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的無力感讓我睡的很香,巍山庭軒的優雅環境讓這裡在晚上沒有絲毫的噪音。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覺到體力有了些許恢復。
口渴的厲害,我想起牀倒杯水,但卻有些無能爲力。掙扎許久,還是算了吧,忍忍就過去了。
窗外已經沒有光照進來,看來是到了晚上。很快,腦子又開始有些迷糊,我費力的翻了翻身,繼續睡覺。
突然,細微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這裡即便是白天都非常的安靜,晚上更是沒有任何的聲音。剛剛的聲音雖然細微,但我卻聽的非常真切。我一下子便清醒了過來。
聲音就短短一瞬的時間便消失了,好像栽進了無邊寂靜中不見蹤影。我豎着耳朵聽着房間外面的所有動靜,由於高度的集中,耳朵都開始有些耳鳴。
看來是我多慮了。我長出了一口氣,很快又陷入夢境。這次的入睡顯然沒有上一覺那樣舒服,總感覺到有人在我耳邊耳語。漸漸的我就失去了意識。
這裡——是診所嗎?當我再度睜開眼睛,周遭的一切景象都已經改變,四周不再是一片黑暗,而是有好幾盞明亮的白熾燈將房屋照的通亮。
從結構來看,這應該是間套房,裡外兩件同樣大小的房屋,靠外面的一間有一列玻璃櫃,裡面陳列着各種各樣的藥物。房屋靠牆的位置放置着兩排座椅,每個座位旁邊都有一個鐵架,有些上面還懸掛着空的藥瓶。看來這是用來給病人輸液的地方。
“這裡疼嗎?”屋內傳來一聲問話聲。聲音似曾相識,但我怎麼樣也沒有辦法想起是在那裡聽過。
“有些疼。”另一個聲音有些痛苦,但這痛苦卻像是在刻意的掩飾。
我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屋裡的光亮比屋外要明亮的多。陳設非常的簡單,裡面只有一張用來給病人檢查用的牀,幾架簡單的檢測儀器。在靠牆角的位置有幾盞類似於屏風一樣的東西,這應該就是檢查時用來隔離的東西。
他們的對話沒有再繼續下去,這樣真實的場景讓我不由的產生一絲擔心,因爲這樣的場景我已經經過兩次了,而每次都會有人死亡,那麼這次——
我不敢再繼續往下想,身體開始不自覺的往門外移動。我要逃離這裡,不管是不是夢境,總之不要讓我見到。房間並不是很大,我幾步就走到了門口。房間裡通亮,裡面根本就藏不了任何人,那個讓我恐懼的怪物也沒有出現。
我一邊環視着房間的四周,一邊拉開了門。我下意識的向門外邁步,但身體卻撞在了什麼東西上。門外有人?我猛地一個激靈,視線立即轉向了門外。
啊——又是那個貓臉怪物!一樣的貓臉,一樣的暗黃色雙眼,一樣詭異的笑容,他和我貼的如此的近,甚至我稍微向前一點就可以和他撞個滿懷。
我一屁股坐倒在地。他,或者說我的另一面終於出現了。我驚恐的望着他,現在已經出不了任何聲音,他看了看我,並沒有和我糾纏什麼,而是徑直走向了裡屋。
我已經可以意識到他要做什麼,裡面可能有人要在今晚死於非命。
突然之間,我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竟爬起身衝上去抱住了他。
我本以爲他可以很輕鬆的就將我甩開,或者自己根本就碰不到他。但這次,我顯然高估了他,他很輕易地就被我從身後抱住,扭動着身體想要甩開我,但現在我的身體豈是以前那樣不堪一擊,我死死的抱住他不放手,他一時之間竟沒有任何的辦法。
扭動間,他已經移動到了裡屋。令我想象不到的一幕發生了,裡屋竟然沒有一個人。剛剛還在做檢查的兩個人竟然就這樣憑空的消失了。
這樣奇怪的事情讓我一時鬆懈,手上不由的減輕了力道,被他猛地一甩,徑直扔向了牆角。
這一摔確實夠嗆,我只感覺自己胸口一股氣猛地衝了出來,隨後便開始了劇烈的咳嗽。那怪物四處張望,好像在尋找目標。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個怪物這次好像行動有些遲鈍,根本不像前兩次那樣迅捷。
正在他四處張望的時候,放置在牆角的屏障突然被推到,裡面赫然站着四個手拿十字弓的人。剛剛那兩個人也站在裡面,臉上露出奸計得逞般的笑容。
怪物被這突然的動靜所吸引,他看向牆角,雙眼的亮光陡然增亮,看來是發現了目標。猛然間,他動了,但並不是消失,而是以極快的速度衝向中間一個手拿十字弓的中年人。轉眼間,就只有一步的距離。
“就是現在。”中年人好像在等待時機,故意將怪物放到身邊。
四隻鋼箭同時射出,直接沒入了怪物的雙肩和雙膝。那怪物在離中年人大約半米的距離陡然停住,身體像是被點了穴道一般無法動彈。
他們制住了這個怪物?我還沒有來的及清醒,雙膝和雙肩的位置便傳來刺骨的疼痛,低頭一看,四柄鋼箭赫然插在我的疼痛處。傳來的劇痛讓我眼前的畫面開始像水波紋一樣散開,慢慢的幻化成另外一副景象。
我正對着眼前的四個人,他們的手中還拿着已經射出弓箭的十字弓。我定在原地無法動彈,現在我看見所有人的樣子都是血紅色的。難道剛剛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正在發生的?
