玲瓏知道並不奇怪。水洛煙對他們的態度極好,喜愛極多。而慕容修對水洛煙的態度不一樣,姚嬤嬤和薄荷也對水洛煙完全變了態度的時候,慕容御風和慕容玲瓏就知道了。雖然沒人說,並不代表他們也無知。
而至於那個未央宮的煙兒,若是真的,那爲何姚嬤嬤和薄荷卻無任何反應呢?這不合常理。這一推斷,慕容御風和慕容玲瓏不難得出真相,再加上以往慕容修的態度,自然就更肯定了這個答案。
“只有父皇最笨。”慕容御風逮到機會還要再說下慕容修,而後就對着慕容玲瓏說道:“快走了,玲瓏,母妃再等我們。母妃可沒等父皇!”
“好嘞!”慕容玲瓏快速的朝着慕容御風的方向跑了去,兩人就真不再理會慕容修。
慕容修看着兩人離開的身影,狠狠的瞪了一眼。而小七輕笑了聲,道:“皇上,咱們還去鳳鸞宮嗎?”
“爲何不去?小七,你最近也是皮癢了?”慕容修冷聲對着小七說道。
“不敢。”小七立刻恢復了一臉恭敬,打死不承認自己真有幾分看戲的姿態。這個世上,在小七看來,能和慕容修勢均力敵的人,就只有水洛煙,而非他人了。每一次看見慕容修在水洛煙那吃了癟,小七總覺一陣陣笑意。
慕容修豈能不明白小七的意思,他看了眼小七,沒太理會小七,腳下的步伐仍然朝着鳳鸞宮的方向走了去。鳳鸞宮守衛的禁衛軍也早就習慣了慕容修會來,只請了安,連通傳都不曾有,慕容修就已經徑自走入了鳳鸞宮內。
“皇上。”子桑苦着臉站在寢宮的門口攔下了慕容修,道:“娘娘說了,皇上不準入內!”
“娘娘什麼時候說的?”慕容修錯愕了下,問着子桑。
“就是今早,娘娘和奴婢說的。若是看見皇上來鳳鸞宮,那就直接告訴皇上,不得進入寢宮半步。”子桑把水洛煙的話如實轉達給了慕容修。
但慕容修卻絲毫沒有走的意思,就這麼站在寢宮外。這看的子桑更是一臉的苦相。難不成要她在門口和慕容修就這麼對看到慕容修走掉嗎?子桑還真情願在裡面做事,伺候水洛煙,也好過在這頂着天大的壓力,和慕容修對視。
倒是慕容修身後的小七又是一陣悶笑。以往,慕容修還能見見人,這下好了,慕容修直接連見到人的機會都沒有了。前段時間,慕容修沒事都喜歡來鳳鸞宮找刺激,就算水洛煙不怎麼待見慕容修,態度惡劣的多,但至少還能和水洛煙說上好。
這樣一來,可是熱鬧了。慕容修不僅沒辦法和水洛煙說上話,連人都見不到,只能偶爾聽見寢宮內傳來水洛煙溫柔的聲音,但那聲音卻是對着慕容御風和慕容玲瓏。在小七看來,慕容修現在還真恨不得自己是慕容御風或者慕容玲瓏,都好過在此刻站着,什麼也坐不了。
“小七!”慕容修突然冷聲叫着小七。
小七打了一個激靈,才發現自己做的好像有些過分了,立刻變得一臉正經起來,看着慕容修,一句不吭,卻只聽慕容修繼續對着自己說了下去。
“七大人不是素來主意最多?朕給你時間,三天內沒讓朕見到嵐妃,你就自己看着辦!”說完,慕容修就直接拂袖從小七的面前走了去。
“啊……”這下,換成小七一臉錯愕。
慕容修都沒辦法的事情,他哪裡有辦法啦。這下換成了子桑在一旁低頭悶笑。小七立刻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子桑。子桑卻說道:“七大人,娘娘請你進去!”
