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都整條神經提起,地精老怪劃在妹妹身上的刀,似乎都劃在他身上一樣,那種感覺,不是普通的疼痛可以說得出來的。
阿妹驚奇的道:“爲什麼,爲什麼她身上一點血都沒有。”她這麼一說,才提醒了衆人,衆人紛紛點頭,也都是奇怪的很。
奧都更是緊張的道:“地精先生,爲什麼,爲什麼我妹妹的身體會這樣。”
地精老怪不屑一顧的道:“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想不到,你簡直笨的跟豬一樣。”
奧都一愣,忙道:“地精先生,我確實很笨,就請你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地精老怪道:“你妹妹中了箭傷到現在已經七天了,七天裡你沒有好好的處理過她的傷口,她又不是吸血鬼,血會快速的生長,當然都流得一乾二淨了。”
奧都恍然醒悟,七天來,他除了替妹妹找醫生外,什麼都不懂,什麼也沒做,如今大罵自己愚蠢,連連甩了自己兩個耳光。
阿妹用手捂着嘴巴:“啊,一個人沒有血,那還活得了嗎?”
地精老怪道:“所以我才說活不了。”
潔亞道:“那剛纔老先生說還能救是什麼意思?”
地精老怪嘆了一口氣,說着:“能救,那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雖然可以把她救醒,但是多則一天,少則幾個小時,甚至幾分鐘,她一樣會死。她身體沒有血已經七天了,若是一般的人,早就見了上帝,身體也該腐爛了,我感覺這小女孩好強的一股求生慾望,她似乎還有什麼未完成的心願,所以臨死還留着一口氣。”
衆人一陣驚訝:“未完成的心願,臨死殘留的一口氣?”這些話也只能從地精老怪這樣古怪的人嘴裡才能講得出來。
奧都軟坐在地上,自言自語的說着:“妹妹一定是爲了我,她怕我禁不起打擊,她怕我會去尋死,所以……所以……她一定是這麼想的,妹妹,哥哥很沒有用,都是哥哥害了你。”哭的很傷心,讓人不禁眼眶紅潤。
地精老怪嘆了一口氣:“你們兄妹感情如此之深,也是世上難得一見,我勸你還是面對這個事實,讓你妹妹入土爲安吧。”
衆人也是這麼想:“就算救活過來,也活不過一天,那還有什麼意思。”不過這麼絕情的話,怎麼也無法說出嘴來。
奧都忽然從地上站了起來,拉着地精老怪的手說着:“我妹妹殘留着一口氣,一定還有話想跟我說,不管是一天還是一分鐘,我都想妹妹活過來,哪怕跟我說一句話也好,我想知道她心裡怎麼想的,也好完成她未了的心願。”
兄妹之情如此之深,天下罕見,世間其他兄妹比之如何?
地精老怪搖了搖頭:“奧都,我勸你還是放棄吧,人難免一死,何必還要這麼執着。”他一直稱呼奧都爲野蠻人,這一次改口稱其名字,顯然是被其感化了。
奧都連續搖頭:“求求地精先生,就幫我這個忙吧。”
阿妹看不過去了,說着:“老先生,他都這麼求你了,你還忍心不幫他嗎?你就別難爲人了。”
地精老怪無奈的道:“你以爲我鐵石心腸,我這都是爲了他好。”
阿妹不解:“你不肯幫他,怎麼還說爲他好?”
地精老怪本來不想說,可總不能讓人誤會自己沒心沒肺,終於說出了事情的真想:“就算讓這個小姑娘多活一天,也不是輕而易舉的可以辦到,除非有人可以輸血給她,否則一個沒有血的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活過來的。”
奧都想也沒想,把袖子腕了上去:“要血是吧,我多的是,就抽我的血吧。”
地精老怪道:“你們身爲兄妹,自然是你的血最合適,只不過其中風險很大,有可能連你自己的性命都搭進去,你覺得這麼值嗎?”
