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爸熱情客氣地招呼着我坐下喝茶,聶媽則是指着一位看上去二十多歲、衣着打扮好像村姑模樣的姑娘給我們雙方做着介紹,說這位是新來不久的小柳姐姐。
“小柳姐您好。”聶曉婧不失禮數地點頭問好了一聲,立即扭頭看向了聶媽,“媽,那個小榮呢?”
“小榮回老家結婚去了,說是結了婚就在老家做點小生意,不回來了,”聶媽好像有些嫌聶曉婧不夠懂事、不夠禮貌一樣,急忙催促着,“好啦,知道你這丫頭愛乾淨,趕快上去洗澡吧。”
“嗯。”聶曉婧點了點頭朝樓梯走了過去,在即將走到轉身臺的時候,聶曉婧又神色複雜地扭頭瞧了瞧那個新來的柳姓小保姆……
聶曉婧剛剛上樓不足兩分鐘,我的手機突然震動了幾下。
掏出一看,是聶曉婧發過來的短信:“我覺得這個新來的小保姆極有可能有問題,胡君堯你注意一下她。”
由於聶曉婧的爸爸在旁邊陪着我喝茶聊天,我沒有給聶曉婧回短信,但我心裡面也暗暗提高了警惕,偶爾瞧一下那個新來的保姆,卻並沒有發現她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一向洗澡很慢的聶曉婧,這一次僅僅不過十分鐘左右她就匆匆走了下來,並且找了個藉口,讓新來的保姆幫她出去買些東西。
等到支開新來的保姆以後,聶曉婧立即問聶爸聶媽,這個小柳姐的老家在什麼地方、來這兒有幾天了,各方面可靠不可靠。
“哎呀,你這丫頭也真是的,今天怎麼關心起這種小事了!”
聶媽笑了笑說道,“你知道的,我們家從來不亂請人。但是小榮準備回去結婚,而且人家結婚後不打算出來了,必須再請一個啊。放心吧,這個小柳是你三姨幫我們家介紹的,人很勤快很可靠!”
聶爸也在旁邊補充說:“是啊,這個小柳人品確實不錯,淳樸實在心眼兒好……”
不等聶爸說完,聶曉婧就一邊瞅了瞅門外,一邊打斷了聶爸的話:“爸!我問的是這個小柳姐的老家在什麼地方,她的身份證什麼的都是真的嗎?”
聶爸看向了聶媽,表示這種小事兒他確實沒有過問過。
聶媽連忙回答說:“當然看了啊,人家老家是陝西那邊的,身份證各方面都沒有問題,而且我也讓人查了下,她確實是那個地方的人。”
說完這些,聶媽反問聶曉婧今天這是怎麼了,爲什麼一到家會對一個小保姆如此關心。
聶曉婧很是嚴肅地小聲說道:“我覺得,這個新來的保姆有問題。”
“哪方面有問題啊?”聶媽不假思索地告訴聶曉婧,說這個新來的保姆小柳體檢一切正常,健健康康的而且手腳很穩,心眼兒好又勤快,廚藝也相當不錯,所以讓聶曉婧別再疑神疑鬼挑毛病了。
見聶爸聶媽明顯對新來的小保姆非常滿意,明顯在女兒面前袒護着她,於是我趕快衝着聶曉婧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必緊追不放,既然事已至此就不必太過心急。
聶曉婧很聰明很機靈,她馬上就嫣然一笑,表示只是習慣了以前的保姆小榮而已。
不過,等聶爸聶媽釋然放鬆以後,聶曉婧卻表示晚上想要出去吃,並且說是要我陪着她一塊出去轉轉,順便去飯店訂桌。
我知道聶曉婧是不放心新來的保姆所做的飯菜;而聶爸聶媽倒也非常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來到外面以後,聶曉婧小聲告訴我說:“胡君堯,你覺得剛纔那個保姆小柳有什麼問題沒有?”
我搖了搖頭,如實承認自己並沒有發現什麼。
聶曉婧卻是十分肯定地說道:“我確信那個新來的保姆絕對有問題!就算她不是東洋神道教的,也一定是他們的傀儡爪牙。”
扭頭瞧了瞧聶曉婧的眼睛,我感到事情有些棘手難辦:“這個問題可能真是比較麻煩了,除了你爸媽非常信任她以外,最爲關鍵的是,她已經在你家生活了五六天,如果想要做什麼手腳的話,肯定早就已經做過手腳了。”
“是呀,我所顧慮的就是這個問題,”聶曉婧一邊走一邊輕聲說道,“另外就是,這個地方畢竟不是深山野嶺、人煙稀少之地,不能輕舉妄動的。她既然膽敢冠冕堂皇地到我家裡來,我相信她的證件什麼的肯定是真的,並不容易讓我們抓到什麼把柄。”
我思忖了一會兒對聶曉婧建議說:“要不這樣吧,我們先不要打草驚蛇,等吃過飯以後,我們想辦法試她一試。”
“好吧。”聶曉婧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讓我意料不到的是,晚飯過後,根本不等聶曉婧試探於那個新來的保姆,她居然主動衝着我露出了獠牙——
當我在二樓迎面碰到她的時候,她先是猝不及防地拿起我的手在她身上蹭了一下,繼而迅速閃開,然後壓低嗓門兒小聲說了一句:“胡君堯,趕快讓人放了黑田太郎,趕快老老實實地按原來的方案去做,否則,哼哼!”
