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停下腳步扭頭一看,發現陳詩婷一臉的凝重謹慎,並且聲音極爲細微地說道:“這次恐有不吉。”
輕輕點了點頭,又瞧了瞧一直把微衝端在手裡面的木無瞳和水無影他們幾個,我仍舊不敢大意,於是立即示意土無耳不妨再次仔細偵聽一下。
土無耳連忙伏地靜聽,繼而搖了搖頭,表示裡面並沒有什麼動靜,應該沒有埋伏。
略略思忖了一下,我又摸了摸藏在口袋裡面的手槍,這才與陳詩婷他們幾個一塊走進了那座“地下金字塔”。
落座以後,公孫門主開門見山地直接說道:“上次所換神物,宗主甚是滿意。不過,宗主認爲那種形如人眼的神物應該成雙纔對,不知是也不是?”
“沒錯,確實是一共有兩顆!”我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這樣吧,只要你們宗主治好我未婚妻的病,我不但願意將僅有的另外一枚神物送給你們宗主,而且可以與他當面兒開誠佈公地好好聊聊,徹底解決我們的爭端問題;
其實那些東洋人也有找過我幾次了,想要得到那枚神物與我們和談和解並且治好我未婚妻的病,只是我考慮到我們畢竟是同宗同祖共同生活在炎黃大地上,所以首先來找你們洽談。”
“謝謝,謝謝!”公孫門主連連點頭致謝。
金無血明白了我的用意,馬上順着我的話說道:“確實如此,我們這次前來,不僅僅是想要用另外一枚神物換取你們宗主出手治病,而且希望我們雙方能夠以此爲契機進行和談,從此以後徹底化干戈爲玉帛;否則的話君堯兄弟早就答應那些東洋人了……”
公孫門主再次道謝以後看向了我:“賢伉儷亦是得了恐水之病?”
我搖了搖頭,儘量詳細地給公孫門主介紹着病情:“不是恐水病,而是莫名其妙頭痛得厲害,能夠痛得讓人暈過去的那種;用我們外面岐黃中人的說法,就是有可能會成爲植物人——雖然脈博呼吸仍在,但不能言語、呼叫不應,猶如沉睡、不飲不食……”
公孫門主略一思忖馬上站了起來,衝着我們拱了拱手:“男女有別,且老朽並不擅長岐黃之道,故而需請宗主身邊女神醫前來診治,諸位稍候、切勿亂動,老朽速去速回。”
說罷這些,公孫門主匆匆忙忙轉身就走。
等到公孫門主離開以後,我這才問陳詩婷到底發現了什麼,畢竟這裡面並沒有埋伏啊。
這一次,不但陳詩婷說預感不吉,而且紫玲、冰琉璃她們兩個同樣說是隱隱感到有些不安。
我只好扭頭看向了金無血,請他占卜一下。
金無血點了點頭,掏出數枚銅錢占卜過後告訴我了四個字——卦象不吉。
好在冰琉璃率先開口說道:“既然我們已經來到了這裡就只能見機行事,況且就連那個北野茉莉子都是隻會害人不會救人,所以我們只能求助於宗主呀;至於其他的事情麼,我們小心就好。”
聽冰琉璃這樣一說,金無血等人立即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提醒土無耳仔細偵聽,提醒水無影等人時刻作好開槍射擊的準備……
大約四十分鐘左右,土無耳終於開口說道:“來了來了,這次好像只有兩個人,看來沒有想要趁機滅掉我們的意思。”
我們幾個相互瞧了瞧,終於都是流露出欣喜放鬆之色……
又過了幾分鐘,公孫門主果然與一個看上去五六十歲的老婦人匆匆趕了過來。
打了個招呼略略寒暄了幾句,那個老婦人就開始給聶曉婧把脈檢查。
除了小心暗自戒備以外,我也漫不經心地瞧着那個老婦人的細微表情,想要通過她的眼神來判斷聶曉婧的病情是否嚴重、是否可治。
可惜的是,那個五十六歲的老婦人面色如水、古井不波,簡直好像戴着面具一般讓我根本瞧不出她的心境變化。
好在大約過了兩分鐘左右,老婦人終於直身站了起來輕聲說道:“此病雖怪卻是並不難治,只消宗主所配丹藥一枚即可痊癒。”
我心裡面的那塊石頭終於落地,馬上衝着那位老婦人拱了拱手:“多謝先生,有勞辛苦!只要能夠徹底治好我未婚妻的病,我一定把那枚神物送給你們宗主,並向先生略奉薄禮、以表心意!”