奧都死腦袋,只要能幫妹妹,不管值不值,都連忙點頭:“值,爲了妹妹,什麼都值。”
地精老怪連連搖頭:“奧都啊奧都,不,還是該叫你野蠻人蠢蛋。現在你妹妹是受虧之軀,就像是久旱乾裂的土地,一口血到了她的體內,剩下一半就算不錯了,就算輸光你身體的血,也是於事無補,我想你妹妹醒來,也不想看到哥哥就這麼死了。”
地精老怪語多婉轉,讓人的心越來越急,阿妹上前拉着他的手,說着:“老先生,能不能把事情一口氣都說完好不好。”
地精老怪轉頭看她,似乎一下子想起了扎木娃小的時候,也是這麼粘着自己,心境彷彿一下子回到了從前,連連道:“好,好,我一切都聽你這個丫頭的。”說着颳了刮阿妹的鼻子,還真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孫女,然後覺得不對,連忙收瀲,咳了咳幾聲,說着:
“雖然你身上的血不夠,不過老夫有辦法讓你的血一滴變十滴,一口變十口。”
又是一句賣棺子的話,看來他已經習慣,一時半會改不過來,衆人也不追問,靜靜的聽着,到底什麼辦法能這麼神奇。
地精老怪繼續說着:“出了無花谷的瀑布,向南走一里左右,會出現一座山,山頂上長有一種名爲血滴子的果實,血滴子的果實有很強的附和性,一般遇到什麼東西,就會產生什麼東西,這也算是自然界的一種神奇規律吧,只要得到血滴子的果實,將其壓成果汁,倒進果汁容量十倍的清水裡,再滴入果汁容量的血液,果汁馬上就會將整碗清水變成跟你相同的血液。”
衆人聽的如入夢境,都想這難道是真的,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無比的果實。事實上,北林魔界裡的生物,神奇之處還不僅僅是這些而已。
奧都道:“這麼說來,只要我將血滴子果實採來,就有希望救醒我妹妹?”
地精老怪點了點頭:“應該是這個道理沒錯。”
奧都道:“既然如此,那我馬上動手。”說着就要出發。
地精老怪連忙阻攔:“傻小子,沒事這麼心急幹什麼?我都還沒把事情給你講清楚,你去了有什麼用?”
奧都不解:“不是將血滴子果實採來不就行了,這有什麼難了,還不是手到擒來。”
地精老怪指着奧都大罵:“傻子就是傻子,若是北林魔界的生物這麼好對付,那還把整座森林封印起來幹嘛,誰都可以進來,大撈一筆了,你沒去過冒險者工會嗎?這裡面的生物可是明碼標價,隨便拿一件出去,就值上萬金幣。”
奧都聽的一頭霧水,心想:“有這麼難嗎?難道很危險。”
地精老怪也不想他傷腦筋,直接說着:“血滴子分兩種,一種有毒,一種無毒,除此之外,其他幾乎一模一樣,無法分辨。而且血滴子的四周佈列着血滕,雖然是植物,可卻是兇殘厲害無比,吃人那是不吐骨頭的,你若是冒冒然上去,別說摘取血滴子了,我看你連血滴子的模樣都見不到,就玩完了。”
衆人聽的毛骨聳然,想起前幾天在北林魔界遇到的兇險,就知道地精老怪這話絕對不是嚇唬人,若是這樣的話,這個險還是不要冒的好。
奧都卻不這麼想:“就算性命不保又如何,我不會怕的。”
地精老怪道:“你既然這麼想,那就好辦多了,我再提醒你一點,血滴子花一般要在夜晚一更到三更這段期間結果,而且時間一過,果實就掉落,成爲了血滕的食物,所以你得把時間把握的非常的準,現在有時間可以去睡一覺,等天黑了再出發不遲。”
奧都道:“謝謝地精老先生,我明白了。”他守護在妹妹的身邊,恐怕是睡不着了。
衆人看着他搖了搖頭,心裡還是爲他捏了一把汗。
一間獨立的浴室,大概也就三兩個平方米,屋裡迷茫着水蒸氣,明志浸泡在浴桶裡,感覺全身都舒服不已,身體那叫一個疲憊,筋骨那叫一個酸。他雙手搭在浴桶的邊緣,頭往後靠,感覺無限的疲倦升上心頭,就要睡着了一樣。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人影出現在門外,看那樣子似乎想敲門,可是又硬生生的停住了手。
明志道:“誰?”
門外那人愣了好久,纔回答道:“是我!”
明志道:“奧都?找我什麼事情?”
奧都又想了一會兒,才道:“是有一點事情。”
明志道:“進來吧。”
奧都一愣,連忙道:“只是小事而已,不敢打擾你,我不着急,就在門外等着,等你洗好了澡再說吧。”
明志哈哈一笑:“我們都是大男人一個,有什麼可避忌的,大男人做事就該不掬小節,請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