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撫仙和李雪瑩聽到異響,一起衝了進來,齊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吳志遠擡頭看着頭頂破開的長條形大洞,一臉疑惑道:“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出現得很突然,速度很快,我根本沒看清楚。”
“這些屍體……怎麼會跟三合幫總壇那些死人一模一樣?”月影撫仙看到了地上全被吸成乾癟狀態的屍體,忍不住失聲驚呼。
“可能是剛纔那個東西乾的。”吳志遠沉聲推測道,“也可能不是……”
“剛纔我們回到棚戶區,只顧着清理其他木棚裡的屍體,沒來這間木棚看過,可能就是這段時間,屍體被你說的那東西毀壞了。”李雪瑩看着地上的屍體推測道。
“不一定。”吳志遠沉聲道,“把所有屍體的血肉吸乾,還把這木棚破壞成這般模樣,應該不是短時間內做出來的。可能我們先後離開這裡去了馮公館後,那東西就已經來了。”
話到此處,吳志遠想起了在馮公館見到的那個所謂的大師,既然當時他也在馮公館內,並向吳志遠露出了真面目,那他就絕不可能是殺害三合幫總壇弟子和吸食這木棚內屍體血肉的元兇。
那真正的兇手又會是誰?吳志遠不得其解。他隱隱感覺到,這看似平靜的上海灘,實則暗流洶涌,殺機四伏。
三人將木棚內的屍體處理完畢,又將小翠和她爺爺的屍體單獨安葬,一直忙活到天黑。
小翠和她爺爺所住的木棚是無法再住了,吳志遠、月影撫仙和李雪瑩另尋了一間乾淨的木棚,打算在那裡過夜。
月影撫仙和李雪瑩睡在同一張牀上,吳志遠則在門口放了一條長凳,躺在上面休息,其實他並無睡意,腦海中反反覆覆的在回想着到了上海後所經歷的一幕幕,直到天sè濛濛發亮,才睡了短暫的片刻。
月影撫仙和李雪瑩準備好了早飯,吳志遠草草吃了一點,收拾停當,便與月影撫仙和李雪瑩一同上路,去赴與馮遠山的城隍廟午時之約。
到了城隍廟門外,距離午時還有兩個時辰,吳志遠叮囑月影撫仙和李雪瑩,務必不要擅自闖進來,因爲此時他和兩人的關係還沒有暴露,即使吳志遠在廟內跟馮遠山發生衝突,也不會波及她們二人,關鍵時刻,她們二人還能出手相助。
月影撫仙和李雪瑩均順從的點頭,兩人在城隍廟正門前不遠處的一家豆腐腦鋪子裡坐下,各自要了一碗豆腐腦,目光注視着吳志遠走進城隍廟內。
吳志遠穿過幾個廊道,到了城隍殿前,原以爲時間尚早,馮遠山不會這麼快來,沒想到剛到城隍殿前,吳志遠便看到殿前的空地上站着十幾個打手,排成四行,負手而立,腰間隱約都彆着槍。
只聽“啪啪”幾聲拍手聲,馮遠山從殿裡走了出來,那陳悅兒依然挽着他的胳膊,陪伴其左右,但此時的陳悅兒臉上沒有了上次那種喜悅,隱隱有些哀傷。
“沒想到吳先生來的這麼早。”馮遠山笑着邁出城隍殿的門檻,說道。
“馮先生不是來的比我還早?”吳志遠嘴角微微一笑,其實他心裡對這馮遠山十分厭惡。
“看來我們都是那種急xìng子的人。”馮遠山得意的看着吳志遠。
“那馮先生也比我的xìng子更急。”吳志遠笑道。
“是啊,想到今天就能收回城隍令,還能幫吳先生你的忙,這種一箭雙鵰的好事,我怎麼能不急?”馮遠山笑了笑,接着話鋒一轉,表情認真的問,“城隍令帶來了吧?”
“帶來了。”吳志遠一點頭,伸手入懷,摸出了那枚木質令牌,他將令牌舉在眼前,笑問道,“馮先生,我手上的城隍令不會有假吧?”
馮遠山看到城隍令,不禁雙眼一亮,連忙笑道:“不會不會,吳先生的爲人我絕對信得過。”說着,就向身旁的一名打手使了使眼sè,那打手旋即會意,走過來就要拿吳志遠手上的城隍令。
“哎?慢着。”吳志遠一甩手,將城隍令握在了手中,笑道,“馮先生不會是忘了我們的約定了吧?”
“哦!”馮遠山恍然大悟道,“吳先生,你的擔心是多餘的,我馮某人既然敢在城隍爺面前與你交易,自然不會做那種言而無信的小人。”
“那你先說說,盛晚香現在人在何處?”吳志遠最爲關心盛晚香的安危,是以最先問起的就是盛晚香的下落。
“好!”馮遠山一本正經的點點頭,環顧殿前空地,見除了自己的人,沒有其他香客,便放心的說道,“其實,這個姓盛的姑娘所在的位置,你曾多次去過,只不過你當時並不知道她就在那裡,所以屢次與之擦肩而過。”
“她在哪裡?”吳志遠徑直問道。
“十六鋪碼頭。”馮遠山一字一頓的回答。
“十六鋪碼頭?”吳志遠聞言面露驚訝之sè,“十六鋪碼頭那麼大,我該到哪裡去找她?”
“十六鋪碼頭的水果一條街,你總該有印象吧?”馮遠山笑着反問道。
“我知道,我去過。”吳志遠連忙回答。
“水果一條街上有一家鋪子,門前有一棵大柳樹,你要找的人就在那家鋪子裡。”馮遠山正sè回答。
“我怎麼知道你告訴我的不是假消息?”吳志遠心中驚喜,但卻表現得十分冷靜。
“我沒必要騙你,況且這個消息也是我洪門弟子冒着生命危險打探來的,絕不會有假。”馮遠山笑道。
“好,我相信馮先生不是那種拿假消息騙人的僞君子。”吳志遠又問道,“你說過,還會告訴我要殺我的人是誰。”
馮遠山眉毛一挑,笑道:“吳先生這麼說就有些不厚道了,交易講究的是公平,怎麼纔算是公平?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最公平,現在我已經告訴你一個消息了,你理應把城隍令交給我,我纔好告訴你下一個消息。”
吳志遠一想也是,雖然城隍令對他而言並沒有什麼用處,但仍不願意就這樣交給馮遠山。可是看眼下的形勢,如果不交出城隍令,不僅馮遠山不會告訴他要殺自己的元兇是誰,恐怕還會惹怒馮遠山,非得動手不可。
吳志遠略一遲疑,伸手將城隍令遞給身旁那名打手。
那打手得意地笑了笑,探手就要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