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至一半,紫陌忽然停了下來,嘴角帶着怪異的笑容,眼中滿是狡黠,“小,你想什麼呢?爲何不吃東西,難道你要飛昇了?”
“嘿嘿!”他臉微微一紅,不好意思地收回了目光,“你吃魚的樣,可愛了!我越看越喜歡!”
“……”紫陌只覺額頭上正有汗水落下,“鳳迦異!你很過分知不知道,我又不是寵物,你這樣看着我,我快吃不下了!”
“吃不下了?那咱們歇息吧!”他扔下只吃完一半的雞肉,拿起汗巾擦了擦嘴巴和雙手,長長地伸了個懶腰,推開了小桌席地而坐。:
“愛妃,來爲本捶捶背吧!今夜月色迷人,佳偶卻更甚一籌。”
“鳳迦異!”她氣得七竅生煙,追着桌移到了一旁,“你不吃就算了,可我還要吃的呀!你是不是覺得我好欺負,每次都要與我作對?”
“嘿嘿!”他笑得很賊,挑着眉頭假裝無辜地聳了聳肩,“有嗎?你生氣了?我怎麼看不出來呢?你看今夜月色這麼好,過來陪本喝酒賞月吧!”
“又是酒!你不喝酒不行嗎?這酒乃穿腸的毒藥,喝多了傷身呀!”她微嗔着,意猶未盡地扔下了魚骨,甚至想去喝那盤中的殘汁。看得他爲之一怔,目瞪口呆,“天哪!你有多久沒吃過東西了?你不會是想連這盤也一起吃進去吧!”
紫陌舔了舔嘴,雙眼彎如月牙,“我回來這一上,差不多吃的都是饅頭和野果,之前在劍南府,雖然每餐都有肉,但差不多都是燴飯,我都快吃膩了。”
笑容漸漸僵在了他的臉上,站起身來,重新坐回了她的身旁,用手溫柔地環住了她的肩,俯視着她,眼中滿是憐愛,“這一年你也吃了不少苦吧!看你這頸上的鏈印,真的讓我好心疼啊!”
她苦澀一笑,伸手摸了摸脖頸,眼中噙着辛酸的淚水,掩飾着心中難以平靜的心情,“怎麼還在呀,我以爲早就好了呢!”
將她環得更緊了,心疼地將她攬入了懷中,“破貓!你難道都不照鏡嗎?這麼深的痕跡,是能夠一時半會兒消得掉的嗎?告訴我,是誰用鐵鏈鎖你,我一定要幫你報仇。”
“冤冤相報何時了?這都是我造殺孽的報應。其實崇峻……”
“不要和我提他!”還未等她說完,他已厲聲阻止,“若不是因爲他,你能離開我這麼久嗎?若不是他,你能吃這麼多苦頭嗎?還他沒把你怎麼樣,如若不然我也要父皇那樣,將他捉回來碎屍萬段!”
“別啊!你們是兄弟,怎能自相殘殺呢?若是因爲我,那我真的該去死了,免得將來被人稱爲‘妖妃’,那可就不妙了!”紫陌說着,對着他平靜一笑,端起杯來,輕輕晃動着那杯中的液體,“這酒纔像是我想像中的味道,從前總是讓人灌醉,臉都丟盡了。還記得那日與小郡主跳舞,誰知道她也來灌我。這凡人的感情,我有時都無法猜透。還有……”
傾聽着她的喋喋不休,他猛然擡起她的手,將那滿滿一大杯的蜜酒給她灌了下去,“你今夜怎麼還不倒呢?我都等不及了!”
她被嗆得不住的咳嗽,真想揮起手來便揍他一頓,然而指尖剛至他臉頰卻停了下來,望着他那深情的目光,與英俊的臉龐,忽然感覺心裡癢癢的,說不出的味道,正在漸漸侵蝕着她的意識。
“對不起,我錯了!我罰酒,我罰酒!”他笑着將杯斟滿,舉起杯來一飲而盡。然而紫陌卻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狡黠,還未來得及分析他又有什麼陰謀,他卻猛然將脣貼在了她的脣上。紫陌大驚,剛想出聲,才一開口,只覺一口溫熱的酒瞬間直衝咽喉。這無賴果然不出所料,陰謀、陽謀什麼都來了。
他滿眼含笑,顯得十分得意,任憑她如何反抗,始終都不肯放鬆她一絲一毫。頭暈!她真的暈了!不知是這酒性,還是他的深吻。隨着他越來越大膽的深入,她已漸漸無力再去掙扎。閉上眼睛,意識已變得渙散,既然一切已無法避免,那又何必再去掙扎?
然而他卻突然放開了,興奮而狂妄地驚呼,“哈哈!我保證今後你再也不會忘記我了,因爲你妥協了!”
“死無賴!”她怒罵着,掏出錦帕正要擦去他的吻印,他卻一把搶了過來,放在鼻前陶醉的深深吸了一口,“還是新鮮的味道好聞,留着作紀念。”說着,便將錦帕塞進了懷裡,張開雙臂向着她撲了過去。
“滾開呀!你這無恥的色狼!”她驚呼着,跳了起來,卻一頭撞在了船艙的木頂上。“喵!”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爲何會發出這種叫聲,難道自己又醉了?這該如何是好?
