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人一進來,劉總長就坐不住了,立即啪的站了起來,眼神中充滿了恭敬之意。
這三人緩步入內,打頭的一人微微發福,50多歲的樣子,頭髮梳得光可照人,穿着一件灰色的筆挺夾克,眼神平和,不過卻有一種強烈的權力感。此人身份絕對不簡單。
緊跟在後面的二人,一個人穿着尋常的便裝,留着板寸,面頰消瘦,儘管看着也是四十歲左右,但是那身板已經告訴大家此人硬朗的很。再後面一人,穿着規規矩矩的西服,頭髮也是梳成標準的四六分,戴個眼鏡,手夾一個公文包,一看就覺得是秘書之類的角色。
大家的目光這時都停留在第一個人身上。
這個也不理會大家,走到大家身前不遠才停下來,掃了四周一眼,和氣的笑了笑,說:“這麼熱鬧啊!你們在幹什麼呢?”
劉總長連忙上前,點頭示意,並請這個人去做他剛纔坐的沙發,那是主位,並說:“王副,噢,王總。請坐請坐。”此人看了劉總長一眼,說:“再提醒一次,這種場合只能叫我王總。”劉總長立即點頭稱是,說:“下次一定注意。”
此人也不客氣的往沙發上一坐,揮了揮手,說:“大家都坐,都坐。”
老鷹向那個留着板寸的人做了一個古怪的敬禮,是把手心向下,手臂橫在胸前的敬禮。也請這個板寸坐下,一把把我也拉起來,塞給後面的劉隊長。
那個坐在沙發上的王總說:“擠擠嘛,這樣親熱些。”
寸頭和劉總長點頭稱是,其實沙發還有三張,每張上都能坐下三個人,最後弄來弄去,劉總長和那個秘書打扮的人坐了一張沙發。板寸和那美若天仙的女子坐了一張,老鷹自己坐了一張。其他人還都是老老實實的站着。
劉國棟手下的人已經忙不迭的又送來了新茶,專門爲這個王總單獨用一個漂亮的瓷杯沏了一杯。
坐在王總旁邊的秘書,把磁杯拿起,掀開蓋子看了看,手上微微動了動,纔將這個瓷杯放在王總旁邊的小桌上。王總一直沒有看這個秘書,等秘書把瓷杯放下,才自然的拿了起來,微微揭開一點蓋子聞了聞,說:“寒夜尖,國棟啊!你這一杯怎麼也要幾千塊啊。”
劉國棟連忙說:“王總,專門留給您的,我品不好這個。”
王總點頭笑了笑,說:“算你有心。那我也就也腐敗一下吧。”說罷,用嘴慢慢的品了一口,笑道:“寒夜裡來探茶尖,萬苗其中得一支,果然是極品。”
劉國棟臉上笑得開花了一般,微微瞟了一眼老鷹,已是偷着得意。
王總又品了兩口,才把瓷杯放下,說道:“可惜這裡火藥味太過濃郁,少了那種清淡的意境,不妥,不妥啊。國棟啊,這裡你是主人,倒是說說在鬧什麼呢?”
劉國棟頓時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悻悻道:“王總,老鷹他們懷疑我是什麼深井,連個招呼都沒有打,上來就要動武。幸好您來了,要不可不知道他們能幹出什麼蠢事來。”這個劉國棟說話處處都是說C大隊不好,還把這個王總先推到一個“幸好”的位置上,連我這個學生都覺得這個劉國棟說話算是高超的很。
王總對那個寸頭和女子說:“B1、B3,是你們安排的嗎?”
那寸頭估計就是B1,沉聲回答道:“是我們安排的,如果查明劉總長不是深井或關聯人員,我自然會親自上門賠禮道歉。”
那女子應該就是B3,她也盈盈說道:“近日裡,確實出了不少事情,我們也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C2也許做的粗燥了些,惹的劉總長生氣了。”
劉國棟哼了一聲,說道:“豈止是粗燥些,槍都指到我腦門上來了。”
王總呵呵笑了兩聲,搖了搖頭,把小桌上的瓷杯又端了起來,掀開蓋子抿了兩口,說道:“大水衝了龍王廟啊。今天怪不得總覺得不對勁,一來果然如此,你們這樣辦事,叫我怎麼放心?”
老鷹等王總話音一落,就說道:“王總,我們已經掌握到確切的證據,只是劉國棟仗着他的身份,不僅不配合調查,還要先動武。”
B1罵道:“放肆!輪到你說話了嗎?”
