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山莊內慌亂了起來,四處奔跑的奴才們,遞水,遞熱毛巾的奴婢們,還有在屋外走來走去一刻也不得停歇的慕容修,他的面色焦急慌亂,少了平日的冷靜,幾次都欲撞門而入。
這樣的氛圍,讓本和他們無關的慕容言等人也緊張了幾分。屋外頗有一觸即發的架勢。
“四哥,冷靜點,別走來走去了,看得人都暈的可以。”慕容言看不下去了,對着慕容修說着,那眉也皺的緊緊的,下意識的看向了屋內。
慕容修顯然沒聽見慕容言的任何話,仍然不斷的在周圍走來走去,那步伐越來越快,最後竟然真的朝那大門走了去,結果被姚嬤嬤攔了下來。
“少爺,裡面不適合男人進去的!您還是在外面等等比較好。”姚嬤嬤也很緊張,不斷的聽着屋內的動靜。
可是,屋內似乎無任何動靜,只有傭人走動的聲音,來穩婆的聲音都不曾傳來,但,屋內也沒人高喊什麼。這讓姚嬤嬤也沒了主意,一臉的緊張。慕容修想了想,即刻轉身,走到了百里行雲的面前。
猛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慕容修,讓百里行雲楞了下,不等慕容修開口,立刻說道:“別問我,我又不是產婆,我怎麼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又沒生過孩子,別這種表情看着我,我不是女人。”
百里行雲又快又急的把一切都撇的乾乾淨淨。那慕容修什麼表情,就好像他知道女人是怎麼生孩子的。雖然他行醫,但不代表他接生過孩子,更不代表他懂得這些事怎麼回事。
聽到百里行雲的話,慕容修變得幾分泄氣,想坐下來,但連屁股都沒坐到椅子分毫,就又站了起來,雖一言不發,卻一臉凝重。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覷,都搖了搖頭。
在他們理解中的女人生孩子,應該是慘叫聲連連。至少以前聽到的是這樣,聽到筋疲力盡了那聲音,女人的孩子也就這麼生完了。今日,是有點詭異,屋內竟然一聲聲音都不曾傳出來,不免的,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那扇緊閉的屋門之前。
最後,慕容修坐不住了,不管不顧的推開了屋子的大門,朝內走了去。
“唉,四哥……”慕容言在背後叫着,但是腳卻不敢朝內多走一步。
百里行雲皺了下眉,開口道:“別管了,他等不住的,這情況是有點詭異,讓他進去吧。反正水洛煙也不會在意這些事情。”
百里行雲這麼說完,在場的人才沒了聲音,你看我,我看你,最後各自看向了一個方向。而姚嬤嬤也跟了進去,那本開着的門,又關了上。
“爲何屋內一點動靜都沒有?夫人人呢?”慕容修一進屋,就迫不及待的問着屋內的奴才們。
薄荷聽到慕容修的聲音,也楞了下,快速的走上前,道:“是夫人要求這麼做的。”
“夫人?”慕容修也有幾分不解,走向了水洛煙。
水洛煙此刻躺在牀上,卻不時慕容修理解的生孩子的樣子,而是微側了身子,一旁的穩婆則不斷的替水洛煙揉捏着腰身,薄荷偶爾遞上打溼的毛巾,擦着水洛煙額際的汗水。水洛煙似乎在忍耐,但是,又感覺不時那麼疼,偶爾她的面部表情也顯得放鬆的多。
