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春很急。
爲什麼急?因爲小玉變成了陰雨,從一個善良的鄰村少女,變成了一個大量製造殭屍,並且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這讓楊春如何不着急?
我們此行泰國的目的,最主要就是來救小玉,但這是楊春的目的,而我也有我的目的,那就是殺劉道洪,劉道洪初到泰國,根基不穩,正是我們殺他的最好時機,過去他躲在嶗山裡,單憑我一人,是絕對不可能殺了他的,別說殺了他,就連見到他都難,光是上嶗山就做不到。
可如今不一樣,劉道洪背叛了嶗山,還重傷了少掌門劉墓,帶走了小玉,嶗山的損失可大了,他們不出兵對付劉道洪就算不錯了,哪裡還會攔着我殺他,說不定嶗山的人正開心我能不遠萬里到泰國來收拾劉道洪這顆毒瘤呢。
我們的時間其實很短,也很緊,劉道洪天生狡詐,自己的修爲也深不可測,要是給他時間發育壯大,就算是我和喪邦聯手,也還是打不過他。
所以不光楊春和我急,所有人都急。
";我父親他去哪了?";拓信問道。
尹沙扶了扶眼鏡,緩緩說道:";昨日他接到你的消息,說與四面寺聯手失敗,所以他連夜趕去中國西藏,希望西藏的喇嘛們能幫到我們,劉道洪壯大的速度太快了,如果不抓緊時間制止他,恐怕到時候就算是四面寺出手,也壓不住他。";
";西藏的喇嘛?";我不由得想起了傑布,我們從西藏回來後,就一直沒能聯繫到他,也不知道他現在究竟怎麼樣了,格魯派和薩迦派的紛爭到底如何,我也不清楚,於是我趕緊問道,";西藏現在的形勢是怎麼樣的?到底是格魯派贏了,還是薩迦派贏了?";
尹沙沒想到我還會知道這些,我能看到他眼鏡上的眉毛向上挑了挑,但很快就恢復平淡:";薩迦派贏了,因爲他們有一個明君。";
";明君?";
";不知道你們中國是不是這樣稱呼的,那位明君叫做傑布,據說是活佛轉世。";
我去,傑布這老小子還真有出息,我以爲他們兩派之間的紛爭,怎麼的也要鬥個十幾年,沒想到這麼快就分出了勝負,而且傑布還贏了。
白城與猴子也知道傑布的身份,還有與我的關係,所以都對我拋來祝賀的目光,只是尹沙有些擔心:";也不知道喪邦大人能不能成功。";
";嘿嘿,這事你不用擔心,";我自信地說道,";要是傑布不肯答應,讓我給他打個電話,他一定會屁顛屁顛地跑來泰國的。";
尹沙不敢相信地說道:";你認識傑布?";
";不巧,目睹了他覺醒的一幕,而且同生共死過。";
我得意地說道,以前倒還沒覺得有什麼,現在知道傑布出人頭地了,我這個做朋友的還真是有面子。
尹沙挺我這番話,也沒有懷疑,因爲他知道我沒有什麼理由在這件事上面吹牛,於是當下轉身走進了身後的破舊鞋匠店,拿出了一個無線通信設備,擺弄了半天才接通,畫面的那頭顯示的地方我非常眼熟——傑布的家。
";這是我們特製的通訊設備,雖然簡陋,但是可以躲過劉道洪的追蹤。";尹沙解釋道。
我恍然大悟:劉道洪大舉招募降頭師,現在村子裡的村民,也都是當初不肯服從劉道洪的人,他們當然要躲着劉道洪,所以纔會住在這麼落後的小村子裡面,纔會連手機信號都沒有。
畫面那頭出現了一個人影,那是一個帶着黑色面具的男人,只留着眼睛在外面,他的聲音很冷,也很淡:";尹沙,什麼事?";
或許是因爲他此時身處中國的原因,所以他一開口就說了中文。
拓信搶過話茬兒:";父親,我把中國的朋友接到基地裡來了。";
原來這個古怪的面具男就是傳聞已久的喪邦,我對着畫面微微欠身:";喪邦前輩你好。";
喪邦雖然有些不解爲什麼尹沙會因爲我的到來而特意聯繫他,但是也沒有表現出一絲不愉快,反而非常友好地說道:";歡迎歡迎。";
聲音都變溫暖了許多。
看來喪邦並沒有外界傳言的那般可怕,除了他臉上的面具以外,倒是真的像一個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修鞋匠。
我也沒有多客套,直接喊道:“聽說喪邦前輩去找傑布了,不知道結果如何?”
喪邦微微頷首,不知道該不該把結果告訴我們,但我的眼角餘光察覺到了拓信和尹沙兩人不留痕跡地點了點頭,喪邦才放心地說道:“傑布活佛正在考慮當中,也許希望渺茫。”
希望渺茫?傑布應該不是那種勢力的人,要是得知喪邦要對付的是劉道洪,他應該會直接答應纔對。傑佈會猶豫,不外乎兩種可能,要麼他不敢相信喪邦,要麼就是他佛教中那羣老頑固反對他相信喪邦。
正當我低頭思考時,畫面那頭傳來了傑布的聲音:“喪邦,不好意思……”
我趕緊喊道:“傑布!”
“咦?”
喪邦給傑佈讓了讓位置,傑布的大腦袋出現在了畫面中,他眯着眼睛看了看我,才驚訝地喊了出來:“阿水?”
我大笑道:“嘿嘿,好久不見了,看樣子你混得不錯嘛。”
畫面中喪邦唯一暴露出的雙眼,流露出了奇怪的神色:“你們倆認識?”
“何止認識,生死之交!”傑布大笑着說道。
聽到傑布這麼說,我懸着的心也就放下一半了,看來傑布還認我這個朋友,果然沒有看錯他。
我又忍不住想到,難不成如今我和傑布的再會,也是靈清安排的?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靈清可真是太可怕了。
“對了,你倆怎麼認識?”這回這話是從傑布口中說出的,問的是我和喪邦。
我想了想:“劉道洪來泰國了。”
傑布顯然還記得那個嶗山的中年人,低聲重複了一句:“劉道洪嗎。”
他不是在問我,而是在思考。
“不知道你收到消息沒有,從曼城回去後,劉道洪叛出了嶗山,現在正在泰國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