“不必多禮,老身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老婦人仍舊是面無表情地擡了擡手,“那種丹藥尚在宗主處,老身這就回去稟明宗主、請宗主定奪。”
這一次,公孫門主並沒有陪着那位老婦人一塊再去面見宗主,只是起身很是客氣地送她返回。
而那位老婦人則是表示讓公孫門主跟她一塊前去,待會兒直接把丹藥帶回來就好,她也就不必辛苦再來。
怪不得俗話說言多必失、沉默是金呢,就在老婦人要求公孫門主跟她一塊返回的一剎那間,我從她眼神裡面捕捉到了一絲異色,在她那種古井不波、沉穩冷靜之中有一絲急切之色一閃而逝。
我心裡面凜然一動,終於明白了金無血爲什麼說是卦象不吉,明白了陳詩婷她們三個爲什麼感到有些不安。
扭頭瞧了瞧聶曉婧,心裡面迅速權衡了一下,我最終沒有開口說什麼……
等到公孫門主陪着那個神醫老婦人離開以後,我這才小聲說道:“剛纔我發現那個老婦人眸子裡面有一絲急切之色一閃而逝,我認爲這裡面肯定有問題,因爲我們與她非親非故反而算得上是對手敵人,她根本不應該有着急救人的心理!”
冰琉璃率先點了點頭:“大巫主言之有理,而且公孫門主原本並沒有與她一塊回去的意思,但她卻是堅決邀請公孫門主一塊同行,莫非……”
我們幾個相互瞧了瞧,都是認爲這裡面極有可能有問題,卻猜不透問題究竟出在什麼地方。
水無影倒是蠻不在乎地說道:“怕什麼嘛,上次那個鬼衛邦帶着那麼多人過來,不一樣被我們用微衝一陣掃射給嚇退了。再說我們還跟上次一樣,讓公孫門主在中間做個橋樑中間人,必須等到聶曉婧病好以後再把東西給他!”
金無血和木無瞳他們幾個認同水無影的說法,表示反正我們嚴陣以待做好準備就行,他們不治好聶曉婧的病,我們就堅決不把東西交給他;再說這一次同樣帶有充足的子彈,怕什麼嘛。
紫玲蹙着彎彎的細眉默不作聲了片刻,突然明眸一亮輕聲說道:“我明白了!我懷疑應該是那個神醫把脈檢查過後,知道就連宗主也醫治不了曉婧姐的病,所以她才先穩住我們,急着回去稟明宗主,否則的話,她根本沒有急切的理由。”
冰琉璃與陳詩婷她們兩個雖然沒有開口,卻也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認同紫玲的分析。
木無瞳、水無影和土無耳他們三個則是不以爲然地表示並不相信。
我思忖了一下慢慢說道:“我認爲紫玲說的極有可能。上次鬼衛邦之所以沒有率人與我們拼殺搶奪,是因爲治好恐水病對他們來說非常簡單——能夠用區區一枚藥丸就能達到目的,他們自然沒有必要付出太重的代價;
相反,如果他們真的不能治好寧眸的恐水病,我相信他們一定會不計代價地跟我們強搶硬奪!”
聽我這樣一說,金無血水無影他們幾個相互瞧了瞧,很快就點了點頭,認爲確實是有那種可能。
冰琉璃在旁邊果然說道:“所以,如果這次他們能夠治好曉婧姐的病,應該會與上次一樣以物易物、不必大動干戈;否則待會兒宗主肯定會派出大批高手前來,而且極有可能會兵分兩路,直接從上面斷了我們回去的路。”
水無影仍舊不以爲然地揚了揚下巴:“怕什麼?我們雖然人數少了些,但微衝一掃就是一大片,而且子彈充足。再說總不能就這樣不管聶曉婧了吧?”
我則是果斷說道:“不管如何,我們必須趕快上去再說,免得被他們居高臨下地斷了後路!”
接下來我們幾個就匆匆忙忙離開了“地下金字塔”來到了上面,並且學着上次的樣子取出汽油等物點燃了幾處火堆用來照明。
這一次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左右,伏地偵聽的土無耳突然神色緊張地叫了起來:“不好!我們後面好像也有許多人衝了過來,下面也至少有上百人的樣子!”
金無血馬上瞪大了眼睛:“後面?你是說人鬼神哭那四門也派人圍攻了過來?”
土無耳一邊把耳朵貼在地面上偵聽一邊說道:“至少好幾百啊,估計人鬼神哭四門的高手都過來了!”
水無影有些憤恨地罵了一聲:“當初真應該把那四個門的門主全部弄出去,或者乾脆全部弄死他們!”
“愛屋及烏和恨烏及烏都是不對的,”我搖了搖頭笑着說道,“比如說,那個神門的門主馮小曼呢?我們也要殺了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