“到底怎麼回事?”慕容修慌了起來,連忙問道。
其中的一個穩婆,纔開口道:“回少爺的話,是這樣的。我們想叫夫人用力生孩子。但是夫人卻吩咐我們給她按摩腰身。說是沒有這麼快會生,只是破了水,等她叫的時候,我們再來幫她接生。”
穩婆也有一點不解。平日的女人若遇上這個時候,都緊張的要死,而那肚子早就疼的哇哇亂叫。唯有水洛煙超乎了他們的想象。她就這麼安靜的在牀上躺着,也不用力,也不起身。從她皺着的眉裡,看得出,她很疼,可是水洛煙卻絲毫不叫一聲疼,而偶爾舒展的眉毛,又覺得她似乎沒任何事情。
“別擔心,我很好,孩子沒這麼快生。”水洛煙聽到慕容修的聲音,這才轉過身回着慕容修。
慕容修怔了怔,快速的走向了水洛煙,道:“煙兒……你這樣……”他問不出任何話,因爲慕容修根本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等肚子疼的有密集了,那纔是要生,現在還早。別這麼緊張。”水洛煙微微轉過身,抓着慕容修的手,笑着對着慕容修說着。
那神色看起來似乎還顯得幾分輕鬆。但很快,抓着慕容修的手卻突然一緊,甚至用了力,慕容修的臉色又變了,道:“煙兒,這樣你還說不疼。”他頓時慌亂了起來。
“沒疼到不能忍,就是還早!”水洛煙淡淡解釋着,沒說太多。
但是,水洛煙的心裡,已經狠狠的罵完了一通。這古代,她什麼也不能做。破羊水了,只能平躺,而且她是雙胎,更不可能如此大意。也沒辦法自行檢查宮口的情況,只能靠疼痛,和孩子的下墜感來判斷。
問題來了!問題就在於,她懂得這些理論,但是她又沒生過孩子,只在婦產科呆過半年!看過人接生,不代表自己動手來過。何況,雙胞胎在現代,大部分是採取了剖腹產已測安全!她覺得,她全身都要沸騰,要爆炸了!
這種悶悶的疼痛,已經兩三個時辰了,卻絲毫沒有任何動靜。
水洛煙看不見孩子的情況,無法監測胎心,無法知道是否有繞頸,只能不斷的在心中祈禱着平安!而慕容修似乎也沒了出去的意思,就這麼一直在牀邊坐着。
“爲何進來,男人不都是覺得女人生孩子是污穢之事嗎?”水洛煙喘息着,問着慕容修。
慕容修皺了下眉,快速的說道:“胡說。煙兒生得是我的孩子,怎麼回事污穢之事?”
也許是和水洛煙相處久了,慕容修也受了她那些離經叛道的思想的影響。出聲喝斥着水洛煙。水洛煙聽到慕容修這麼說,淡淡的笑了起來,那笑很美,也很寬慰,握着慕容修的手,緊了緊。
突然,一陣密集的宮縮加速而來,遠比先前都刺激和強烈的多。這讓水洛煙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一直忍着不曾叫喊出聲,似乎到了這一刻也忍不住,叫了出來。
慕容修立刻緊張了起來,喊道:“穩婆,快來看看!”
穩婆這才走了上前,而水洛煙沒再阻止,因爲那陣痛已經越來越明顯,間歇的時間越來越短。水洛煙的喘息聲也越來越清晰,那本隱忍的叫喊聲,不斷的從口中冒了出來,那抓着慕容修的手用了極大的力道,讓慕容修的手,被抓的一道道深紅的痕跡。
水洛煙不敢確定這是否是要生的前兆。但是她知道,再這麼折騰下去,她會瘋了。突然,水洛煙有些明白,爲什麼那些在產牀上,在最後一刻卻仍然拼命喊着我要剖腹產的人是爲何原因。
此刻,她也很想這麼喊,也想這麼罵爹罵娘!