“我?”小七有些回不過神,但很快,他還是跟着子桑一起進了寢宮,心中卻真真寒毛豎起,這要讓慕容修知道了,還真不知會變成什麼情況。
而子桑在領着小七進去後,又自覺的退回到了寢宮的門外。小七沒一會,就看見在躺椅上看書的水洛煙,而慕容御風和慕容玲瓏則在小花園外玩的極爲開心。小七恭敬的走到水洛煙的面前,道:“娘娘,您找屬下有何事!”
“小七,好多年我們都不曾這麼說話了,真是怪爲想念的!”水洛煙放下書卷,站了起來,笑着對着小七說道。
小七立刻道:“是屬下愚鈍,沒看出娘娘,娘娘恕罪!”
“別這麼說,我都快不認識自己了,何況你呢!”水洛煙笑了笑,沒太在意小七的話。水洛煙就這麼站在窗臺邊,看了會外面玩的正開心的慕容御風和慕容玲瓏,又對着小七說道:“回去告訴他,從民間找找異能的人士,也許就能找到屍首的去向,也許就能找到天衣教的老巢所在地。”
“娘娘?”小七立刻警戒了起來,就這麼看着水洛煙。
只聽水洛煙繼續說了下去,道:“那屍體肯定不是自己消失的。想來龍將軍也和你們說了些情況。這些日子,本宮仔細想了想,有一種可能,可以不動聲色,又不是內奸,還不破壞裡面的機關。”
“什麼辦法?”小七疑惑的問道。
水洛煙道:“地眼。一種會地眼的人。從小生活在黑暗之中,就這麼培養眼睛的敏銳度。能看見這些外人所看不見的東西。能做到這麼天衣無縫,也就只有他們的幫助纔可以。而地眼能真正培養出來,太少了,所以,西夏國內能找得到的,屈數可指,也許就能知道緣由。但是,此事不能聲張,要換一種方式!”
水洛煙說着停了停,小七則聽得一臉的驚奇,道:“娘娘怎麼知道這些!”
水洛煙笑了笑,說道:“你忘了本宮是哪裡來的人?”
“也是。”小七應了聲,“那我們要如何做?”
“假裝發現了地下有什麼神秘的東西,藉此去找地眼,出高價,再趁機試探。但是地眼的身子極弱無比,你們不得動粗。別的,不用本宮教,也應該會了吧!”水洛煙淡淡的說了下去。
“屬下知道了,屬下這就去告知皇上!”小七恭敬的對着慕容修說道。
小七才朝着外面跑了幾步,又突然轉回身,一臉苦樣的看着水洛煙,水洛煙一挑眉,隨口問道:“怎麼了?這樣的臉色?”
“娘娘……您長期不見皇上,皇上給屬下甩了臉色,如果三天內,沒見到娘娘,就唯屬下是問!”小七把慕容修的話轉達給了水洛煙聽,就希望水洛煙能見見慕容修,別把自己真送去虎口。
誰知,水洛煙看着小七笑了起來,說的卻是一臉的堅定:“不見。本宮心情不好,哪天心情好了,也許就見了。還不去辦事,還在這呆着幹什麼?你家皇上忙起來,還有空見本宮嗎?”
“是。”小七被水洛煙這麼一說,快速的退了出去。
水洛煙看着小七消失的身影,淡淡的笑了起來。見慕容修幹什麼?就讓慕容修再急一會也沒什麼不好的。哪個女人沒有小心眼?很不幸,她水洛煙要真的小心眼起來的時候,絕對比任何一個人都來的小心眼的多。
“母妃母妃……”慕容玲瓏玩的一身汗的跑進了寢宮。
水洛煙收起了自己的思緒,愛憐的擦了擦慕容玲瓏這一頭的汗,給她倒了一杯水,溫柔的說道:“瞧你,玩成這樣。”
沒一會,慕容御風也走了進來,兩人圍着水洛煙,嘰嘰喳喳的說着,顯得好不熱鬧。水洛煙一直笑着,就這麼聽着兩人說着好玩的事情,一臉的滿足。
“對了,母妃,過段時間周邊國家的君王會進京呢,到時候又是熱鬧非凡,宮內會有盛會,也會舉行很多活動。”慕容御風突然開口對着水洛煙說道。
水洛煙皺了眉,有些沒回過神,道:“母妃怎麼都不知道這些!”