王總壓了壓手,說:“心情可以理解,辦事還是要講程序的!劉總長畢竟是情報總長嘛,再怎麼有問題,面子還是要給的。萬一真的冤枉了別人,那以後還怎麼合作啊,不是變成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了。”
B3盈盈的說:“王總,他們也說了,潛水者事件背後的那個組織,已經幾乎無孔不入了,如果這個組織發力,那我們國家啓不是糟糕了,而且,稍一個不留神,證據就會消失的,所以我們才臨時擅自作主,先把劉總長控制住再說後話。”
王總嗯了一聲,用手敲了敲沙發扶手,眉頭略略一皺,說:“B3,你說的有道理。只是他們說的話是真是假還有待商榷,真的如此嚴重了嗎?不過你們B大隊、C大隊既然都這麼確定,今天我也在這裡主持一下,把該說的都說出來,要擺的也擺明白,我再做個決定。”
B3應了一聲是。
王總環視了大家一眼,對身邊的那個秘書打扮的人吩咐道:“陳秘書,把人清一下。”
陳秘書點頭稱是,起身向劉總長、B1、B3他們招呼了幾下,包括劉隊長、麥子、山貓全部離開現場,只留了王總、陳秘書、B1、B3、老鷹、劉總長几個坐在屋裡。
陳秘書在門口吩咐道:“所有人在門口原地待命,任何一個人不得靠近房屋5米以內,也不能擅自離開這個院子。麥子,你負責維護。”說完就把門一關,就再也看不到和聽不到門內的影像、聲音了。
這裡果然是一個獨門獨院的地方,院子挺大,種植的都是些低矮的草木,小橋流水,卻也是別緻。只是現在天色已晚,看不太清楚四周的景色。麥子帶着大家退到大門的五米開外,當然也不忘招呼那些劉國棟的人也退開。然後叫上山貓二個人來回的巡視起來。
劉隊長和我站在一起,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各懷心思都在發呆。
我過了一會,低聲問劉隊長:“王總是誰?”
劉隊長說:“最高級別的人其中一個。怎麼,你在電視上沒見過?”
我小聲說:“最近幾年都不太看電視的。”
劉隊長嗯了一聲,低聲說:“今天讓你開眼了,我都很少看到B1、B3和A級別的人一起出現。”
我說:“是在抓深井的人嗎?怎麼不是你……”我的意思是想說不是有土大夫在執行什麼纜繩行動抓深井嗎?怎麼變成這麼多人了?
劉隊長低聲打斷了我的話,說:“這是體系外的,我們是體系內的。”
我想到上次和劉隊長說話都是用筆寫的,連忙把手伸出來,用手指在手上比劃着。
劉隊長說:“不要緊,這裡都做了信息隔斷了,任何信息都發不出去的,可以說話。”
我鬆了口氣,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麼留意這些可能會泄露身份的細節了,可能是因爲我要保密的東西實在太多,不由得就這樣了吧。
我問道:“B大隊是什麼意思啊?”
劉隊長說:“就是C大隊的管理部門,直屬於A大隊的。他們的權力比我們更大,全中國的人除了A大隊的十二個人和一些劉國棟這樣的人,他們都有生殺赦免權。”
我嘆了句:“這麼厲害?”
劉隊長說:“是啊,不過B大隊做事都非常低調,不象C大隊還有好多辮子可以抓的。而且B大隊人也很少,只有四十多個,算是萬中選一了,對A大隊和國家絕對忠誠。”
我說:“土大夫就是B37吧。”
劉隊長說:“是的,不過B大隊級別區分不是很大,各管一攤的事情。不象我們,麥子就是我的組長,我是不能越過他和C2彙報什麼的。”
我說:“那土大夫和你。”
劉隊長說:“這是完全不同的,參加這個纜繩行動的,只有我們三個。”
我驚訝道:“不會吧,就我們三個?”
劉隊長說:“怎麼不會,就我們三個人。所以我說這麼多給你聽,呵呵,讓你知道些來龍去脈,你心裡也有個數,這也是土大夫吩咐我的,我纔不願意告訴你呢,太危險了。”
我說:“土大夫這麼信任我嗎?”
劉隊長說:“信任一個絕對不是深井的人,總比其他人要好些。”
我說:“那劉隊長你怎麼加入進來的呢?”
劉隊長拍了拍我,說:“那可就說來話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