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先生說的對,這些屍體確實失去了教學的價值,正是因爲這原因,所以才轉移到那棟樓裡。”
吳海兵苦笑起來,“我們也想把這些屍體處理掉,但是這些都是當年一些醫院送來的,按照流程,我們想處理屍體,必須經過捐贈人的同意,我們一直在尋找當年的捐贈人,有的沒有找到。
按照規定,必須等三年之內無人認領,我們纔有自行處理的權力,現在還沒有到期,只能先放着,考慮到屍體有被偷的可能,纔將窗戶焊死……葉先生還有疑問嗎?”
這回答,也算是滴水不漏了,接着葉少陽又問起麗芬園的情況,得到回答是,那裡是省級文物,所以一直沒有拆除。
“至於鬧鬼之類的傳說,”吳海兵道,“說實話,我們自己也調查過,但是沒有任何證據,我們倒是想通過你們這次調查,給我們一個確切的結論。”
葉少陽無語,接着問起其他的情況,吳海兵也都用很官方的話來回答,對此,葉少陽也能理解,作爲學校的領導,吳海兵肯定要顧忌學校的名譽,不能亂說,不過要說他們不相信學校鬧鬼,傻瓜纔信。
不過從吳海兵口中,葉少陽還是得到一條線索:那條黑水河,是建校之後纔出現的,據說是在經歷過一次地震之後,突然形成的,校方一開始想過抽水,但是怎麼樣都抽不幹,而且很深,後來探測了一下,下面連着一條地下河,那就沒辦法了,乾脆開闢成景觀河流。
至於水的顏色,校方請人檢驗過,認爲是某種礦物質……
葉少陽心中冷笑,屍氣,那裡能被普通手段檢測的出來。
感覺從這個傢伙口中得不到什麼有用的情況,葉少陽便給謝雨晴使了個顏色,一起告辭,謝雨晴請吳海兵寫了一張條子,允許他們到學校各個部門調查,需要得到配合。
能看出吳海兵心有牴觸,但既然是警方辦案的正常程序,還是無可奈何的接受了,然後雙方交換手機,吳海兵禮送他們出門。
沿着走廊,朝電梯走過去。劉銀水笑道:“我說過吧,想從他們口中得到迷信方面的線索,是不可能的,因爲他們自己也不信,搞教育的都是知識分子,沒幾個相信這些。”言語之中,帶着一絲指桑罵槐的感覺。
葉少陽回頭看着他,道:“這個吳海兵我不知道,但這所學校的校長,或者叫董事長,絕對相信這些。”
劉銀水皺眉道:“你怎麼知道?”
葉少陽指着面前的長廊說道:“這棟大樓,是一個“凹”字的形狀,面朝東南,是爲了聚攏日精,一般樓房是沒有這樣建的,因爲日精過盛,又缺乏禳補,必然容易造成火災。
但是這裡不一樣,因爲西北方向不遠就是黑水河,雖然在院牆角落,但是每天傍晚,夕陽投射在水中,正好會將光線反射到這棟樓上,水中的陰氣也會被牆體吸納,這樣一來,這棟樓前方吸陽,後方納陰,就成了一個非常不錯的陰陽風水盤,不僅樓裡的風水好,連黑水河的陰氣也得到了宣泄,不會生事。”
說完,葉少陽衝劉銀水笑了笑,“假如校長不迷信,又怎麼會篤信風水,連建樓都要按照風水的走勢,而且他又怎麼會知道黑水河裡陰氣濃郁,需要化解?”
劉銀水聽完他的長篇大論,呆呆的看着他,沒等開口,葉少陽搶着說道:“你可以說我是胡編亂造,我們是從左邊來的,但這個風水局,u字口兩邊都會有通道,用來藏風帶勢,我們可以從這邊下樓,驗證一下。”
說完轉身朝後面走去,劉銀水只好跟上。
快到轉彎口時,葉少陽停住,說道:“前方是個風水轉口,日精匯聚所在,也是風水的訴求,一定會有一個小的空間,我猜這校長多半是求財,所以前面那個小廳的四個角,一定種着四棵金錢樹——”
說完率先走過去,劉銀水立刻跟上,轉過彎一看,左邊第一個房間,果然是一個開放的小休息廳,裡面擺着一張沙發和茶几,邊角各擺着一隻巨大的花盆,種着同樣巨大的金錢樹。
劉銀水臉上的表情,變得相當精彩,眼瞅着葉少陽,一句話說不出來。
“你要認爲我從前來過這裡,我也沒話說。”
“不會不會。不過……”劉銀水尷尬的笑了笑,爲了掩飾被打臉的感覺,附加了一句:“不過校長信風水,也不能證明學校裡就一定鬧鬼吧?”
“當然不能,所以我們要從頭調查啊。”
從樓上下來,三人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商量調查的方案。
被葉少陽打臉一次之後,劉銀水沒這麼囂張了,主動請教葉少陽接下來的計劃。
葉少陽考慮再三,提出了幾個需要調查的方面:學校的歷史、當年三號解剖樓學校跳樓事件、還有麗芬園和黑水河的情況,讓劉銀水自己去調查,一邊等候自己召喚,支援自己,劉銀水沒有意見,於是告辭離開。
“正事,還是得我們兩個去辦。”葉少陽衝謝雨晴聳了聳肩,說道。
“從哪開始呢?”
“先去檔案室,看看李孝強都查閱過什麼資料,按照他的過程走一遍吧。”
謝雨晴點點頭,兩人朝之前問到的圖書館的方向走去,途中,謝雨晴轉頭看了看葉少陽,看到的是一張充滿自信的面孔。
這種感覺,讓她很喜歡:雖然明知道前路有很多困難和危險,但只要兩人並肩作戰,就沒有什麼是辦不到的。
檔案室在圖書館裡,一棟單獨的小樓,非常靜謐,只有一個大媽在看門。
謝雨晴出示了警官證和吳海兵開的條子,向大媽提出了調查要求,管理員大媽打開電腦,調出李孝強的查閱記錄,兩人一看目錄眼睛立刻直了:這傢伙從第一年的校史開始看,一直看到近幾年的,凡是跟學校歷史有關的資料,基本上都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