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在這時候,金滿堂也跟着往後一躍!
我往後跳了多遠,金滿堂也跟着跳了多遠,我們之間的相對距離竟然瞬息一變又不變!
那金牙線仍舊是在他的胸前上方,並沒有割斷他的脖子,甚至連一條血線都沒有割出來!
我心中一涼,咬了咬牙,又猛然往後一躍,順勢扯動着金牙線!
卻不料金滿堂就好像背後長出了眼睛一眼,又是跟着我往後跳了一步,仍舊是我跳多大幅度,他跳多大幅度,不但如此,金滿堂還在跳躍中,身子陡然旋轉了一百八十度,連同刀身,又是一記“轉身坐盤刀”,橫掃而來!
我大吃一驚,倉猝之際,只能又是縱身一躍,高高跳了起來!
吃一塹,長一智!
這一次,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踩在那藏着刀靈的刀身之上了!
我直接就越過了金滿堂的頭頂,重新到了他的身後!
可惜,這麼一來雖然是躲過了金滿堂的襲擊,我的金牙線卻也無用武之地了——我前後跳動,等於是自己撒了金牙線,又自己收了回來。
“啊!”
就在此時,一聲驚呼突然傳來,卻是邵薇的聲音!
我不由得循聲望去,只見那個又瘦又高、白白淨淨,長着一抹長劉海,身穿銀白色,被我料想是金堂副堂主的男人,手裡捏着一片衣衫的殘片,正一臉猥瑣笑容的站在那裡,看着邵薇擠眉弄眼。
他手中的那衣衫殘片,正是從邵薇身上撕下來的——邵薇的右肩膀爛了一個大洞,白潔光滑的肌膚已經裸露出來了。
旁邊還有一個身穿灰白衣服的金堂大師,卻是從古朔月那邊抽身出來的——古朔月獨自對付一個副堂主,兩個金大師,已經有些獨木難支了。
所以這大師連帶着幾名土堂的弟子,也都來戲弄邵薇,一個個全都是嘻嘻哈哈,滿臉淫笑的議論風生,對邵薇評頭論足。
以邵薇的本事,對付一個副堂主還算勢均力敵,可是身邊又圍攏了那麼多金大師,這無論如何都要落敗了!
這羣賤人,也是看準了邵薇是美女,所以纔會一擁而上,看似是打鬥,其實是調戲。
池農和古朔月都被金大師、金先生纏的正緊,自顧不暇,誰也無法去照管邵薇!
“看什麼?!”
金滿堂扭過身來,關王刀高舉過頂,整個身子卻折腰一沉,雙手旋舞,剎那間,刀光飛動,難辨首尾!一時間,四面八方都是寒光閃閃!
成哥閒暇的時候,曾經給我講過術界古武術中的一些招式,六相全功我跟着學了不少,其他的門類,我也知道許多,比如刀乃萬兵之祖,最是好練,也最是難練!
金滿堂施展的這一招,我識得厲害,正是極難施展的“八方藏刀式”!
先前他打出的“轉身坐盤刀”只是封死了前方以及左右兩側,可是這一招“八方藏刀式”卻是毫無死角,無論是前後左右,鋒刃刀芒無不波及,沾之者死,擋之者亡!
金滿堂是看到我前兩次都是騰躍躲避,所以才使出這一式來,好叫我躲無可躲,避無可避,無論是在他的前後還是左右,都是絕境!
巧的是,我本來也打算不再與金滿堂戀戰,邵薇情勢危急,我得先顧得上她!
剛纔看見邵薇情形的時候,我就稍稍後退了一些,眼見金滿堂招式狠毒,我立時趁勢將身子倒仰,雙腳腳尖離地,兩隻腳跟卻猛然蹬地,遞次連環推力,我的身子立時後仰着如飛而去!
這是修行者內氣練到極高境界才能施展出來的輕身功夫——術界有名的“小燕飛”!
如此堪堪躲過金滿堂的“八方藏刀式”,我立即轉過身來,騰空一躍,一個“縱扶搖”身法,直奔邵薇而去。
此時此刻的邵薇身旁圍攏了更多的人,一個副堂主,一個金大師,五六個金堂的弟子,全都沒有下死手,施展的盡是戲弄的手法。
我臨近的時候,還聽見那副堂主“長劉海”淫笑道:“小妞,給也笑一個,爺就不拽你的衣服了,否則,當着這麼多兄弟的面,爺可就給你扒光光了。”
“笑一個,笑一個……”
一干金堂的弟子都胡亂起鬨的喊。
這情形把我氣的是七竅生煙,我大吼一聲:“豎子敢爾?!”
