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陰雲慘淡,每年一度的黃沙隨着狂風分撒入侵着六戶縣城。偶爾幾聲零碎有力的槍響證明軍隊已經開始行動,天空上無人機開始偵查,衛星與一切反監控設備主動開啓,禁制任何國家任何人能夠知道此地所發生的事。
大街上無數血族最低級的後裔發出類似慘叫的聲音,他們已經沒有了任何神智和思維,全憑生物本能行事,就連喪屍該有的速度與力量都不曾掌握,其實力和動作還趕不上左腳點地,右腳畫圈的腦血栓未愈患者。
王卓稍稍放下心,神識全面放出,以他爲中心點認真搜索每一個地段和角落。速度看似緩慢,但每一步走下來身影或隱或現,天妖決驅動下血族後裔都成了瞎子聾子,聽不見看不着也聞不到身前的憤怒喵。
但他們不招惹王卓,越加煩躁的王卓卻找他們的麻煩。有兩個缺胳膊少腿的後裔擋在他向前的路,王卓一言不發眼中滿是兇戾,一腳踢在其中一個後裔腳踝,那後裔身子登時翻飛沒等落地,王卓上前豎起拳頭連續在其身上轟了千百拳,而後看也不看他的下場,伸手抓住另一個後裔輕輕一掰,就像掰石榴般肉裡的血珠子翻飛而出,後裔竟如同抗日神劇裡一樣被王卓撕成了均勻的兩半,王卓隨便扔掉後繼續前行,隔了好大一會兒,第一個血族後裔才從空中掉落下來,滿滿的都是碎肉。
王卓正在前行,整個天涯乃至周邊幾省通道全部封閉。以彭利光和兩位中將爲代表的少壯派早就將情況彙報給了上層,一條條命令從京城到各地省城以及每一個大軍區
。一輛輛運輸機飛往天涯上興,無數裝備齊全武裝到牙齒的軍人嚴陣以待。
應急規模達到了最空前的狀態,彭利光下飛機後再轉乘直升機已經來到六戶縣的交界處,接過身邊上校師長遞給他的簡報,師長面色平靜卻咬着牙沉聲對彭利光道:“偵察機和無人機已將六戶縣以及周邊幾縣市調查清楚。縣內的東西並沒有轉移,但是數量極多…”
“大概有多少?”彭利光痛心的看着資料內所拍攝的照片,裡面成羣結隊的皆是死屍。而在昨天,他們大概或許是平凡的需要養家的父親。或者是爲了前途拼搏然後幾十年成就位高權重的精英。但他們現在都死了,死在未知的國家根本無法掌控的力量上。
師長稍有猶豫後道:“六戶縣本地共有五十多萬人,除去鄉鎮和外出務工人員,保守估計全縣三十餘萬人,而被感染之人大概…十萬左右,而且感染率正在節節升高!”
嘶!
彭利光極爲震驚的晃了晃身子,隨後手捂心臟紅着眼圈憤恨道:“還有半個小時準備時間,到時候大軍區野戰軍就會趕到,你們的任務就是爭取消滅一切怪物!記得,這些人都已經死了。至少以現在的所有手段都不可能讓他們恢復。所以你們不必帶有任何心理負擔。所有子彈都向着他們腦袋打,打碎爲止!”
“是!”
師長和身後一干軍隊幹部全都立正敬禮,彭利光接着對所有人道:“封口令不用我說,一會兒大軍區司令來會接管此地權限。但我的人已經進去了。見到他時你們若是有危險可以大聲呼救,我不想你們之間任何一個人因爲粗心喪命,所以給老子打起一百二十個小心!”
說罷手持資料徑直離開軍將,彭利光之所以這麼說也是因爲剛纔他給王卓打電話時其不在服務區,指使手下打開衛星追蹤他的位置,手下驚聲尖叫說王卓短短三分鐘內就跑出了四百里!