穩婆一聽到慕容修的話,再看見水洛煙的神情,立刻走了上前,道:“少爺,夫人應該是快生了,您先出去等等,在這……”
慕容修看了水洛煙一眼,又看了看穩婆,最後才站起身,朝屋外走去。慕容修的身影一出現在屋內,一屋子的人都站了起來,看着他。
“四哥,四嫂生了嗎?”慕容言急急的問道。
“肯定沒生,你沒見他的臉色難看的緊?就好像在裡面哭天喊地的那個人是他而不是水洛煙。要生了能這樣嗎?”百里行雲慢里斯條的說道。
對於水洛煙,他倒真是一點也不擔心。那個女人,做事從來有分寸,有節奏,絕對不會輕易的讓自己陷入任何的困境。何況是這等大事。在百里行雲看來,是慕容修過分緊張。
果不其然,慕容修看了眼百里行雲,纔對着慕容言搖了搖頭。
而此刻,屋內的尖叫聲越來越明顯,一聲高過一聲,原本安靜下來的腳步聲又開始陸續走了起來,奴婢們不斷的走出屋內,端着熱水,來回進出着。依稀打開的門縫裡,看得出姚嬤嬤在一旁焦急等待的身影,還有薄荷緊張的原地轉圈的身影。
“夫人,再用力,孩子就快出來了!再用力夫人!”穩婆大聲的對着水洛煙喊道。
水洛煙拼勁全力,用力的向下使勁着。穩婆也再不斷的安撫着水洛煙。一旁的奴婢們,那熱毛巾遞的更勤快了。
“夫人,看見頭了,再用力一下,就出來了!”穩婆看見了那黑漆漆的小腦袋,興奮了起來,快速的對着水洛煙說道。
聽到穩婆這麼說,水洛煙的臉上也閃過了一絲的驚喜,更加用力的朝下頂着。沒一會,穩婆的聲音再度傳來:“出來了,出來了,夫人,是個小少爺呢!”穩婆顯得一臉的興奮。
接着孩子的啼哭聲傳了出來,宏亮而清晰。水洛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但很快,肚子密集的陣痛再一次的傳了來。水洛煙強撐起自己最後一絲的力量,穩婆的聲音急急傳來,道:“還有一個,夫人加油,也看見頭了,馬上就要出來了!”
“用力……”穩婆對着水洛煙說着。
“啊……啊……”水洛煙陣陣尖叫,終於,肚子完全空了下來,那種本掛在身上的沉重負擔已經悉數變空。有點點的不捨,卻也帶了點點的興奮和激動。
“夫人,是個小小姐呢!夫人,這龍鳳雙胎,可真是少見,龍鳳呈祥的!恭喜夫人,賀喜夫人!”穩婆嘴上說着吉利話,手上的動作也不曾停下,利落的處理着殘局。
姚嬤嬤和其中一個穩婆,已經興奮的抱起了小少爺和小小姐走出了屋門。而慕容修在屋外已經聽見了穩婆的聲音,不等姚嬤嬤出來,他已經快速的走進了屋內。正好和姚嬤嬤碰了個正着。
“恭喜少爺,夫人生了一對龍鳳呢。”姚嬤嬤興奮的說着。
這兩孩子長的可真是水靈。小少爺一眼就能看出慕容修小時候的模子。而小小姐就是個美人胚子,機靈可愛。姚嬤嬤見到這兩孩子的第一眼,就愛不釋手。
而慕容修僅是看了眼兩個小孩,便大步的走進屋內,查看水洛煙的情況。姚嬤嬤也不在意,畢竟這慕容修對水洛煙的感情,晉王府內,誰會不知。
慕容修一走進屋內,就看見了昏在牀上,一點動靜都沒有的水洛煙。穩婆似乎也處理好了,那一盆盆的清水,變成帶着血色的水又送了出去。看的慕容修心驚膽戰,立刻大步走向了牀邊,問着:“到底發生了什麼,夫人爲何昏迷不醒!”
