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薛老仙的大徒弟郭芳儒臉也白了,“地眼之怨”向來是道門中的“癌症”,就連大名鼎鼎的全真祖師重陽子都無能爲力,像薛老仙這類二流道士又怎麼可能搞定?更何況是“二流道士”的徒弟了,雖說不知道當初那個王繼是如何搞定的,但其既然給何永萬留了“褒源已去,則無可束之焉”的條子,想必也是用的玉石俱焚同歸於盡的辦法,當時何永萬有爲其尊堂申冤之大恩,他以死相報倒也符合邏輯,而眼下自己跟那個大財主劉慰連認識都不認識,就算自己知道那種同歸於盡的方法,也犯不上把命搭進去啊……
這次的任務幹也不是不幹也不是,最後薛老仙帶上兩個徒弟和徒孫以及所有能帶走的貴重物品與銀兩,租了輛大車連夜離開了寶慶,等到劉慰第二天又能派人到彤雲觀催促時,道觀已經人去樓空了。
得知這幾個臭道士拿了銀子溜之呼的消息後,劉慰簡直氣了個半死,雖說是大戶,但這銀子也不是大風颳來的,二百兩銀子正經不呢!威怒之下,劉慰乾脆開始找人搭架子裝吊鎖,準備自己把棺材挖出來弄走……
十天以後,茅山教二十二代監院劉兆云云遊四海來到了寶慶,他身上的盤纏本就不多了。正好看到一戶大人家在辦喪事,便想進去問問需不需要作法,也好求點盤纏。沒想到進去一看,只有幾個雜役在忙活,靈堂處還停了五口大棺材。
劉兆雲進去一問才知道,這家人老爺姓王,前幾天挖酒窖的時候挖出了幾口鐵棺材,起初想請道士,但城裡的道士收了錢卻跑了,老爺一怒之下便自己動了棺材,無奈因爲棺材太沉,用吊索往外吊的時候繩子斷了,棺材落下後便插在了土裡,無論如何便再也吊不起來了,當天晚上,連老爺帶家眷一下死了五口,其餘的人覺得是鬼怪作祟,都捲包跑了。只剩下幾個雜役還有管家。留下的這個老管家名叫周良,因爲老爺曾有恩於自己,所以獨自留了下來給老爺收屍守靈,但晚上,即使是周良也不敢繼續住在王家了,據周圍老百姓反映,在晚上,王家時不時會傳來好幾個人同時嚎哭的聲音,也分不清是男是女。爲了這件事,周良也曾經去過甘虛觀,但觀中道人一聽說是挖出了三口鐵棺材,便都把腦袋搖的像撥浪鼓,表示對這件事無能爲力。
劉兆雲覺得新鮮,便獨自前往了甘虛觀。
得知是茅山教的監院,甘虛觀當時的主持陳觀雲當然也是客氣有佳,但卻並不願意提起鐵棺材的事,然而這劉兆雲卻一直追問起來沒完,爲了不得罪名門大派,陳觀雲便把當年王繼前往寶慶府的事說了一遍,只聽得這劉兆雲也是張口結舌……
在道術的原理中,世間生靈大致分爲三類,即人、畜生與惡鬼,“生靈”一詞在道教上初時期其實是分開解釋的,即“生”與“靈”,生即人與畜牲這些活物,靈即惡鬼*,而在這三者中,畜牲與惡鬼是最爲接近的,甚至有的畜牲能夠顯示出與惡鬼一樣的特質,例如喜好陰氣甚至本身能散發陰氣等等,據陳觀雲形容,當年的王繼似乎是突破了人、畜牲與惡鬼之間的界限,但因爲當時親歷現場的上任主持已經羽化多年,所以具體情況自己也不大清楚……
回到了王家,劉兆雲便管了這檔子閒事。
他首先把寶慶府的“七關”摸了一下,發現這寶慶府的陰陽走向甚是怪異,完全不符合常理,在該城“地眼”之處,亥子時交替之時以羅盤測之,竟測不到半點陰氣,而通過對城內的老鼠洞,螞蟻洞的觀察,劉兆雲更是發現,以傳統的方法所定位的寶慶府陽氣走向竟然是錯的,也就是說,寶慶真正的“七關”位置,已經不是以諸如“觀星”,“衝九”這類傳統方法所能確定的了。
經過一路的摸牌滾打,劉兆雲得知了以前的一切,可是他卻沒有辦法破解。
苦思冥想了半個月後,劉兆雲終於研究出了一個理論上可行地辦法,便是後世所謂的”遽魂大陣“其原理是用六十四個人,在鐵棺周圍擺出八個”八陽陣“這八個小的八陽陣各自爲陣眼,又構成了一個大的八陽陣,以此來震惡鬼,因爲人是可以走動的,所謂這遽魂大陣就好比一輛裝甲運巢車一樣,能夠把冤魂運送到指定的位置而不驚動冤魂,但此陣要求陣中每個人的步伐都必須保持高度一致,就像現代的閱兵式一樣,如果陣中某一個人的誤差過大,便會導致整個大陣的失敗,如果陣中運送的真是什麼驚世駭俗的妖怪,那後果絕對是不堪設想的。
張文浩講到這裡,再也沒有繼續講下去。因爲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已經容不得他再一次去講故事了。
不過這個故事聽得宋老大,田真還有胖子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故事可真的是太跌宕起伏了,聽得幾人還有些發毛。
而當所有人聽完故事擡起頭來的時候,他們發現那無數的虯褫此刻已經擡着三口鐵棺材聚攏過來了!!!
“他奶奶的……小爺咱們這次……恐怕真的要栽在這兒了……”胖子惡狠狠的嚥了口唾沫,心事重重的對張文浩說道。
張文浩微點了一下腦袋,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確實不好辦。這些虯褫可不是什麼善茬……而且還弄了個‘遽魂大陣’……”
說到這裡,張文浩頭上的寒毛都快豎起來了,這虯褫都會擺“遽魂大陣”了,以後還讓茅山道士怎麼混?!
“遽魂大陣”可真不是什麼鬧着玩的,要是真的出了什麼差錯,恐怕張文浩幾個人吃不了兜着走,到最後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
這時候,宋老大突然插話道:“喂,你們說這些虯褫擡着的鐵棺材裡面裝着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