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沒有聽到一絲的腳步聲,可是人已經到了近前!
我看不見,但是卻能感覺到有人接近!
成哥大聲道:“你是什麼人?!別再靠近了!否則,對你不客氣!”
“諸位不要害怕,我不是歹人。”一個聲音彷彿近在耳旁響起,道:“其實,我也不是人。”
“不是人?”成哥冷笑一聲,道:“胡說什麼呢?不是人,難道你是鬼不成?”
“正是。”那聲音道:“在下姓龔,名謙。乃是溫良大人座下之鬼,職司日巡!”
“啊?!”衆人一片訝然失聲,成哥道:“這是不是個神經病?說什麼呢?”
我卻是大吃一驚,慌忙起身,也看不見,只是朝着那聲音的來源處,拱手行禮,道:“原來是日遊神大人,失敬失敬了!成哥,農哥,薇薇,朔月,安大哥,金兄,這是日遊神大人!陰間十大陰帥之一,萬萬不要無禮!”
“哈哈……”那龔謙笑道:“好說,好說。”
衆人聽見我們這段對話,登時都炸開了鍋,尤其是木堂的一干弟子,議論紛紛:
“日遊神!”
“真的有啊!我還以爲都是假的呢!”
“頭頂三尺有神明!幸好我現在變了好人,不當壞人了!實在是太明智了!”
“不會是來抓咱們去陰間的吧?”
“呸!少說晦氣話!”
“這這,大白天的,怎麼還還能出來?”
“你看他穿着的那衣服,就像是唱戲的似的!”
“會不會是假的?”
“噓!不懂別亂說話!”
“……”
我不由得咳嗽了一聲,小聲提醒道:“安大哥?”
安木主是個聰明人,登時明白我的意思,大聲喝道:“都給老子閉嘴!吵什麼吵?!”
木堂的一干弟子,立即都噤若寒蟬。
什麼話也不說了。
“呵呵……”安木主又幹笑一聲,道:“日遊神勿怪,勿怪,他們都沒見過世面,都不懂事兒,所以說話沒大沒小的。”
“哈哈……”龔謙笑道:“好說,好說!”
“你真的是鬼?”成哥也大驚小怪道:“我不信啊!這鬼怎麼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現?!錚子,你眼睛不方便,千萬可不要被壞人給騙了啊!我看這人穿的不倫不類,像是個腦子有問題的……”
“成哥!”我連忙道:“日遊神乃是十大陰帥之一,道行高深,遠非尋常的鬼祟可比!職責在於日巡!白天可以出現在陽間,只不過,需躲在陰影之處罷了,你看這龔大人,難道不是在陰涼之處站着的嗎?而且,日遊神大人是絕不會有影子的!又因爲是鬼身,所以走路不會有一點的聲響,出現,也是神出鬼沒,神龍見首不見尾!”
我故意這麼說,確實是因爲我的眼睛看不見,並不敢只憑那龔謙隨便說的幾句話,就斷定他是日遊神,所以才特意說出了日遊神的幾個特徵,好讓成哥辨別一下。
不想那龔謙道:“好,在下就走幾步,讓諸位看看。”
“哦!”成哥恍然的應了一聲,然後道:“果然是這樣!沒有影子,站在樹下面的陰涼處!走起路來,輕飄飄的,一點響都不帶!怪不得剛纔突然出現了,我連察覺都沒有察覺到!你是從土裡鑽出來的吧?”
“大傻成!”池農忍不住道:“能不能說話好聽點?不會說的話,就閉嘴!日遊神,你從土裡鑽出來怎麼身上都不帶一點土啊?”
我徹底無語了。
成哥怪叫道:“死獸醫,你說話也不比我好聽到哪裡去!”
“日遊神勿怪!”我趕緊說:“我這兩位哥哥,都沒有見過陰帥的真容!所以一時間,少見多怪,說話有些不中聽了,可是絕無惡意!”
“哈哈……”那龔謙彷彿脾氣極好,又笑了一陣,道:“好說,好說。”
這龔謙好似只會說“好說”這兩個字,我不禁問道:“在下跟溫良大人也有一面之緣,不知道龔謙大人此次前來,有何貴幹啊?是找在下等人嗎?”