穩婆楞了下,有些反應不來。
這女人生孩子筋疲力盡昏過去再正常不過,她們見得多了,何況水洛煙生的還是雙生子,更是體力透支的徹底。但一般,這男人都是迫不及待的去看孩子,何時有人能就這麼淡漠的看了孩子一眼,立刻走到了女人的邊上。
“到底怎麼回事?”看着穩婆出神的臉,慕容修立刻緊張的再問道。
穩婆這才反應過來,立刻答道:“夫人體力不支,暫時昏過去,休息下,就會好了。薄荷也已經下去準備夫人吃的東西,請少爺不要擔心!”她急急忙忙的解釋着眼前的情況。
慕容修面色一冷,急忙走到了水洛煙的邊上,水洛煙安靜的躺在牀榻之上,似乎鬆懈了許多,面色從容,舒展開的眉眼裡,甚至可以看得出陣陣的喜悅。
慕容修的手牽起了水洛煙的手,另外一隻手細細撫摸着水洛煙的臉頰,溫柔的說道:“煙兒,謝謝你,給予我的一切。”說完,那菲薄的脣落在了水洛煙的額頭上,輕輕柔柔,卻蘊含了極深的感情。
他不曾離開片刻,就這守着水洛煙,仔細的吩咐着姚嬤嬤準備一些適宜產後吃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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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天過去,水洛煙才幽幽的醒了過來,看見慕容修在自己面前時,淡淡的笑了笑,反握了慕容修的手,緊了緊,沒多說什麼。
“煙兒,你醒了?哪裡不舒服嗎?”慕容修一看見水洛煙醒來,立刻緊張的說道。
水洛煙的聲音雖然還顯得虛弱,但精神卻已經好上了許多,道:“我很好。孩子呢?抱來我看看。我都還沒見到呢。”
一旁的奶孃們聽到水洛煙的吩咐,看了眼慕容修,立刻把兩個孩子送到了水洛煙的面前。水洛煙看着眼前在襁褓之內,像只猴子的孩子,笑的極爲溫柔。下意識的逗弄着孩子,但卻顯得小心翼翼,不知所措。
這是她和慕容修的骨血,是他們生命的延續。莫名的,水洛煙就有幾分感動。慕容修在一旁安靜的看着水洛煙,這才仔細的看起了自己的兒子和女兒。
“煙兒,辛苦了。兩個就可以了,以後再也不要再生了!”慕容修堅決的對着水洛煙說道。
那陣陣從屋內傳來的慘叫聲,一聲聲的刺激着慕容修。似乎,顯然恍然只見閉上眼,還能聽到這些淒厲的聲音。就如同夢魘一般的纏着慕容修。慕容修發誓,自己活了這麼長的時間,從不曾這麼膽戰心驚過。
就算是生死一線的關頭,他也不曾如此緊張。
慕容修知道,那是水洛煙,已經植入他的骨髓,兩人生死共存。她在裡面疼的撕心裂肺的時候,慕容修恨不得此刻的疼痛是由他來承受。水洛煙生完孩子,甚至他顧不及看上孩子一眼,立刻走進屋內查看水洛煙的情況。
那種心焦,不曾感受過的人,就更不可能體會的到。
而水洛煙聽着慕容修的話,幾分驚訝。這古人,尤其是慕容修這等地位的人,莫不是要求多子多孫。而慕容修的話,卻大大的出乎了水洛煙的意料。水洛煙知道,慕容修是在心疼自己,但女人那偶爾矯情的心態不免讓她戲謔起了慕容修。
“敢情你這意思是,要廣納小妾,不然如何綿延子嗣?”她佯裝怒意,卻帶笑的看着慕容修。
