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隻手按着杯子,一隻手提着燈籠往杯子上靠,“越是兇猛的生物對領地意識就越強,而對同類的排斥也越強烈。”
隨着我的話落去,一聲略微沉悶的嗡響聲傳出,燈籠內所有的昆蟲都朝着遠離杯子的一側飛去。這情景讓我不由得笑了起來,“這種昆蟲雖然不會像野獸一樣和其他同類相搏,但卻會主動遠離不是同一個巢穴內的同類,習慣和螞蟻一樣。”
“那殭屍咬傷了劉躍進之後,體內的昆蟲發現劉躍進的體內有另外一批昆蟲,所以並沒有進入劉躍進的體內,這也是劉躍進並沒有真正受傷的原因?”慕容潔略微有些明白了,呢喃着說道。
我點了下頭,“除了劉躍進之外,還有另外兩點可以推理出殭屍是由這種昆蟲變相控制的。”
慕容潔和劉超都緊張又新奇地看着我,我則朝慕容潔一笑,“還記得那天我們跟蹤殭屍,發現了殭屍前進時的古怪規律嗎?”
慕容潔連忙朝着我點下了頭,而後雙眼一亮,連忙說道,“殭屍之所以離道路兩側一直是相等距離,是因爲房子上面掛着燈籠的原因?”
“沒錯,殭屍體內的昆蟲不肯接近燈籠內的昆蟲,導致殭屍離路兩側的房子距離一直相等的。”我向她點下了頭,接着道,“而殭屍到了義莊後會出現那種狀態,很有可能就是義莊裡有藥物影響,那老爺子估計不是第二天白天才開始弄的藥物。”
我看向了劉超,向他笑了笑道,“那一天殭屍出了城,並且跳了河。可是縣城外並沒有蟲子,說明張愛鈴當時極有可能也在。”
那天晚上我一直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跟着我們,但什麼都沒有看到,如今看來十有八九就是張愛鈴。
“而她要控制殭屍的具體行動方式,我猜測也十有八九離不開這種昆蟲。換句話說,你們很有可能能在她家裡找到昆蟲,或者乾脆她的身上一直帶着這種昆蟲。”
要證明的方法就十分簡單了,只需要拿着燈籠靠近張愛鈴,或者在她家裡去逛就行了。她藏得再隱秘都絕對能找得到。
劉超的目光一直盯着我手上的燈籠,看來他是明白了,所以我沒有多說。
果然下一秒劉超便從我的手裡笑着拿過的燈籠,接着嚮慕容潔和我敬了個禮,“我立馬回警察,聯繫人去抓捕張愛鈴。”
眼見他要走,我連忙叫住了他,而後不好意思地向他說道,“審訊張愛鈴的時候我能不能在場?她的動機是什麼我很好奇。”
除了動機之外,她背後隱藏的秘密更加讓我好奇。
落鳳村一案,我明白了師父的皮的不是幾位老爺子剝下來的,幾位老爺子爲了背這個黑鍋甘願受死,甚至最後自殺。
他們在爲什麼人打掩護!
如今,張主任和張愛鈴合演了一場戲,以四句讖言把我引到了江源。可我來了之後卻一直沒有出過事,甚至也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和我接觸。
這十有八九代表張主任和張愛鈴的任務只是把我引過來,接下來的事可能是由其他人負責的。
張主任死了,張愛鈴也出於某種原因在製造兇案,這一切便說明張主任和張家鈴,不過是機械之中的一個齒輪而已。在他們的背後,肯定還有更大的陰謀。
這陰謀,有八成的可能性和師父的死有關,也很有可能和我的身世有關!
我一定要查清楚,若不然接下可能還會有更多的事等着我。
當然,就算是單純只爲了替師傅報仇,我也一定要弄明白這背後隱藏的事。
劉超在聽到我的話之後,臉上露出了稍微有些爲難的表情。
好在慕容潔底氣夠硬,立馬轉身不客氣地瞪向了他,“我們可是市裡安排來調查的人,雖然兇手找到了,但動機沒找到,沒定罪就等於沒結案,調查也還在進行,我們有觀看審訊甚至是親自審訊的權利。”
劉超一愣,立馬站得筆直嚮慕容潔敬了個禮,說了聲是。
接着他便離開了,已經搞清楚了殭屍的情況,也知道該如何防範,可陳友還是怕得不行。死活拉着劉超,跟着他一起離開的。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我們的心情還算不錯,慕容潔特地點了一桌菜,在吃飽喝足之後,我們都睡了下去。
夜間,我做了個夢!
居然夢到了張愛鈴!
在夢中,她瘋狂的追着我,在她的身邊還有兩隻被她控制着的殭屍。
我根本就跑不過她,很快便被她追上了。
可是她卻並沒有要我的命,而是讓兩隻殭屍抓住了我的手,讓我動彈不得,隨後張嘴朝着我靠近。
她的嘴似乎無窮大,越是靠近我便張得越大,等到到我眼前之時,她的嘴已經把整張臉都覆蓋住了。
嗡響傳出,一大團發着蒼白熒光的昆蟲從她的嘴裡飛了出來,一股腦的涌進了我的嘴裡。
我心中大駭,只覺得自己要死了之時,猛地被驚醒了。
像彈簧一樣坐了起來,大口喘着氣。直到感覺到有一道柔和的光芒落到我的身上,我才平靜下來。
只不過夢中的情景實在是太過清晰了,現在還歷歷在目。
“糟糕!”不由自主地迴響了一遍夢中的情景,我臉色大變,禁不住開口輕喝了一聲。
我終於也明白我爲什麼會做這個夢了!
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在臨睡之前一直在想張愛鈴的事。
總覺得在她的身上有什麼東西還沒有想透。
這個夢,給了我靈感。
如果張主任和張愛鈴真的是某處機器之中的零件,他們只是一環的話,那這次抓捕可能會出大事。
張主任爲了引我過來,自殺了。自願自殺也好,被迫自殺也罷。只要他只是其中一環,那就說明和他背後的代表脫不了干係。
同樣的,張愛鈴既然也是這背後秘密的前臺代表,一旦她出了事,會不會也自殺,或者被迫死亡呢?
義莊老人家的那包藥,其實不是給陳友的,而是給張愛鈴的?
我疑惑之時,一陣極切的腳步聲傳出,連門都沒敲就被重重地撞了開來。
是劉超,他眼圈黑得像是熊貓眼,眼時也佈滿了血絲,嘴脣乾裂,說明他一夜沒睡。
他臉上全是汗水,卻是細細的虛汗,神色無比着急。
完了!看他這樣子我明白了,我的猜想只怕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