“我是來找你的。”龔謙道:“是溫大哥派我來的。”
“哦!”我稍稍放了心,既然是溫良派來找我的,那應該不會是什麼壞事,繼而想到之前我們還在想辦法,怎麼通陰間的關節,現在就遇到遇見的來客了,我這運氣可實在是太好了,只要能讓龔謙帶句話給溫良,或者司馬貌,或者陳護法,讓他們幫我尋找金滿堂或者金不換的鬼魂,問出治療我眼睛的法子,總該不難!
想到這裡,我忍住內心的激動,道:“還不知道溫良大人有什麼需要在下效勞的地方?請儘管吩咐!在下能做到的,一定做到!只是,怕溫良大人和龔謙大人有所不知,在下的眼睛出了些問題。”
我先把自己的問題說說,待會兒若是有求於他,也好張嘴。
不料那龔謙卻道:“好說,好說。我這次被溫大哥遣來,第一件事,就是爲了相尊的眼睛。”
“啊?!”
聽龔謙這麼說,我可真是喜出望外!
成哥也連忙問道:“是爲了救我這兄弟的眼睛嗎?”
“是的。”龔謙道:“陳相尊的眼睛,被金滿堂的金光鏡所傷,那是眼球被金光刺中,變了形,原本是球體,現如今變成了錐體,而且錐體前突過甚,拉動內部,致使破裂滲出血水,這本不該失明,只會看東西模糊而已。可是,相尊的眼睛又跟常人有異常處,是開了夜眼和法眼的人,所以眼球的修復功能極強,在眼球被金光所刺之後瞬息,那傷爛處,便已經結了一層疤,而那疤痕恰巧擋住了瞳孔,所以相尊纔看不見東西的。”
“原來如此!”池農是我們這邊唯一精通醫理的人,聽了龔謙這一番話,當即歎服道:“這跟現代西醫所講的眼球病症——急性圓錐角膜幾乎是一模一樣!”
龔謙笑道:“我不懂什麼叫急性圓錐角膜,只是知道這病症,被我們溫大人呼做是詐盲症!”
“稱謂不一樣,病理都差不多。”池農道:“尋常的圓錐角膜,視力下降或者模糊的時候,可以用隱形的硬質鏡片植入,進行校正,可以緩解視力衰弱;如是急性圓錐發作,便只能換角膜了。這就有些難度了,神州雖大,但是據我所知,中華不允許活體捐獻,而國民願意去世家屬捐獻器官的少之又少,我中華眼庫,徒有其名,其實根本拿不出角膜來進行移植的。現在如果帶錚子去看眼睛的話,只能是先登記,然後走走我張家的關係,等合適的角膜來,至少也要十多天吧?”
“什麼?!”成哥道:“死獸醫,你不是天天吹你家在醫學界多牛多厲害嗎?怎麼走你家的關係,還得要十多天?!”
“你知道什麼啊!”池農道:“站着說話不嫌腰疼,要是沒有我們家的關係,要等半年!”
“啊?”成哥倒抽一口冷氣,稍稍一頓,道:“其實要我說也不難,現在就有現成的角膜!”
池農道:“哪裡有?”
“金滿堂啊!”成哥道:“一報還一報!他的屍體還是新鮮的,我看他那一雙眼睛也是好好的,他弄壞了錚子的眼睛,就取了他的角膜,來賠給錚子!怎麼樣?”
“咦?”池農道:“沒想到你這大傻成腦子也還有靈光的時候啊!這法子,我看可行!”
“我的法子當然一直可行!”成哥道:“關鍵的問題是,金滿堂的角膜,你能取不能?還有,錚子的角膜移植,你能進行不能?”
“放心,只要是死亡三天之內的人,角膜一般都可以用。冰凍的角膜,七天之內都可用!”池農道:“我也能取——至於角膜移植,我雖然不是特別厲害,但是我大哥是這方面的權威,只要咱們回張家,立時就能進行移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