珉王妃越發的小心翼翼,畢竟,眼前這個人是她的夫君,她知道他最想要的就是那個寶座,爲了那個寶座,可以說費盡心思,現實卻是那麼的殘酷。
“先皇不滿斐王妃,給斐王安排的貴族女子,斐王又不要。”珉王妃含蓄地道。
其實這是指的趙國公主,可是趙國公主成了先皇的貴人,那就不能再提了,更何況,不管她自願還是不自願,都已經爲先皇殉葬了,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可說的,珉王妃到底還是心善些。
凌重峰點頭,這點他挺佩服凌重紫的,就算是不喜歡,放在府裡面養着,也不至於就把你府中吃窮了,沒想到凌重紫對姚芊樹這麼癡情。
珉王妃也想到了這一點,看着珉王的眼微微下垂,就算珉王有一千個不好,一萬個不好,都是她的相公,可是,在這一點上,她真的很羨慕姚芊樹。
“宮中的人很多都在說,先皇預料到自己不久人世,所以,就想在自己晏駕歸西之前,把斐王妃……”珉王妃做了個手勢。
她伸出的手修長白皙,珉王愣愣地看了一會她那絲毫沒有力度的樣子,伸手握住,嘆了一口氣,“可惜……”
珉王妃睜着一雙迷茫的眼,“王爺在可惜什麼?”
可惜皇上並沒有做到趕盡殺絕,當然,假如事實的真相是這樣的話。
珉王覺得珉王妃這番說辭更接近於真相,畢竟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先皇也許真的是對斐王妃動了殺心,也許,先皇沒有料到的是,瀏王竟然會對斐王妃有那樣的心思,畢竟,瀏王對斐王妃的嫌棄,那是衆所周知的,因爲沒有防備,所以叫瀏王鑽了空子,竟然叫他們逃了那麼遠。
“你在想什麼?”珉王妃見珉王出神,忍不住開口問道。
凌重峰看了一眼珉王妃,“本王在回來的路上見過斐王妃。”
他打心底裡還是不願意承認凌重紫的,能叫姚芊樹斐王妃,就好像他還是斐王一樣。
珉王妃聽了,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他說什麼,爲什麼他覺得聽不明白呢。
凌重峰疲倦的躺倒,“睡吧。”
珉王妃見他這個樣子,也不敢多問,或許,珉王說的是一個和斐王妃比較相像的人吧。
珉王回來,並沒有想象中的腥風血雨,除了逼的皇上許諾封斐王妃爲皇后,似乎並沒有別的什麼動作,有些蠢蠢欲動的大臣見了,心中未免有些失望。
原本見到他回來,打算觀望觀望,不要急着把女兒送進宮的,等不到動靜,又開始聚集在一起商量着皇上的後宮事宜。
先皇比較注意養生,而且多年來貴妃盛寵不衰,後宮中被先皇寵幸過的,僥倖活着的並不是很多,除了貴妃位份比較高,龍貴人殉葬,梅貴人守陵,剩下的,凌重紫吩咐把這些人送到庵堂裡面去出家。
“皇上,不好了,皇上。”貴妃的大宮女慧心一臉灰敗的衝到書房。
凌重紫放下奏章,心中不悅,“什麼事情大驚小怪的?”
慧心顫抖着把一封書信遞了上去。
凌重紫打開書信,看了兩行,挑了挑眉。
這種書信因爲不知道會落入誰手,所以,實際上是沒有什麼內容的,不過,凌重紫還是看明白了,貴妃離開皇宮了,拖他照管着凌崇寧。
凌重紫一直有些頭疼貴妃的安排,不管怎樣,這個貴妃,畢竟是姚芊樹的親孃親,她的兒子凌崇寧又那麼小,還不到開府自立門戶的時候,他該怎麼處理纔好?沒想到貴妃直接幫他做出了抉擇。
凌重紫還是派人查了查,得知太醫院的穆御醫好些日子沒有來太醫院了,凌重紫默了默。
老皇上的死,他曾經也有過懷疑的,這兩個人的失蹤,似乎驗證了某些事物。
凌重紫把信湊近燭火,眼見着化爲灰燼,皇家的事情,原本就有很多是說不清道不明的,而且,他也沒有興趣知道什麼真相,他現在只是祈禱,希望姚芊樹平安歸來。
凌重紫的實力終於在接任皇帝之後顯現了出來,衆人預料的腥風血雨並沒有出現,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實現了平穩的過渡。
當凌重紫正式登基三個月後,英王也娶妻了,只是,娶得人,嫁的人,都沒有了先前的期盼。
當凌重紫得知姚家的人都已經離開了京師的時候,大臣們終於感受到了雷霆之怒。
姚家的人不但離開了京城,甚至姚家的產業也都忽然一夜之間轉了手,凌重紫得到消息要追回的時候,卻無論怎樣打探,都找不到姚家人的下落。
凌重紫回到斐王府,雖然他已經即位,卻並沒有立即把元元搬遷到皇宮裡面,斐王府他經營多年,可以說是銅牆鐵壁,而宮中,潛藏的危險太多。
孫媽宋媽小夭小娥都被他叫到了跟前,自打姚芊樹離開斐王府之後,這幾個人雖然都留下來了,卻都變得沉默寡言起來。
“你們可知道姚家舉家搬遷的事情?”凌重紫知道應該問出什麼結果,可是卻還是抱着一線希望。
孫媽和宋媽對望了一眼,低頭不語。
小夭小娥直接用一種看陌生人的眼光看着凌重紫。
每當他看到小夭的斷臂的時候,即使小夭什麼都不說,他都覺得有些無地自容。
凌重紫曾經一再許諾會保姚芊樹平安,可是卻沒能保護住她,甚至還不如一個丫鬟,回來之後,他幾乎是躲着這幾個人的,因爲覺得沒臉見她們,以至於很久都沒有見到元元了,姚芊樹失蹤之後,她們就都圍在了元元的身邊。
眼見沒人接他的話,凌重紫深吸一口氣,很有耐心,“雖然姚家把王妃除名,可是,朕知道,他們從來都是芊樹的親人,沒有一日變過,你們要是知道什麼……”
孫媽忽然開口,“皇上,你在確定什麼?”
凌重紫眼神看過去。
孫媽低着頭,沒有看他。
凌重紫緩緩地開口,“朕只是想要知道,你們知不知道姚家人的下落。”
好好地,這不是一個人兩個人,而是整個家族和產業,憑空消失,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孫媽擡起頭來,深吸一口氣,“皇上,你認爲我們可能知道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