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位立於實力金字塔最巔峰的存在，一念之間可以滅國，一念之間也可以拯救蒼生命運，喜怒無常，比皇帝更加多變，柳成也未敢有過多動作，免得招來他們的怒火。
這一刻戰神可以和顏悅色地和他說話，弄不好下一刻便會陡然翻臉，一巴掌將他拍的魂飛魄散，再也不存在於人世。
只是看此刻戰神的模樣，還有對他好像有些關注的模樣，他應該不會那麼草率地將自己幹掉吧。
想到這裡，柳成嘴角露出一絲淡笑，依然平靜地看着戰神。
戰神對柳成的表現，顯然也頗有些滿意，笑着問道：“柳成，我給你一次對付仇人機會。那頭小象和它的數百屬下，我將裁決他們生死的權力放到你的手上，殺了他們，你以後就會少一批對付你的強大仇人，放了他們，你會多一批以後對你恨之入骨的敵人。你選擇那一個?這件事畢竟和你有關，雖然在這件事當中，你是一個始作俑者，不過也算無心之失，也未曾給戰神之城帶來太大的損失，我便饒過你這次。”
“多謝戰神大人。”
戰神的話讓柳成臉上的表情輕鬆了幾分，以戰神的地位聲譽，既然這樣說了，那麼戰神家族是肯定不會再追究自己的責任了，那麼戰神和戰神家族的人顯然以後不會拿這件事情爲藉口，找他的麻煩。
雖然，以戰神家族的勢力，要是真想找他麻煩的話，也根本用不着什麼藉口。
不過戰神的那個選擇，還是讓柳成有些錯愕，戰神這樣做，似乎有些對自己太好了，將處置赫赫有名的龍象一族的權力交到他的手上，這也未免有些……太兒戲了。
雖然也有理由，不過顯然有些太牽強了，可是對於戰神的問題，柳成卻也不能不回答。
沉吟片刻，柳成忽然凝聲道：“若是可以的話，我還是想這些仇人統統滅了的好，但若是滅不掉留着的話，那也沒什麼關係。”
聞聽此言，戰神臉色微變，有些淡淡的陰沉：“此話怎講?”
柳成淡聲道：“因爲我的仇人太多，都還沒有解決，我還是想解決了這些人之後，再和新的敵人玩。”
“哦，敵人太多，看你年紀不大，能樹立多少敵人?”戰神有些驚奇了，對於柳成的回答，忽然升起濃濃的興趣，對這個實力比自己低了無數倍的小傢伙，戰神顯然有些關注太重了。
“明月族周圍的幾個中等部族，江南洲柳氏家族，東極大海之上的血王宗，還有血山神地的血族之人，以及東部大陸數之不盡對我身上泥神寶藏垂涎萬分的玄虎霸主神龍強者。”
柳成的話中透着幾分自信和輕鬆，對於這些別人看來無法抵禦的無數勢力無數強者，柳成卻並沒有那麼悲觀，蓋因這些敵人在是他的敵人的同時，也是給他送裝備送寶物的寶庫。
“這些敵人的勢力也算不凡了，以我現在的實力，想要解決的話，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敵人再添加的話，就不好查點了。不過，若是龍象一族真的成爲我的敵人的話，也並無關係，債多不壓身，蝨子多了也不怕癢。”
聞聽此言，戰神看着柳成的目光忽然透出璀璨的光華，仿若是看到了什麼寶玉明珠，有一種有別於他身份的熱情和垂涎。
即使是柳成，也隱隱看出了些什麼，讓他的心臟輕輕跳動起來。
“好一句債多不壓身，蝨子多了不怕癢，能夠在樹立這麼多的敵人之後，還可以輕鬆自如地說出這樣的話，柳成，你的膽氣和豪情是我平生所見小輩當中，最出色的一個。這一關，你過去了。只是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想要問你，你覺得你的心愛女子在你心中地位如何?”
戰神的話語讓柳成在疑惑之餘，心中的某個念頭越發的清晰，讓他在激動之餘，也慢慢開始沉思起來。
“如我之命，如我之五臟心腹，可爲之生爲之死。”
柳成淡淡卻又平靜的話語，卻讓戰神如遭雷擊，輕輕捂住了心口，凝視着面前平靜卻又淡然的青年，眼中忽然有一抹瑩光劃過。
“你做到過嗎，小傢伙?很多時候，話好說，但是事情難做。”
“我曾經被人追殺，無數次險死還生，但是幸運的是，那個女子被我平安送了出去。”
柳成的話，平靜中帶着幾分說不出的悵然，想起那個相處數年，與之歷經風雨的少女，柳成忽然升起數不盡的想念和渴望。
戰神看得出來，柳成並非是在說謊，也看得出來，他的心中對藏着的那個女子用情之深。
“若是有一日，讓你在兄弟和女人之間選擇的話，你會選那一個?”