誰知,慕容修卻認真至極的看着水洛煙,道:“除了你的孩子,誰生的,我都不會承認。而且,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機會。”慕容修說的堅定。
“……”水洛煙語塞,好半天說不出話,只能這麼呢喃着慕容修的名字。
這時,姚嬤嬤正好端着湯水走了過來,慕容修結果了姚嬤嬤手裡的碗,親自喂着水洛煙。水洛煙笑了起來,就任慕容修這麼喂着。姚嬤嬤在一旁,淺笑不語。兩人相視一望,那眼裡都有着淡淡的甜膩。
一直到碗裡的湯見了底,慕容修才滿意的點點頭,姚嬤嬤走上前接過空碗,只聽慕容修道:“煙兒好好休息,做好月子,別落下病根。想看孩子的時候,叫姚嬤嬤抱來,但是,不許自己勞心勞累,自然有奶孃伺候着。”
“知道啦……”水洛煙那聲音拖的又長又悶。
眼見水洛菸酒杯慕容修壓到了牀上,仔細的蓋好被子,又細細的交代了一番,這才離開了屋子,走前,還不忘看了眼姚嬤嬤,得到姚嬤嬤肯定的答案,慕容修才滿意的離開。
水洛煙瞬間變得一臉愁眉苦臉,這未來一個月的日子該怎麼過……
屋外的人,看見慕容修的身影出現,立刻圍了上去,幾個大男人,誰也不敢逗弄那軟弱無骨的小嬰兒,就只能這麼站在原地,探個腦袋,看個大概,就立刻縮了回來。
“四哥,四嫂情況如何?”慕容言關心的問道。
“你看你四哥那表情,肯定沒事。”百里行雲回的比慕容修更快,說着,他看向了十一,道:“十一,走人了。人家舉家團圓,湊什麼熱鬧。”
十一的表情抽搐了下,一頭黑線的看着自家主子。那是百里行雲要來湊熱鬧,前一天還在說,等水洛煙真有事了,他再慢悠悠的走出來。結果,一聽到水洛煙要生了,百里行雲跑的比誰都快。
口是心非的人!十一在心裡腹誹了句。但,他倒也沒多說什麼,快速的跟上百里行雲,離開了此地。
“你四嫂很好。”慕容修這才答着慕容言。
慕容言拍了拍慕容修的肩膀,道:“四哥,恭喜了!”
“你呢?什麼時候也娶妻生子?”慕容修笑了笑,開口問着慕容言。
慕容言的神色變了變,又恢復瞭如常,道:“我自由慣了,不喜歡這種拖家帶口的生活。當然,若是能遇見四嫂這樣的女子,那麼,我也願意拜倒在石榴裙下,甘之如飴啊!”
“夏淺兒呢?”慕容修問着慕容言。
提到夏淺兒,慕容言變得沉默,半天沒回應慕容修的任何話題,許久纔開闊道:“淺兒其實,不是問題,問題在於四嫂的三娘,柳名伶。淺兒似乎很聽柳名伶的話,而柳名伶很反對淺兒和我在一起。於是,淺兒也一直在避着我。”
這似乎是慕容言第一次和慕容修說起夏淺兒的事情。慕容言當然也明白,這種問題不可能是慕容修問的出來的,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水洛煙。
“夏淺兒的身份,你知道嗎?”慕容修看了眼慕容言,繼續問道。
慕容言沉默了,好半天,點點頭,道:“我知道,夏將軍的女兒。但是,若只是如此,柳名伶何須反對我們在一起?你想的明白這個理由嗎?”
慕容修也沉默了起來,沒應答慕容言的這個問題。慕容言聳聳肩,沒再多言什麼,拍了拍慕容修的肩膀,也就這麼朝外走了去。
“七弟。”慕容修突然開口叫着慕容言。
慕容言轉回身,看了眼慕容修,道:“四哥還有何吩咐?”