身體漸漸開始傳來疼痛的感覺,正是從雙膝和雙肩處傳來的。“啊——”我開始不受控制的嚎叫,聲音那樣悽慘。我彎起手肘抱住自己的頭,但雙手傳來的觸感竟然是毛茸茸的一片。
我沒有精力再去顧及那麼多,用力一抓,硬生生的將套在頭上的面罩撕了下來。一個特製的貓臉面罩赫然出現在手中。
“快,給他打麻藥,他會疼死的。”中年男人向另外三個人吩咐道。
另外三個人明顯訓練有素,他們徑直縛住了我的雙手雙腳。
現在除了傷口傳來的疼痛感沒有其他的任何感覺。就在我奮力的扭動着身體的時候,脖頸處傳來針扎般的感覺,隨即身體便失去了知覺。
……
夜晚,楊璐瑤正在病房中休息,突然聽到屋外傳來病牀滾動的聲音。這種聲音在住院樓經常會聽到,常常會有無法行動或者失去意識的病人被醫生用病牀推動着,或去進行治療,或被推回病房。
已經挺晚的了,看來又是一名剛剛做完手術的病人。她很清楚,這個樓層除了單人病房之外就是加護病房,而像這樣還被病牀推着走的病人,一般都是直接推往加護病房。
楊璐瑤並不在意外面的會是什麼人,現在特警隊應該已經將楊亦涵抓捕歸案了。這些天的努力和付出總算會有回報。想着楊璐瑤把被子向上拉了拉,已經進入冬天,即便是開着暖氣,晚上還是冷颼颼的。
還沒有睡着,楊璐瑤就聽到了敲門聲。
這麼晚了應該不會有人敲門了,正好奇間,孔勁濤和鄭帥竟走進了病房。
“孔隊?你們怎麼來了?”楊璐瑤看着兩人,驚訝之情溢於言表。
“剛剛聽到動靜了嗎?”孔勁濤問楊璐瑤。
楊璐瑤一愣,隨後纔想起來應該是在問剛剛的病牀滾動聲。“你是說剛剛被推過去的病牀嗎?我聽到了,好像是朝着加護病房的方向去的。”楊璐瑤如實回答。
孔勁濤點點頭。“加護病房1207室,是楊亦涵。”
孔勁濤的話簡直讓楊璐瑤的眼珠子都快蹦出眼眶。“你們不是去抓他了嗎?他怎麼會被推到病房了?難不成他反抗被你們給制服了?”在她看來,只有這個解釋了。
“具體的我們也不是太清楚。我們去抓楊亦涵的時候他並不在別墅裡。本來以爲這次的行動又失敗了,但沒想到卻有人打電話來說發現了被通緝的人躺在一家診所門口,已經受了重傷。我們這才趕到現場,發現確實就是楊亦涵。”鄭帥插話道,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這太意外了吧。”楊璐瑤已經驚訝的沒有話可以說。
“我們就是順道來看看你。”孔勁濤說着,就轉身準備出門。“這也應該是他的報應吧。剛剛我們已經採集了他的指紋和膠鞋破損痕跡,現在立即回去做鑑定。他現在和你一個樓層,你就負責看好他。”孔勁濤的話不容辯駁。
“是的孔隊。”楊璐瑤終於可以面對這個惡魔,此刻她的心中哪裡會有什麼不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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