這一喊氣衝喉頭,聲震四野,那長劉海呢、金大師和一干金堂的弟子全都愕然回顧,我早趕了上去,凌空一記“撕雲裂”的腿法,專門踹向那金堂弟子的琵琶骨!
只聽得“咔嚓、咔嚓、咔嚓”三聲脆響,早有三個人斷線風箏似的,飛了出去!
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已然是全都廢了!
其餘人都大驚失色,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我落在地上,雙手推出,又是兩掌,剩餘兩個金堂的弟子也飛了出去,琵琶骨盡數碎了!
“歸塵哥……”
“哎呀!小心後面!”
邵薇看見我來,先是一喜,突然又失聲一叫,臉色劇變,慌忙提醒於我。
我也早已聽見而後風聲呼嘯,聽風辨形,先躲他一躲!
避過風頭後,再仰面一看,卻是金滿堂手握刀柄,飛身直下,使得卻是“鑽身探海式”!
最適合偷襲時使用。
這是刀法中比較尋常的招式,可是在金滿堂手中施展出來,卻偏偏又威力無窮!
這不由得讓我想起了一句話,招式、功法本來沒有什麼高低之分,只有修行的人,纔有強弱之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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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思之不深,現在看來,真是至理名言!
但這一招既然是適合偷襲時用的,被看破了以後,便不好用了!
我使了個“移形換影”的身法,躲過刀光,將金牙線翻轉拋了上去,朝着那刀鋒套了上去!
這一次,金滿堂是從空中下墜,刀柄朝上,刀鋒向下,內氣已盡,後繼不足,我就不信你還能躲過去!
不料金滿堂老奸巨猾,手往上一撩,刀口上翻,平着朝我的脖子推來!
這麼一來,我的金牙線能斬開金滿堂的腦袋,金滿堂的刀也能割斷我的脖子!
這是個兩敗俱傷,同歸於盡的打法!
我心中暗罵了金滿堂一聲,我正直盛年,你都七老八十了,誰跟你同歸於盡?
我當即收了金牙線,身子卻沒有退後,而是朝着那長劉海奔去!
剛纔我突施辣手,一上來就廢掉了五個金堂弟子,那長劉海和金大師都已經有些懵了,再加上金滿堂尾隨我而來,施展偷襲,他們又躲開了——金滿堂這打起架來不分敵我的瘋魔樣子,誰見了誰躲。
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想到,正在跟金滿堂打鬥的我,突然間會朝着他奔去!
完全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金牙線沒套住金滿堂,轉而朝着長劉海拋了過去!
那長劉海似乎是知道金牙線的厲害,躲又躲不開了,當即是臉色大變,拼了命的縮腦袋,然後將手伸出來去擋——這是嚇傻了纔會出的招式——血光閃處,一雙手跌落塵埃,只留下手腕上齊齊的傷口!
“啊!”
慘叫聲,撕心裂肺,響徹雲端!
“嗤!嗤!嗤!嗤!”
一陣破空之音響起,四根竹籤一起打在了長劉海的身上——眉心一根,咽喉一根,心口一根,丹田一根!
慘叫聲再也沒有了。
因爲人已經死了。
我不由得瞥了一眼邵薇,邵薇兀自雙眼含怒,手裡還有一把竹籤,似乎是剛纔沒有打夠,還要再打似的。
那金大師看見如此慘狀,驚得面無人色,扭頭就跑。
我只跳了一步,便即趕上來,剛要伸手抓他的肩膀,身後又是一陣疾風驟起!
金滿堂陰魂不散啊!
我在心中怒罵一句,只得舍了那金大師,閃身躲開。
“嚓!”
一道刀割布帛也似的聲音驟然響起,我吃了一驚,劈到什麼了?
我急忙回頭看時,不禁愕然——我躲過去了,可是金滿堂的刀卻把那金大師劈成了兩半!
這個混賬,眼見對方是自己的屬下,居然也不收手!
血流了一地,那刀身上卻一點都沒有沾上,仍舊是白花花的,冰雪一樣的光芒,也更加閃耀了!
陰陽法眼之中,我瞥見一縷魂魄,從那金大師的身上飛出,直接鑽入關王刀中!
“嘿嘿嘿……”金滿堂滿足的舔了舔嘴脣,笑道:“用嗜血之兵殺人,就是這麼歡樂!陳歸塵,你體會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