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急忙轉身回頭去看聶曉婧。
“幫我捉兩隻蝙蝠吧,要活的,而且儘量不要傷到它們。”聶曉婧輕聲說道。
“好!”我點了點頭立即轉身向前數步衝到了火焰的邊緣,用手裡面的羽絨服猛地甩了幾下,雖然差點兒被它們俯衝到臉上,但我很快就掃落了幾隻好像着了魔一樣的吸血蝙蝠。
旁邊的金無血迅速上前,左右手分別牢牢地捏住了兩隻被我掃落的吸血蝙蝠,同時擡腳將另外一隻踢到了前面的火堆裡。
被金無血牢牢捏住脖頸的兩隻吸血蝙蝠拼命地掙扎着、扭動着,仍舊試圖回頭去咬金無血的手,看上去完全像是瘋了一樣。
把兩隻着魔一般、如瘋似癲的吸血蝙蝠拿到聶曉婧的面前以後,聶曉婧很是平靜地看着它們,並且芳脣微動好像在念咒語一樣不知道說些什麼。
讓我深感驚奇的是,原本拼命掙扎扭動着想要反撲廝咬的兩隻吸血蝙蝠,居然很快就平靜了下來,那種如瘋似狂的暴戾之氣好像消散了一樣……
“放了它們吧。”聶曉婧一邊慢慢站了起來一邊衝着金無血說了一句。
金無血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轉身揚手,將兩隻吸血蝙蝠給拋了出去。
那兩隻已經不再瘋癲如狂的吸血蝙蝠振動薄翼飛入同類之羣以後,原本飛蛾撲火一般的那些吸血蝙蝠一個個如夢方醒似地減緩了攻勢,只是忽閃着薄翼在火線外面低飛徘徊着。
我與金無血相互瞧了瞧,雖然都是一臉的驚喜之色卻是不敢開口,只怕萬一再生變數、功敗垂成。
僅僅不過半分鐘左右的工夫,那些低飛徘徊的吸血蝙蝠好像風捲殘雲一般,紛紛朝黑漆漆的洞內深處飛了過去。
那些小生靈真是來得急、去得快,原本密密麻麻、無可計數的蝙蝠大軍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劫後重生的喜出望外剎那間讓我們不由自主地喜形於色,別說是我和金無血,就連楚青羽、卿書安他們兩個老古董都是顯得非常激動。
“這也太神奇、太匪夷所思了吧?”精神壓力瞬間一空之後,我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了聶曉婧。
“雖然經歷了這麼多事兒,但老七你的世界觀仍舊還是停留在學校裡面的書本上啊!”
沒有等聶曉婧開口說話,金無血就很是開心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上次老三被魚刺卡住了喉嚨,我給他喝的那碗‘九龍化骨水’當時你也堅決不相信,但事實勝於雄辯,大拇指長的筷子不但讓他順利喝了下去,而且當場就給老三解決了魚刺卡喉的問題嘛!”
聶曉婧點了點頭:“雖然‘九龍化骨水’不少門派、很多地方都有,但真正的起源還是祝由之術,有些事情確實是現有科學難以解釋得通的。”
金無血很是直爽地說了幾句:“沒錯!現在的情況麼,就是能夠被現有科學解釋得通的,大家認爲就是科學;不能被現有科學解釋得通的,就會被斥之爲迷信。
但科學也是不斷進步、不斷自我否定的啊,萬一哪天科學界突然宣佈精神意識也是物質的一種,就像看不見摸不着的電、磁、場、波一樣,到時候就沒有科學和迷信之爭,就只有已知和未知的區別了!”
楚青羽沒有參與我們的這個話題,而是十分真誠地向聶曉婧表示感謝,說是這次如果不是聶曉婧的話,雖然不是她楚青羽故意引領我們陷入絕境,但她也一定會死不冥目的。
“前輩真的不必客氣,其實如果不是剛纔胡君堯想辦法吸引那個天鼠道人接近、從而讓我們兩個擲劍重傷於他的話,我根本扭轉不了情況,”
聶曉婧搖了搖頭很是認真地輕聲說道,“那個天鼠道人在精神念力方面,確實是造詣不凡;估計他就算沒死也是重傷昏迷了,所以纔會被我鑽了個空子。”
瞧了瞧我們幾個當中只有聶曉婧和楚青羽衣服完整,我顧不得追問聶曉婧到底用的是什麼法子,於是趕快說了一句:“既然這樣,那麼我們乾脆斬草除根、以絕後患,儘快找到他、弄死他,也免得萬一再被他報復!”
金無血馬上表示贊同:“老七說得對!再說我們沒有了汽油和衣物,就連聶曉婧和楚老前輩的長劍都被天鼠道人給帶走了,繼續趕路的話萬一再遇到什麼危險,我們就只能坐以待斃了!”