慕容修很冷靜的看着慕容言,道:“煙兒被我管着幾個月都不曾過問太多的事情。想來也是忍到了極點。我不想煙兒一出月子,就如此操勞,很多事情,輕重緩急,可分的,不要讓她過分擔心。”
慕容言楞了下,笑了起來,道:“四哥,我想我忘了和你說。在奪嫡的時候,眼見的勝利,卻突然敗筆的時候,四嫂卻把這一切怪在了自己的頭上。依我對四嫂的理解,她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奪回你失去的一切。四嫂是個好女人,四哥能娶得四嫂,是福氣。要珍惜。”
說着,慕容言停了停,若有所思後,才繼續說道:“四哥睿智沉穩,懂得隱忍。這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在邊陲之地隱忍,也爲了爆發的那一日。我想,若有一朝一日,四哥達成所想,定不要忘了四嫂。那個位置,四哥比我還清楚,是多麼的無奈,我只希望,就算如此,四哥也莫忘了和四嫂生死與共的這段時光。”
慕容言輕輕的把沉積在自己腦海許久的話說了出來。
水洛煙那時的堅定,震撼了慕容言。水洛煙那時的不棄不離,也讓慕容言重新認識了水洛煙。一個女子,能全然的付出,甚至不顧自己的性命。要知,水洛煙若從了慕容澈,以她的聰明才智,傾國傾城的美貌,這後位,也定是到手擒來。可她卻選擇了最危險的人,最危險的身份,從一而終。
就僅僅憑這一點,慕容言都欽佩這樣的女子。
“這一生,我都不可能負她。”這是慕容修給慕容言的答案。
慕容言笑了起來,這才離開了主屋。
一個月的月子,水洛煙被慕容修強制在牀上不得離開半步。水洛煙無論用盡了什麼辦法,都沒用。撒嬌,發怒,不理慕容修,都沒讓慕容修妥協分毫,只能安安分分的這麼過了一個月子。
那些湯湯水水,一天照六頓飯的吃,水洛煙真怕自己出了月子,就變成一隻真正的豬。而那一對雙生子,水洛煙只需要每天逗弄一番,剩下的吃喝拉撒都有專門的奴才負責,小心翼翼。也不似水洛煙想的那般,和孩子分離。
兩個孩子,一直和水洛煙在一個房間內,到了晚上的時候,才被抱走,怕是打擾了水洛煙的休息。而慕容修更是如此,親自陪同,片刻不曾離開。
“修……”水洛煙的聲音拖得老長,叫着慕容修。
慕容修轉過身,放下書卷,立刻問道:“想要什麼?想吃什麼?”
“……”水洛煙看着慕容修條件反射的回答,無奈的一臉苦笑,但很快,她又嬌嗔的纏上了已經走到自己面前的慕容修。
結果,水洛煙一句話都不曾開口,只聽慕容修道:“想下牀,下離開這種事情,就免談。等出了月子,你要做什麼,我都不會管你。”
“……”還真是瞭解她……水洛煙氣結,生悶氣的轉過了身。
慕容修無奈的嘆了口氣,認命的哄着水洛煙,水洛煙真就鐵了心不理會慕容修,兩人僵持着,一直到姚嬤嬤走進了屋,這氣氛都沒好上幾分。姚嬤嬤看着鬧着彆扭的水洛煙,走上前,細細勸慰着。
“夫人,這生了孩子後坐月子,可是最重要的事情。少爺這也是爲你好。你看,這一個月也就只剩下最後三四天了,堅持堅持,就好了。”
顯然,姚嬤嬤比慕容修更懂得如何勸慰水洛煙,水洛煙聽到姚嬤嬤說的天數時,猛的回過頭,一臉欣喜的看着姚嬤嬤,這日子,真的要過的暈頭轉向了。但接着,水洛煙看見姚嬤嬤手上又端來的點心時,那臉又苦了下來。
“我吃不下了。”水洛煙扁着嘴,一臉的委屈。
“不行,要吃完,你每天吃那麼少,對身體不好。”慕容修的臉立刻沉了下來,接過碗,徑自對着水洛煙道。
這下,水洛煙真的是跳腳了,對着慕容修又吼又罵的說道:“一天六頓,你當我是豬嗎?豬都沒我吃的這麼多?你睜眼說瞎話,我都一身的肉,你竟然說我瘦!慕容修,你到底安了什麼心,想我變的難看了,好去外面爬牆嗎!我不管,我不吃了!再吃下去我都要吐了!你再讓我吃,我就帶着御風和玲瓏離家出走,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水洛煙連珠炮似的說了一串,連氣都不帶喘一口,然後就這麼瞪着慕容修,頗有一副悍婦的架勢,也不管那些話裡,慕容修聽明白了幾層!
“要帶玲瓏和御風走,也要把東西吃完纔有力氣。”對於這種隨時上演的戲碼,慕容修就顯得淡定的多。
姚嬤嬤識趣的不開口多說什麼,現在,也只有慕容修才能壓制的住水洛煙。
“你……”水洛煙頓時泄了氣,一點意思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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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又送到自己面前的勺子,水洛煙轉過身,鐵了心的不想吃。誰知,慕容修一挑眉,看着水洛煙,倒也不像以前那樣,強迫她喝下去。水洛煙有些奇怪的在轉過身看向慕容修時,卻發現,他自己喝下了湯水。
……修言商鋪沒這麼窮吧,窮到讓慕容修捨不得這點湯水?