“哎!”他故作姿態地嘆息着,“你爲何總喜歡加上個‘色’字呢?這回更難聽,還加個‘無恥’,可我明明是有牙齒的嘛!”說着,他齜起了牙對着她咧開了嘴巴。
此時,紫陌已是迷迷糊糊,用力推開了他,蹣跚着腳步衝出了艙外。酒畢竟是酒,雖然後勁來得晚些,但對於紫陌來說,那便是“穿腸的毒藥”。伏在船舷拼命的嘔吐,那難過的感覺始終還是無法避免。
站起身來,無奈地搖了搖頭,從桌下取出一隻水壺,斟上滿杯的清水,端着走到她的面前,輕輕拍着她的背,歪着頭逗趣地望着她,“聽孃親說,女人只有懷孕纔會吐得這麼厲害,你不會是揹着本有別人了吧!”
“你……”她惱羞成怒,奮力想要將他推開,然而自己卻向後一仰,“撲通”一聲落入了洱海。
他霎時一怔,卻立刻又放下心來。天下哪有龍會怕水的道理,想來她應該只是開玩笑吧!
“紫陌,快出來吧!別鬧了,我投降了還不行嗎?你要怎麼樣我都答應你,就算你要賴過今夜,我也認了!”失落地坐在船邊,望着幽靜的水面,不免有些惆悵。能與她把酒言歡,一直都是他的夢想。可此刻夢想正要實現,她卻再次從自己眼前消失了,將自己扔在了這特意爲她準備的花船之上。
“真的嗎?”她果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滿臉壞笑的伏在了他的肩頭,“那你現在就跳進水裡,一直游回岸邊。”
“什麼?”他一臉驚駭,舉目光眺,才發現此刻離岸已經很遠,“你這壞貓怎麼出這餿主意,這麼遠的距離,你想淹死我呀!”
“嘻嘻!”她笑得很賊,整個身體壓到了他的背上,“誰讓你這麼陰險,我總覺得你在算計我。”
“哎!”他嘆息着,揹着她便站了起來。其實她並不重,甚至於瘦得讓他心疼,“我對你怎麼樣,你心裡應該很清楚。如今你也算是我南詔的妃了,可你爲何還總要躲着我呢?”
“我——”她臉一紅,縮回頭去,躲在他的背後小聲的嘟囔,“我、我怕……”
“我又不是老鼠。你除了怕老鼠,何時怕過我呀?”他明顯誤解了她的意思,輕緩地將她放在了船的甲板上,她卻死命地扯着他的衣領,說什麼都不肯放手。全身瑟瑟地顫抖着,臉已紅至了耳根。
“放手呀!你這貓兒怎麼像個小孩呢?”他掙脫了她,轉過身來哭笑不得的與她對視着。卻見她滿臉窘迫,額頭滲着冷汗,“我、我才歲!”
他忍不住的狂笑起來,“笨貓,難道你纔是未成年嗎?你們龍族多大才舉行冠禮呀!”
她搖了搖頭,咬着衣襟,目光爲閃爍,“我也不知道,只是我娘總罵我是是不是?”
“五……”他只覺眼前一黑,差點兒沒斷氣,“你認爲我能再活兩年嗎?那我不是與你一樣成妖了!”說罷,他猛然捉住了她,笑盈盈地將她放倒在了身後的花毯上,卻只聽她那一聲尖叫,響徹雲霄。
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巴,他尷尬的問道:“你到底怕什麼呀!你都歲了,我都不怕你還怕!”
“嗚嗚……”她想哭,卻哭不出來;她想笑,卻也笑不出口。直到他放開了手,輕輕吻着她,她卻顫抖得更加厲害了,“迦……迦異,住手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很怕……疼!”可惜來不及了,他並沒有住手,而是一把扯開了她的衣服。
“啊!!!”她驚叫着,雙手捂在胸前,緊緊縮成了一團,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自後而前擋住了她的身體。
“呵!”他欲哭無淚地搖了搖頭,將衣服甩回到她的身上,“你這破貓,難道永遠都不許我碰你嗎?那我南詔怎麼辦?不能因爲你的羞澀而絕嗣啊!”
“我不要……”她嚶嚶地哭着,蜷縮在花叢裡,腦中已然一片空白。平時的勇氣與驕傲,此刻已經蕩然無存。心跳得厲害,身體也如火一般的燃燒,但她依然如故的害怕,那是來自她靈魂深處的恐懼。
“哎!”他嘆息着,將她抱了起來,大步走入艙中,將她放在了地毯上,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水,溫柔地在她耳邊輕言:“好吧!我不動你了,你乖乖歇息,我再喝點兒,也睡了!”
剛要起身,她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與他對視許久,終於閉上了眼睛,“別喝了,躺下吧!或許一會兒酒勁來了,我就會醉倒的!”
“哈?”他苦笑一聲,一把抓過酒壺,拿奶瓶一樣的塞進了她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