“哦,這些君王不是每年都來,兩年纔來一次,母妃不知道自然也不奇怪。那纔是才熱鬧,不僅有很多奇珍異寶,還有不同風情的歌舞表演,在兒臣看來,比那宋元節不會差哪裡去。只是百姓不能參加而已。”慕容御風仔仔細細的對着水洛煙說道。
“這樣?塞北王什麼的也會來嗎?”水洛煙隨口問道,眼底倒是有了一絲的期待。
回來後,昔日的人都一一見到,唯獨這個遠在塞北的慕斐耘,水洛煙倒是一直不曾見到,這種期待,自然不言而喻。而慕容御風看了眼水洛煙,立刻點了點頭,肯定了水洛煙的說法,而後又繼續說着那種盛況。
水洛煙不再開口,就這麼聽着慕容御風說,偶爾慕容玲瓏加上一句,母子三人的氣氛顯得極爲融洽,而不知何時走而復返的慕容修,卻站在寢宮的門口,看着母子三人的模樣,也是一臉的滿足。
“皇上!”小七氣喘吁吁的重新折回了鳳鸞宮。
他從鳳鸞宮離開後,立刻去了御龍殿,結果卻得知慕容修根本就不曾回去過,又重新回了鳳鸞宮,小七這才折回,跑的一頭的汗。而慕容修就這麼看着小七,小七沒說話,慕容修微斂了下眉頭,道:“回宮。”
“是。”小七立刻跟着慕容修朝着御龍殿的方向走了去。
而站在門口的子桑則若有所思的看着離去的兩人,也陷入了沉思。但很快,寢宮內傳來水洛煙的叫喚,子桑才收起了這般的思緒,快速的進入了寢宮。
——媚骨歡:嫡女毒後 —— 123言情首發 ——
“你說着是煙兒說的?”慕容修看着小七,問道。
“是。”小七點點頭,給了慕容修肯定的答案。
先前水洛煙告訴小七的話,小七一字不漏的和慕容修說道。慕容修微斂了下眉眼,這些西夏的奇能異士,最爲清楚的人就是百里行雲這樣的武林中人。而水洛煙所提及的地眼這樣的角色,確實慕容修無任何知曉,這讓慕容修不免的也皺起了眉頭。
“皇上,是否要叫百里谷主進宮?”小七問着慕容修。
很快,慕容修道:“傳朕的旨意,此事秘密調查,不需要驚動他人,就按照娘娘的吩咐去做!”
“是,屬下知道!”小七快速的應了聲,正準備退下去的時候,卻又突然折返,對着慕容修道:“皇上,有個辦法,能見到娘娘,不過需要一些時間。”
“說。”慕容修看了眼小七,問道。
小七道:“等塞北王來的時候。當年幫助皇上和娘娘的人,娘娘基本都見到了,除了塞北王。塞北王來了,娘娘勢必要出席,這一來,不就可以見到娘娘了嗎?”小七得意的對着慕容修說道。
“要你廢話!”慕容修顯得一臉的沒好氣。
小七扁扁嘴,倒是有了幾分委屈,想了想又道:“皇上,那未央宮裡的那人怎麼辦?若沒揭穿她的隱私,就勢必要出席?那怎麼辦?”
