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夫人見凌重紫態度較好,點點頭,“知道就好。”
姚芊樹在姚夫人背後衝着凌重紫吐吐舌頭。
姚夫人好像背後漲眼睛一樣,“芊樹,你別嘻嘻哈哈的,好歹也是要當孃的人了。”
姚芊樹見了,連忙收斂神情,“我知道了,娘。”
姚夫人滿意地點點頭。
凌重紫見她火氣消得差不多了,連忙道:“外面的那幾位老先生,都是京城裡面有名的杏林高手,現在請他們進來如何?”
姚夫人提醒,“叫一個人進來就好,小夭小娥,你們還不把簾幔放下來。”
小夭小娥答應了一聲,連忙動手放下簾幔。
孫媽宋媽笑着道:“王妃現在是雙身子,站久了會累,還是休息一下吧。”
其實就是叫姚芊樹躺着去。
姚芊樹有些無奈,不會是要懸絲診脈那麼高大上吧。
姚王氏有條不絮的指揮着,那氣度,比姚芊樹更像是王妃。
凌重紫也不再說什麼,上外面去請御醫進去。
其實這些御醫們,平常很少這麼多人給一人看病,暗中較勁的時候也不少,凌重紫說請一個先進去,衆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沒有動憚。
凌崇秀見了不耐煩,前些時候御醫的話言猶在耳,他也很擔心姚芊樹所擔心的,所以才領了這麼許多人過來,沒想到他們老毛病又犯了。
“範御醫,你先進去看看。”凌崇秀指着其中一名老者,據說他在婦科方面也是有些建樹的。
範御醫答應了一聲,顛顛的跟着凌重紫進去,凌崇秀剛要跟進去,從裡面出來的宋媽孫媽若有若無的擋在了路口。
凌崇秀伸出手去推了推,竟然沒有推動,他擡起臉來看着兩人。
孫媽一臉憨厚,宋媽一臉的穩重,“這位老爺,裡面是我家王妃的寢宮,還請老爺在這裡喝茶。”
凌崇秀冷哼一聲,“我知道是你家王妃的寢宮,你們是新來的,不知道我是誰嗎?”
兩個人齊齊搖頭。
凌崇秀的小太監小院子見到王爺臉色不好,連忙上前,“說出來嚇死你們,這是當今聖上的三子瀏王爺,你們還不趕緊讓開。”
孫媽一臉惶恐,“啊,嚇死我了。”
宋媽上下看了一眼凌崇秀,點頭,“不是斐王爺是瀏王,沒錯,王妃是斐王妃,不是瀏王妃。”
凌崇秀伸出手來指着兩個人說不出話來,狠狠地放下手去,氣呼呼地坐在椅子上,“倒茶。”
小柔小雅連忙上來。
御醫們互相看了一眼,噤若寒蟬,連瀏王都受碰到了軟釘子,他們就不要自找沒趣了。
範御醫進去,雖然還是剛剛那個屋子,卻平添了幾分肅穆,他不由得屏住呼吸,“下官參見王妃。”
姚芊樹被姚夫人凌厲的眸子一掃,乖乖地說話,“御醫不要客氣,請起吧。”
小夭小娥又把簾幔掛起來,只留下牀前的那層簾幔,姚芊樹的身影若隱若現的映入御醫的眼簾,他連忙垂下頭去,把迎枕遞給小夭,小夭接過去放好,拍鬆之後,姚芊樹把手臂放在上面,小娥連忙捲起姚芊樹的衣袖,拿着一個帕子放在姚芊樹的胳膊上。
御醫見到這架勢,向前的怠慢之心略微去了去,其實,弄成那樣子,很大的程度上是凌崇秀在斐王府中太過橫行霸道,以至於他們都對姚芊樹生出怠慢的心來,逢高踩低,原本就是人的惡根性。
小心的診斷過,範御醫退了出去。
凌重紫跟了出來,“御醫,王妃這個是不是喜脈?”
凌崇秀把茶盞的蓋子一扣,放到了一邊,範御醫連忙屁顛的來到他的面前,“回王爺的話,確診無誤,確實是喜脈。”
凌崇秀聽了點點頭,“恩,王御醫……”
凌重紫見到範御醫的樣子,心中五味雜陳,截斷凌崇秀的話,“府中的御醫已經給王妃確定了,倒也不用太麻煩瀏王了。”
姚夫人的話,也算是給他敲醒了警鐘,芊樹到底是他的妻子,他怎樣關心都不爲過,凌崇秀卻未免熱心過頭了,他心生警惕。
姚夫人是芊樹的親孃,自然不會故意把屎盆子扣在自己的女兒頭上,她之所以說的那麼難聽,也是真的爲芊樹想。
凌崇秀不解,“王兄,女人有喜這是大事,還是好好地確定一下比較好,我們來都來了,還是都給王妃看看好了。”
凌重紫揮揮手,“謝瀏王的關心,芊樹她初爲人母,比較容易乏累,已經睡下了,而且,我府中的趙御醫雖然已經脫離了太醫署,卻也不是浪得虛名之輩。”
凌崇秀有些生氣,他也是一片好心好吧,凌重紫怎麼能這樣呢,先是弄兩個婦人擋住他,這會子又推三阻四的,啥意思?
他冷着臉,“是啊,你們斐王府的御醫就挺好,我這是多此一舉。”
凌重紫想要笑笑,笑容還沒有形成就隱匿不見,聲音一如既往的雲淡風輕。“瀏王的好意我心領了。”
凌崇秀把茶盞放到桌子上,發出好大的聲響,站起身來,“既然如此告辭了。”
凌重紫卻不爲其所動,吩咐小狸,“去送送瀏王,不要怠慢了,本王還要去看看王妃,恕不遠送。”
凌崇秀看了凌重紫一眼,拂袖而去,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他是爲了啥。
凌重紫伸手扶額,哎,做人難啊。
範御醫見到凌崇秀生氣,想了想走進凌崇秀身邊,“王爺彆氣壞了身子。”
凌崇秀冷哼一聲,“這個凌重紫,不識好人心。”
範御醫連連點頭,左右看了一眼,“那斐王妃身子骨不大好,這一胎能不能保得住,還是未知數。”
凌崇秀看着範御醫的目光忽然變得陰冷,範御醫嚇得打了個冷顫,嚥下到了嘴邊的話。
凌崇秀揮揮手,衆人靠後,他看了一眼範御醫,“你跟本王過來。”
範御醫心情忐忑的跟着凌崇秀往前走了幾步。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凌崇秀沉着臉。
範御醫小心翼翼地四周看看,見周圍沒有什麼遮擋物,放下心來,“王爺,這個斐王妃小時候似乎受過風寒,表面上看身子健壯,實則內需,雖然一直調理着身體,身體也有所改善,不過,下官察覺到,她的體內還是有着一絲殘餘的寒毒,而孕婦體寒,是很容易引起小產,下官想來,這一胎是留不到三個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