平均每分鐘一百三十里,比音速還要快三倍。彭利光無時無刻都在分析着王卓的實力,可每次王卓發威後彭利光都有種看山不是山,望水不是水的感覺。也正是因爲如此。彭利光此刻表現才如此冷靜,因爲他對王卓有信心。
而放在北河來六戶縣路口的手下也傳回消息,奔馳車裡三個人已經接過車牌和證件,以三百邁的速度前來,大概還有二十分鐘也能趕到。二龍山裡除了樑丘子。彭利光對周華晨最有信心,六戶縣裡都是一羣智商欠費的殺人死屍,而周華晨是活生生的殺人狂魔,他若是爆發起來彭利光都感覺害怕。
這般想着,彭利光拿出手機打給手下,接通後說道:“要全力保證六戶縣的通訊,也要保證切斷一切上網手段,不能讓網上出現有關六戶縣一個字,這是命令,完成不了我們就都是民族的罪人,百年後歷史書都要記載我們的無能…”
王卓此時已經來到縣政府家屬院,神識中劉志依舊躲在被窩裡。王卓將整個六戶搜了個遍,卻還是沒發現劉靜,她手機也一直處在關機狀態,讓王卓想通過衛星定位都做不到。所以他只能先來安頓好劉志,仔細詢問再做行動。
穿過樓下花壇,王卓忽然站定腳步。
前方有七八個晃晃蕩蕩的血族後裔,而在他們身後,一個身穿騷紅色西服的男人正在涼亭中的石凳上坐着抽菸,擡頭時就發現了根本沒隱藏身體的王卓
。
這男人,正是當初王卓去工大時見過的徐至。
徐至也明顯怔了怔,而後衝王卓笑着點頭,看來他也想起了王卓。一邊笑着一邊起身道:“大舅哥你來了。”
王卓並未使用神通和真氣,快步繞開幾個血族後裔後來到涼亭冷聲道:“我妹妹在哪兒?”
“看到妹夫不先問好,真是沒有禮貌。”徐至鄙夷的看着王卓,“大舅哥,先坐下聊聊。”
王卓裝着回頭擔憂的看了看沒跟過來的血族,而後轉頭道:“我沒時間和你聊,你眼睛瞎了沒看到這些行屍走肉?我沒你這麼粗的神經,快告訴我劉靜在哪兒,要不我搞死你!”
徐至哈哈大笑,蒼白臉色隨着笑聲略顯猙獰。“凡人就是凡人,肉眼怎麼能分辨出眼前的偉大藝術,虧我哥還把你當成一時人物,現在看來你也不過是個混跡在凡間的可憐蟲罷了。”
“你還有兩句話可說,到時就算不告訴我劉靜的消息。你也死定了,你全家親戚朋友乃至寵物都死定了!”
徐至笑的眼淚都流了下來,王卓在他眼裡好像是世界上最大的笑話,伸出手指道:“第一句話,我自從見到你起就很煩你,竟敢拿沈歡歡威脅我,我要把你變成和這些藝術品一樣!第二句話,你找不到劉靜的,我哥早就把她帶到了可以永生不死的地方,你以後再也見不到她了。哈哈哈…”
笑聲在下一刻就停住。徐至剛露出他那兩顆自認爲藝術品製造工具的白色獠牙。眼前一晃就見王卓的大拳頭朝他臉上打來。
徐至心中狂喜,若是王卓此時有大口徑的槍械打他或許有可能傷他幾分,可想憑一雙肉拳就敢口吐狂言說殺他徐家滿門,實在是可笑、自大!