水洛煙纔在腹誹的時候,慕容修菲薄的脣已經湊了過來,當水洛煙反應過來慕容修要做什麼的時候,已經晚了。那湯已經順着慕容修菲薄的脣,滑進了水洛煙的喉嚨。一旁的姚嬤嬤不好意思的轉過了身,不敢看向這邊的情況。
水洛煙也楞了住……
這時,慕容修才放開了水洛煙,挑眉看着她,道:“你不喝,那就只能這樣。”說着,他笑了笑,又道:“其實吧,我覺得,這樣也不錯。”
說着,慕容修還真的又仰頭,這一下,水洛煙快速的抓住了慕容修的手,道:“我自己喝!”
慕容修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把碗遞給了水洛煙。水洛煙羞着一張臉,頭也不擡的喝完了碗裡的湯。要被慕容修這麼折騰下去,她真的出了月子,就不用再見人了。看着水洛煙喝完了湯水,慕容修才把碗收起,揮了揮手手,姚嬤嬤便快速的離開了裡屋。
“煙兒。”慕容修開口叫着水洛煙。
水洛煙冷哼了一聲,就是不理會慕容修。顯然,慕容修也不在意這些,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過三天,就是御風和玲瓏滿月的日子。煙兒可有想法!”慕容修問着水洛煙的意思。
水洛煙還是不理睬慕容修。
“真沒想法?”慕容修好脾氣的繼續問道。
最後水洛煙還是投降了。面對慕容修這樣的男人,她真的是一絲的脾氣也發不上來。但是,那口氣,聽起來卻顯得不怎麼樣。
“你要大肆操辦?我不同意。平平安安就好。”水洛煙說了自己的想法。
“好。就以煙兒的想法。簡簡單單。煙兒想邀請誰,開個名單,我讓小七去通知去。”慕容修順着撒水洛煙的話說了下去。
水洛煙點點頭,沒再多言什麼。倒是吩咐着,把兩個小傢伙抱來給自己看看。慕容修安靜的在一旁看着水洛煙逗弄着御風和玲瓏,嘴角的笑意直達眼角,眼底有着濃濃的滿足。
這一刻,真是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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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水洛煙正是滿月出關的日子。
“瞧你那興奮樣?至於麼?”百里行雲看着不斷穿梭的水洛煙,奚落着。
“你懂什麼?換你去牀上躺個一個月,看看還能不能說這話!”水洛煙沒好氣的白了一眼百里行雲。
但是說真的,她還真是想念這樣和百里行雲鬥嘴,聽着小七說着外面局勢的日子。至少不會讓水洛煙覺得自己像個廢人。
而一旁的姬蓮娜也悄然走上前,道:“夫人,恭喜。”
水洛煙看着仍然在府內的姬蓮娜,笑了笑,道:“蓮紗願意留在府中,可是想明白了。”
姬蓮娜還來不及回答水洛煙的話,就已經被百里行雲給帶了走。水洛煙笑了笑,也不太在意。眼見百里行雲這般模樣,想來應該是明白了幾分。而姬蓮娜,無論她是怎樣的人,懷着怎樣的心,水洛煙卻更願意相信,此刻的姬蓮娜願爲愛而折腰。
畢竟,姬蓮娜對於姬家而言,已經死於晉王府的災難之中。那麼……現在可以是一個全新的姬蓮娜。
想着,水洛煙的腦子突然一陣疼痛,讓她踉蹌了下,險些站不住,一旁的薄荷連忙攙扶住了水洛煙,緊張的問道:“夫人,怎麼了?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
而這時,慕容修也恰巧走了進來,看見了水洛煙這般模樣,眉頭也皺了起來,但他的話還來不及說出口,水洛煙就已經答道:“都是在牀上躺了一個月,腳軟,手軟,頭軟,這一出來,都有些不適應了!”