楚青羽和卿書安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恨不得現在就找到那個中劍負傷而逃的天鼠道人,看看他到底還有沒有命在。
在聶曉婧表示同意以後,我們幾個立即原路返回,用手電筒照着地面,很快就發現了地面上的淡淡血跡。
“瞧這血跡略分左右,怪不得兩把劍都沒有了呢,那個天鼠道人也真是命大!”金無血一邊很是仔細地瞧着地面、循着血跡慢慢行走一邊說道,“我真是很想知道那兩把劍到底擲在了天鼠道人的什麼部位。”
不過,地面上的那些血跡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我們幾個在血跡消失的周圍細細尋找了一會兒,卻是根本沒有見到重傷昏倒、或者是已經死亡的天鼠道人。
聶曉婧略一遲疑馬上小聲提醒道:“大家不用再找了,我懷疑天鼠道人經過最初的慌亂急退以後應該考慮到了這一點兒,有可能是他特意捂緊傷口避免留下血跡的。”
“有道理!”我點了點頭,馬上和金無血走在最前面繼續尋找。
又向前慢慢走了十多米左右的距離,地面上果然再次出現了幾點血跡。
“老傢伙真是狡猾啊,可惜兩把劍無論插在了身上的哪個部位,我估計他都會顧此失彼、難免留下痕跡!”金無血彎着腰循着血跡小步邁得很快,看樣子恨不得立即尋到那個差點兒害死我們幾個的天鼠道人。
地上的淡淡血跡時斷時續,我們幾個的速度也是時快時慢……
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正當我們苦於血跡再次消失了的時候,聶曉婧猛地擡手繼而衝着我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順着聶曉婧手指的方向一看,右前方崎嶇拐彎的地方居然倒掛着密密麻麻的吸血蝙蝠。
看上去很是有些瘮人的蝙蝠後面,隱隱有個不大的洞口。
我與金無血相互一瞧,均是一臉的恍然大悟——天鼠道人那個老東西,看來極有可能就躲藏在這裡面了。
這個時候,聶曉婧慢慢邁步上前,僅僅伸開雙臂作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動作,那些密密麻麻的吸血蝙蝠紛紛展開薄翼飛了出去。
等到那些蝙蝠匆匆散去以後,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果然是一個不大的洞口——洞口的裡面,則是倚壁斜坐、已經昏厥過去的天鼠道人。
其中的一把劍已經被天鼠道人給拔了出來、握在了手裡,而另外一把劍則是從天鼠道人的右胸靠上的部位穿胸而過,看樣子他是不敢或者是已經無力再自己拔出來了。
當手電筒的光柱照到天鼠道人臉上的時候,我心裡面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怪不得天鼠道人始終躲在成羣的吸血蝙蝠的後面不肯輕易露面兒,怪不得他說什麼“道爺露出真容怕嚇煞爾等”!
雪亮的光柱下,天鼠道人不但眼窩深陷、瘦得皮包骨頭像個骷髏一樣,而且僅存的半張臉上也是密密麻麻地佈滿了坑坑窪窪的疤痕,顯得極是猙獰難看——至於另外半張臉,好像是被什麼動物給啃去了似的。
“差點兒活活害死我們,這老東西他倒是歪在這兒睡得挺香挺逍遙自在的!”金無血調侃了一句,先是彎腰伸手將楚青羽的長劍拿出來遞還給楚青羽,接下來乾脆抓住天鼠道人的腳踝把他給倒着拖了出來。
估計是失血不少、傷得蠻重的緣故吧,被金無血抓着腳脖子倒拖出來的天鼠道人仍舊沒有清醒睜眼。
聶曉婧蹙了蹙眉有些嫌髒似地掏出一方手帕展開以後罩在了劍柄上,這才手握劍柄將當初張玲玲送給她的長劍拔了出來。
伴隨着長劍拔出、鮮血直涌,天鼠道人這才齜牙咧嘴地慢慢睜開了眼睛,一臉的痛苦與驚恐之色。
睜開眼睛先是瞧了瞧周圍的情況,天鼠道人好像沒有看到站在最前面的我胡君堯與金無血一樣,徑直衝着聶曉婧說了一句:“果然,果然是你!”
“什麼果然是她?”我立即喝問道。
“能破道爺天鼠陣者,除她以外又有何人?真是宿命如此、徒喚奈何!”
天鼠道人很是痛苦地哀嘆了一聲,這纔看向了我和金無血,“救救道爺,不不不,你們救救我罷,我真的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我咳嗽了兩下然後搖了搖頭:“這個世上別說是你了,就連小小的螻蟻都有貪生之意,有誰喜歡去見閻王?”
站在完勝無敗的立場上,金無血也很是輕鬆地調侃說:“憑什麼?就憑你長得面如爛芋、哦不,就憑你長得面如冠玉所以我們不但不能殺你還得救你?”
天鼠道人當真很是費力地擡手指了指自己殘存的半邊兒臉……
今天一更,明天三章補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