心緒如同風沙裡的黃雲在空中漂泊。徐至清楚聽到自己的獠牙斷裂的聲音,雲彩消失,他已躺在地上嘴裡吐着血沫子,兩顆牙像流星從他眼前飛出深深的刺入距離他十米看外的牆裡。
王卓大腳踩在徐至臉上,徐至只看到了王卓眼中冰冷的殺意,以及那張毛茸茸的大貓臉。
那是一張苦逼糾結,鬱悶陰險的給人極其複雜感官的貓臉,貓臉張開嘴,裡面的小虎牙雖然沒有徐至嘴裡的牙長。但其雪白鋒利的樣子閃着寒氣。
“因這兩句話,你全家可殺!”王卓說罷一腳踏去,只聽到噗的一聲脆響。若有高速攝像機在旁,以每秒一百萬幀的速度進行拍攝,就會看到徐至那張帥氣的臉和充氣娃娃被踩一般凹了進去。眼珠子被踩扁,承受不住巨力扁到一定程度後隨開,而後是頭骨崩裂,腦漿四濺,脊柱從後背突刺而出。
王卓擡頭看向四周,所有建築的窗前都沒有人在,抹了把臉後變回原狀。
隨着天妖決一步步向高深精進,王卓一旦全力與人爭鬥就會變回原型。多寶最近也修習到了第二層,王卓問過她,她卻除了頭髮多了一蕞白頭髮外並未有任何改變。
大概是因爲血脈原因,王卓已經毫不在意。踢開徐至的屍體正要去找劉志,而後停下來轉身到了徐至身邊蹲下來,先是將他的手機搜出來,卻因爲帶密碼,王卓便先將它放進口袋,而後把徐少仰面朝天的姿勢變換倒轉,用他的手在地上寫了一行字
。
沒有噬天蟻死卵這等大殺器在,王卓只是儘量濃縮了無數太陽真火後將其放在徐至的懷裡,印刻下神識使其能夠自動分辨血族氣息,做好這些后王卓才轉身去往劉志所在的房間。
腳下用力一躍,他便來到住宅的五樓陽臺中破窗而入。劉志明顯在臥室聽到了陽臺有聲音,先是將被子深深裹住自己,下一秒知道這種學習鴕鳥的行爲只會讓他死的更快更慘,於是咬着牙提刀從牀上跳到了角落,依靠在牆上緩解心中的恐懼,持刀緊緊盯着陽臺方向。
“劉志,出來!”
劉志怔了怔,分辨出是王卓的聲音,臉色一喜後隨後變換成濃濃的警惕喝問道:“誰?你先出來再說!”
王卓苦笑,沒想到表哥還很警惕,若把他放在祭賽國的環境裡怕是也能活到最後。走到臥室推開門,劉志看清楚是王卓後這才癱倒在地,眼淚流出來道:“兄弟你就不能走正門吖,沒等救出我呢就先把我嚇死了。”
王卓沒心思和他說笑,扶起劉志沉聲道:“大舅在哪兒?劉靜說出去散心,你看到她去了哪個方向?嘖,你鎮定!”
劉志後怕來襲,全身都因恐懼微微顫抖,緩了足足好幾分鐘才勉強恢復鎮定,“媽蛋的你神經夠粗,但哥真的不是那號殺伐果斷之人啊。防盜門貓眼和窗臺我親眼見到最少十號人被分屍,沒過多久被吃的又活了過來也開始找人吃。”
王卓將妖氣用太陽真火包裹着輸入到劉志全身,而後在他後背寫下靜字,劉志這纔算真正的平和下來。“我爸昨天從上興回來的,現在應該還在縣政府,我早上看劉靜是接電話出去的,樓下好像有人等她,我當時順着陽臺看,好像來接她的是個孩子。”
“孩子?”
劉志點頭,“隔得挺遠的我沒太看清楚。那孩子背對我,穿着小西服,應該是個男孩兒。”
喵了個咪!
王卓瞬間想到劉青山當初在格莉絲別墅後面偷窺,也正是講到格莉絲曾咬過一個身穿小西服的孩子。樑丘子啊樑丘子,我交代你這麼小的事兒你和周華晨都辦不明白,我要你們何用!
他上學時被二百多人堵在學校都很鎮定,變成貓後數次徘徊在生死之間也沒有任何畏懼。可今天他的心徹底的沒有來由的慌亂,竟然下意識的產生了對同伴的憤恨情緒。
不過王卓到底擅於自控,將這些沒用的思緒壓下後問道:“方向呢?劉靜去往的是哪個方向?”