說着,還不忘委屈的看了眼慕容修,又接着道:“現在開始,誰也不準再讓我這樣,誰讓我這樣,我就讓誰好看!”這話到後面,完全就衝着慕容修來的。
慕容言跟在慕容修的身後,聽得一陣悶悶的笑,慕容修也有些無奈看着水洛煙,細細的問道:“真的沒事?”
“你看我哪裡像有事的人!”水洛煙強調的說了一次。
但,那突然莫名竄起的一陣頭疼,卻讓水洛煙隱隱的覺得心頭不安。她的預感一直很準,從不曾出過差錯。那麼,這一次,是爲了什麼。是身體出現了問題?還是有事要發生嗎?
“看四嫂這樣精力十足,定不可能有任何事情。”慕容言這纔開口說道。
慕容修這才略微的放下心,擁過水洛煙,道:“人都來了,到前廳去吧。姚嬤嬤也已經把御風和玲瓏帶了出去。”他提醒着水洛煙。
水洛煙這才點點頭,隨着慕容修一起到了前廳。其實那一日,水洛煙就只說了,一切簡簡單單便好,其餘的,她便不曾管過什麼。對於今日,水洛煙也就覺得,只是山莊之內的人吃個團圓飯而已。
而當水洛煙走到了前廳,看見眼前的人時,有幾分錯愕。
龍邵雲。
“夫人,恭喜。”龍邵雲看見水洛煙,笑了笑,說着道喜的話。
“你能來,真好。”水洛煙看着龍邵雲,笑的真心。
龍邵雲對水洛煙的心,慕容修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但是慕容修能讓龍邵雲來此,卻也是出乎了水洛煙的意料。她下意識的看向了慕容修,慕容修雙手負於身後,淡笑不語。水洛煙也笑了起來,兩人相視而望,彼此心中早已有了默契。
而一旁的女眷們,則在不斷的逗弄着御風和玲瓏,有羨慕的,有喜歡的,場面上總是一派祥和。似乎御風和玲瓏的出生,也帶來了新的活力和希望。
“娘娘,你若在天有靈,看見這一幕,應該會開心,會瞑目吧。”姚嬤嬤在一旁默默的說道,一臉的欣慰。
“嫂嫂,這御風可是十足十的像師兄,這玲瓏可把你的優點,傳了個遍,長大了,定是個不得了的美人。”若飛雪仔仔細細的看了兩個小傢伙後,才下了結論。
“就是,真的好看呢。”姬蓮娜也湊近了幾分,看着,那神色,說不出是羨慕,還是別的情緒,輕輕逗弄着襁褓之中的孩子。
水洛煙就這麼一直笑着站在原地,看着眼前其樂融融的場面。而慕容修則走上前,靜靜的擁着水洛煙。不知道是誰招呼了聲,這一桌子的人才圍了下來。但今日,無人提到這現今的局勢,只聊風月。
突然,管家和小七急色匆匆的跑了進來,但看着這一屋子的人,又似乎變得幾分欲言又止。
“什麼事?”慕容修凌厲的看向了管家,有幾分嚴肅。
管家張口欲言,想了半天,一句話不曾說出來。小七在一旁開口道:“就是最近城鎮上的人,突然多了些,有些人不斷的朝山莊的方向擴張,所以,管家緊張了點,忘了今日是小少爺和小小姐的彌月,屬下回去處理好。”
小七婉轉的說了些話。
水洛煙聽着,皺起了眉頭,慕容修的神色不變,慕容言斂下了眉眼,一旁的龍邵雲似乎沉默了幾分。雖沒人多說什麼,但水洛煙卻可以輕易的嗅出,這空氣中不尋常的味道。
她做月子的這一月,似乎這邊陲,也發生了什麼。
------題外話------
從這一章開始,姬蓮紗已經被替換爲姬蓮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