戰神的問話讓柳成驚異莫名，他隱約之間彷彿猜到了些什麼：“若是生死與共的兄弟和普通女友的話，我會選兄弟。”說到這裡，柳成忽然想起地球那個輕易將他甩了的初戀女孩，也不知道現在的她過的怎麼樣，是不是還是像當初那般驕傲。
“那若是生死與共的兄弟和心愛之極可以與之白頭的女子呢?”戰神的話語中隱隱帶着幾分激動和急促，這位屹立於實力金字塔最巔峰，讓諸天大陸無數人爲之膜拜敬仰的神祗，在此時此刻竟然比不上一位普通人的沉穩。
“兄弟可以在一定時間內生死與共肝膽相照，可是心愛女子卻能夠陪伴人一生一世，一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若是讓我選擇的話，我應該會選擇心愛女子吧，只是這樣的選擇還是希望儘可能的沒有。”
對於戰神的急促和異常，柳成也有些訝然，只是訝然之餘，他的回答卻盡皆出自心扉，並沒有刻意逢迎。
……
只是當這句話出口之後，讓他預料不到的是，戰神卻忽然彷彿失去了身體的所有力氣，頹然坐倒，臉上浮現出幾分悔恨和遺憾。
看着這個再沒有半點神祗氣息，仿若是一個心痛至極做了錯事的老者的戰神，柳成忽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有些同情，有些憐憫，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親近，神魔級強者，只是在實力上高出常人一頭，可是在有些事情上，卻和凡人一樣。
有感情有喜好有遺憾，不同的是，神祗畢竟是神祗，他們的遺憾和悔恨常常是普通人所想象不到的，他們的追求往往是常人無法觸及的。
“小傢伙，你這麼年輕就能夠看到這一點，可是老夫活了億萬年纔看透了這些，哈哈，你比老夫強啊。”
良久，戰神纔有些頹然地開口，臉上的表情卻慢慢恢復了過來，再沒有之前的震動和頹廢，充斥的卻是幾分懷念和遺憾。
“數十萬年前，我沒有將她太放在心上，一直忙着開疆拓土，與諸天大陸各大勢力爭雄天下，割據蒼生。跟着我的一班兄弟，掃滅妖魔，侵略血族，對付日族諸神。卻一直沒有去在意她那個小小的願望，去幫她解救族人，讓那些受苦受難的人擺脫水深火熱。”
“一直到她鬱鬱而終之後，我才陡然發現，自己失去了什麼，可是看着她的屍體，我卻發現再也拉不回來她了。即使我掃滅妖魔，踏平血族，屠盡日族，可是那個陪伴我數萬年，於無聲息中讓我銘記一生的女子，也回不到我身邊了。”
“然後，我屠滅了讓她的部族帝國陷入水深火熱的西北十八族，將所有西北十八族之人斬殺的乾乾淨淨，讓雨族成爲西北之主，統御西北諸地。卻也失去了屠滅妖魔一族血族和日族的絕好機會，可是我不後悔。若是時間可以倒轉，若是光陰可以回去，老夫還會這樣選擇，比這更早地選擇，不會讓她鬱郁而去。”
戰神的話讓柳成慢慢陷入了那個神魔征戰，諸生廝殺的時代，也陷入了那個如花如夢，讓戰神這等天下神祗也爲之遺憾千百萬年的女子故事當中。
良久，戰神凝聲道：“柳成，你有師傅嗎?”
“數十年前算是有一個，不過後來分開了。”戰神的問話讓柳成已經猜測到了什麼，心中莫名的有一陣激動，還有一份說不出的悵然。
“他是那一位強者，錄屬於那個部族，你們怎麼分開了?”戰神訝然道，話語中隱隱有幾分遺憾。
柳成道：“他是江南洲柳氏家族的一個客卿長老，算是屬於江南洲的蘇河族人。”
“蘇河族人?我怎麼沒有聽說過這個種族，這個部族有什麼名震天下的神祗嗎?”戰神一臉的疑惑。
柳成道：“其實蘇河族只是江南洲一個比較出名的種族，可是放在諸天大陸上的話，最多隻能算是一箇中等部族，最強者不過玄虎霸主境界，沒有什麼神祗。”
“額”戰神有些訝然：“那你的那位師傅實力又達到什麼境界了，我觀你的實力就算是在玄虎霸主境界也算是高階了，數十年前應該也是玄虎霸主境界的武者，怎麼會拜一個和你同階的武者爲師?”
柳成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戰神大人謬攢了，數十年前，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天馬初星武者。”
柳成的話讓戰神訝然，旋即彷彿想起了什麼，精神力量奔騰，神識運轉，將柳成籠罩其中，片刻之後，戰神有些不能置信地盯着柳成看了半晌之後，凝聲道：“二十二歲，時空當中只是待了數年，算起來修煉時間應該只有三十年左右。”
“戰神大人慧眼如炬，居然連這也能看的出來。”柳成也有些震驚了，戰神能夠看出他的年齡還在他的意料當中，可是對方連他在時空塔中，減緩時間流速的空間待了數年也能夠看的出來，這就不僅僅可以用神通廣大來形容了。
戰神在柳成不曾察覺中，輕輕舒了口氣，旋即嘴角的笑容慢慢盪漾了滿臉：“柳成，能夠教出你這樣的徒弟，你那位師傅也足以自豪了。不過在諸天大陸，武者修煉之途往往不會一帆風順，實力越高，有時候越需要一個能夠指引方向，教導修煉的強者。以你如今的實力，想必你的那位師傅已經指點不了太多。”
“在諸天大陸，也並不忌諱一個武者，拜多個師傅，你的天賦資質，是我平生僅見，我想收你爲徒，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