“西北方,一直走大概是專門給要來六戶投資商準備的高新區地皮。”
靜字效果用在劉志身上出奇的好。劉志閉上眼睛想了片刻接着說道:“我想起來了。劉靜走之前和我說了一句話。我當時也沒太多想。她說的是要去大哥,我還笑話她讀書讀傻了,現在看來她根本不是說我,而是在說你!”
找我!
王卓狠狠的咬着牙。然後抓住劉志的胳膊道:“我先帶你去安全的地方,這裡發生的一切都不許傳出去,其中原因也永遠都別想去了解
。”
“我懂得,如果只是六戶一縣之地發生了變故,國家根本不允許有任何詭異事件影響其他民衆。”劉志說完,耳邊就傳來風聲,低頭看去他哪裡在臥室,分明已被王卓拉着從五樓高高掉了下來。
他心臟緊縮下根本喊不出來,只覺得他忽然有了乘雲御風的本事。所有景物飛快倒退從他眼中掠過,短短兩分鐘,他的心跳了將近二百下,待恢復視力就看到了軍隊親切的綠色。
軍人們對突然冒出來的兩個人極爲警惕,只是他們還沒舉槍喝問時王卓就先把證件扔出來道:“彭利光來了沒有?要是沒來找你們最大的長官來見我。”
其中一個上尉拿過證件看了看。先是行禮然後道:“彭少將在指揮室,說你如果回來讓我們給你帶路。”
“告訴他…算了。”王卓將劉志退給上尉道:“將他保護起來,你們要是有隔離機制的話就將他單獨隔離。”說罷,王卓身形一閃就從上尉一干軍人眼中消失。
我擦,龍組高人吧!軍人們都吃驚的左瞄右看皆是沒發現王卓到底去了哪兒,上尉扔給劉志半盒煙,“走吧,先去消毒然後去隔離區,你還是第一個成功解救出來的人。”
劉志想說王卓是他親表弟,可見這些軍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便將煙抽出一顆放在嘴裡點上,深深的吐出口煙氣後問道:“第一個?看起來我挺有運氣,這裡幾十萬人口…”
“閉上嘴吧!”上尉表情暗淡,“我就是六戶縣人,從隔壁大軍區過來親手斃了我家爹媽和我弟,你獨自慶祝沒人說你,少整沒用的磕。”
劉志依言閉嘴,心有慼慼然回頭看了眼收費站盡頭的縣裡郊區建築,眼中滿是擔心。
樑丘子已經到了,他沒開王卓的奔馳車,奔馳越野有性能,但速度實在不行。張奎去劉小光那裡拿了輛法拉利四門轎跑,載着樑丘子和周華晨一路最高脈速到了這裡,此時也正在指揮中心中聽着彭利光與大軍區參謀長安排行動。
一陣劇烈的風聲猛地吹開指戰中心的帳篷,風中逐漸出現了王卓的身體。
大軍區司令和參謀長都曾在西北見過王卓,讓警衛員先出去後正要和他打招呼,就聽王卓說道:“所有參與進行搜索的士兵都必須佩戴監控儀,每一臺監控儀都必須有專人觀看,吩咐他們一旦發現特別鎮定或者吊兒郎當一副傻逼樣兒就地開槍向腦袋打。另外平民被救出之後都要單獨隔離,樑丘子你留下來查看。雙刀和張道友進去,看到後裔就斬殺,行動吧!”
說罷,風聲卷着王卓又消失不見,讓頭頭腦腦們陷入了石化。隨後周華晨與張奎也跟着消失,彭利光這才反應過來,對司令和參謀長道:“肯定是怪物若不露出原型前和人類沒有什麼區別,我現在就調一批監控儀過來,暫時召回所有參與搜救與斬殺行動的士兵,麻煩樑師對他們進行檢測看是否有人已經被咬。”
彭利光表情嚴肅,拿着電話走出指揮室,撥打給洪明遠上將。第一句話便說道:“老隊長,這次行動之後,我建議國家出一次大血,讓以王卓爲代表的超自然人士爲我們訓練出可以處理類似事件的士兵,否則在某些未知面前,我們就算拿人命往裡填,除了損失外沒有任何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