“你們的辦事能力這麼不好?”慕容修反問了一句小七。
小七立刻不再吱聲。慕容修的言下之意,就是要在塞北王來京以前,解決清楚這些事情。而在那些周圍附屬國的大小國君面前,慕容修要給水洛煙正是的身份及昭告天下。思及此,小七有些苦笑,卻沒推辭,立刻從御龍殿退了下去,直接策馬去了百里行雲現在所住的驛站。
這段時間,姬蓮娜喜上了京郊入春的景色,所以百里行雲一直陪着姬蓮娜在京郊的驛站呆着。若非如此,小七找到百里行雲,恐怕也還真是要費一番的功夫。
而在驛站內的百里行雲聽及小七這麼說的時候,眉頭皺了下,也顯得有些困惑,還沒來得及開口時,十一就已經在一旁接口說道:“地眼這樣的人存在,但是不是體弱多病就是早就死亡。何況,培養一個地眼,難上加難,西夏境內,還真的沒聽說有這樣的人存在。唯一一個,現在也已經五十的年齡,在地眼之中,算是高齡中的高齡。”
“那不就是有人嗎?”小七皺着眉頭對着十一說道。
十一搖搖頭,又說道:“說你笨你還真的笨。都說了體弱多病,五十的地眼算是高齡人,那就是快死的意思啦。他要這麼窺視皇陵內的一切,就算窺視成了,恐怕現在也是命喪九泉了。地眼窺視一次,要花費諸多的精力,不死也活不長。所以地眼很愛惜自己的命,很難聽,若能請的動,也就證明,請得動的這個人,和地眼也絕對有着非一般的關係!”
十一把這期間的曲折說了出來,聽得小七一臉的愁苦。若真按十一這麼說的話,那不是現在看似明朗的線索又這麼斷了嗎?
而就在這時,百里行雲開口到:“幾個月前,江湖有傳言,有人請了地眼,但卻不知去了何處。若是水洛煙的話成了真,想來窺視的就是皇陵內的機關。地眼德高望重,這些請了地眼的人,絕對不敢對地眼下手。只要他還活着,那麼,本少爺就能讓他說出真相以前,不斷命。因爲,地眼最看重的不是錢,而是命!”
說着,百里行雲停了停,道:“那種好不容易從黑暗之中活下來的人,對自己的性命有着絕對的愛惜!”
“那麼……我們是否即刻啓程?”小七快速的追問着百里行雲。
百里行雲看了眼小七道:“你回去,我和十一去就好。這些江湖人士對朝廷中的人顯得排斥的多。你去了只會壞事。水洛煙不都也說了這些嗎?其實若可以,叫水洛煙出面則是最好的。”
小七想也不想的做了一個殺頭的姿勢道:“那皇上恐怕情願讓這些成了棺材裡的秘密,也不會讓娘娘有一分一毫的涉嫌!”
“重色!”百里行雲罵了句,而後就示意十一趕人。
小七也識趣的和十一一起出去,沒再吵百里行雲。百里行雲的脾氣古怪,保不準下一秒不高興了,就撒手不管,那麼苦的可是小七,而不是別人。而在一旁的姬蓮娜聽着兩人的對話,一直到小七出去了,纔看向百里行雲。
“你有話說?”百里行雲問着姬蓮娜。
姬蓮娜道:“我知道那人現在在哪裡。那人和姬家有些淵源。可以肯定的是,沒死,但是估計也差不多了。晚些時候去,恐怕真的回天乏術了。”
“這樣?和你姬傢什麼關係?”百里行雲繼續問道。
姬蓮娜道:“都屬於異能的家族,或多或少有些聯繫。以前聽說過,能請動這個家族的人,不僅是要黃金萬兩,更要一個東西,那就是能讓地眼爲之聽令的家族的眼。而這個眼,很早以前就流失了。卻這幾年,在天衣教盛行的時候,你沒注意到嗎?天衣教的衣角上,總有一個眼的表示,是否有關係呢?”
說着,姬蓮娜笑了起來,又道:“皇后娘娘的睿智,無論是什麼時候都不曾改變。她所看見的,和想的,遠比我們來的前。”
“哼……”百里行雲不屑的冷哼一聲。
姬蓮娜則沒理會百里行雲的小動作,徑自低頭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