本能地知道情況不妙,再加上她居然說出“黑田太郎”這個名字,我心裡面猛地一驚,六七分的酒意剎那間煙消雲散,急忙鎮定冷靜地同樣小聲問道:“你說什麼?”
“先給你一點兒顏色瞧瞧,大頭在後面呢!”新來的小保姆詭異一笑,繼而非常麻利地擡手就把她的上衣給撕開了,並且很是驚恐急促地叫了起來:“別別別,胡先生你喝多了……”
聽到小保姆急切而又驚慌的叫聲,聶曉婧與聶媽他們幾個很快就匆匆來到了二樓。
“怎麼了,小柳?”聶媽瞧了瞧我,又看了看小柳,一臉的狐疑之色。
“沒,沒什麼……”小保姆一邊捏着胸口的衣服,一邊紅着臉很是委屈地囁嚅着,好像被我怎麼樣了似的。
聶曉婧倒是立即衝着小保姆喝道:“想誣陷胡君堯?”
這一下,小保姆的眼淚刷地一下就流了出來,很是委屈地囁嚅着說道:“他,他仗着酒意剛纔竟然,竟然……”
聶曉婧細眉橫起,剛想開口說些什麼,聶爸在旁邊卻是一邊安撫着小保姆,一邊說了一句:“讓君堯說說嘛。”
我神色坦然從容地如實說道:“我被冤枉了!剛纔我迎面碰到她的時候,她先是猝不及防地拿着我的手在她身上碰了一下,然後壓低嗓門兒警告我,讓我趕快放掉黑田太郎……”
小保姆哇地一下子就哭了起來,說是我對她耍了流氓還要誣陷她,她要報警,要讓警察來處理。
聶媽倒是有些爲難了起來,好像只怕家醜外揚似的,急忙勸說小柳別哭別聲張。
好在聶曉婧絲毫沒有懷疑我,馬上細眉橫氣擡手一指小保姆:“信不信我……”
聶媽卻是立即扭過頭來,一邊頻頻衝着聶曉婧眨着眼睛,一邊勸說道:“好啦!先各自回去休息!”
我與聶曉婧相互瞧了瞧,知道聶媽這樣處理也不失爲正確的——畢竟如果真的經由警察處理的話,並不一定能夠證明我的清白,反而會讓左右鄰居看笑話。
略一思忖,我點了點頭:“好吧!爲了避免嫌疑,我乾脆到外面酒店去住。”
雖然聶爸聶媽他們都勸我不必如此,勸我還是在家休息,但我仍舊客氣而堅決地拒絕了。
“我去送送胡君堯,安排好住處以後馬上回來。”聶曉婧說了一聲,立即隨着我一塊朝外走去……
來到外面以後,聶曉婧率先說道:“胡君堯,你相信你。”
我苦笑着搖了搖頭:“謝謝!不過我看出來了,你爸媽他們好像更相信那個小保姆,特別是你媽的眼神兒,分明認爲我確實是酒後失禮冒犯了人家。”
“真不知道她給我爸媽吃了什麼***,”聶曉婧一邊安慰着我,一邊小聲說道,“胡君堯,你可別怪我爸媽呀!”
“那是當然!其實你爸媽已經非常給我留面子了!”
我告訴聶曉婧說,“另外今天這個事情我也有責任,是我有些疏忽大意,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給我來這一手,而且她明顯有功夫在身,速度很快、力道也不小,猝不及防之下我的手確實是碰到了她的衣服;如果真的經官的話,我很難自證清白。”
聶曉婧倒是沒有怪我,反而告訴我說:“其實這樣更好,至少能夠確認那個姓柳的小保姆的底細。另外,是我不夠冷靜,剛回來的時候有些鋒芒畢露,可能讓她知道在我家待不久了,所以才立即說出了真實用意。”
接下來,我與聶曉婧一邊走一邊商量着,應該如何應對這件事。
聶曉婧有些爲難地表示,在她家裡面投鼠忌器、肯定是不能動手的,並且她的爸媽也非常相信姓柳的小保姆;而等姓柳的離開以後,恐怕就不一定能夠找得到她了,所以一時想不起來如何是好。
我眨了眨眼突然想到了那個青銅大鐘,於是略一思忖馬上想到了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