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溫清驚愕的問,“怎麼死的?屍體在哪兒?”
溫風回頭看向大街對面,溫清向他的身後一看,看到街對面牆下隱約橫着一具屍體,因爲光線不甚明朗,只能看到大致輪廓。
溫清狐疑的看了溫風一眼,從盛晚香手中接過燈籠,徑直穿過大街走到牆下,俯身查看屍體的細節。
只見這具屍體與墓道入口內的那具屍體死狀完全相同,渾身幾乎沒有完整的皮膚,血肉模糊,變成了一具血屍,慘不忍睹。
溫清看到這具血屍,極爲震驚,在初入墓道時,他們就曾遭遇到了炭屍,那名弟子慘死在炭屍尖牙下的一幕記憶猶新。眼前這具屍體顯然也是死在炭屍之手,但炭屍明明已經在墓道中被消滅了,留守在地面上的弟子怎麼會被炭屍噬咬而死?
“有一隻炭屍跑出來了。”吳志遠走到溫清身後,看到了橫陳於牆下的血屍,推測道。
“去哪裡找它?”溫清站起身來,面sè憂傷,兩名隨行弟子全部死於非命,她的心情很差。
“它應該就在附近。”吳志遠環顧四周,目光最後落在了血屍上,“先把這具屍體處理掉。”
“怎麼處理?”溫清隨口問道。
“用桃樹枝燒了。”吳志遠扔下一句,轉頭四望,這布店下的地面已經塌陷,而布店也被大火湮沒,如此大的聲響,那炭屍不可能沒有察覺。
溫清穿過大街,徑直走到溫風身邊,說了幾句,應該是讓他去尋找桃樹枝,溫風臉sè不悅的向吳志遠這邊看了一眼,一甩衣袖順着大街向遠處走去。
吳志遠俯身仔細查看地上的血屍,發現這血屍身上皮肉被撕咬得面目全非,很多地方還留有尖牙印痕,應是被炭屍噬咬而死無疑。
吳志遠正打算將血屍翻過身來,查看一下血屍背後的情況,突然聽到遠遠的傳來一個人的叫喊聲,他擡頭循聲向街東望去,只見溫風驚慌失措的向這邊跑來,一邊狂奔一邊放聲高喊,因爲距離太遠,喊得什麼根本聽不清。
溫清也發現了溫風,頓時明白溫風必定遇到了什麼危險,連忙就要拔劍迎上去幫忙,卻發現自己的長劍已經不在身邊,早就被吳志遠扔進了血蛭的腹中。
她沒有多想,赤手空拳便向溫風迎了上去,走得近時,才發現溫風的身後跟着一個渾身墨黑的人,居然是幾人正在尋找的炭屍!
“師姐,救我!”溫風大喊着,直接躲在了溫清的身後,毫無男子氣概。
溫清與溫風不同,絕非易於之輩,她將右手向懷裡一伸,拿出來時,手上已經戴上了一副錚亮的jīng鋼打製的手套,正是嶗山派獨門武器——神工鬼手!
幾乎與此同時,那炭屍便近在眼前,不等炭屍發威,溫清直接奔那炭屍而去,五指平伸,徑直朝炭屍的雙眼插去。
炭屍眼睛中沒有瞳孔,只有眼白,但他的眼睛卻似乎能看得見東西,所以這次溫清長了心眼,先將炭屍的眼睛刺瞎。
神工鬼手乃jīng鋼鍛造,硬度極高,除了防身之用,嶗山弟子還常在盜墳掘墓時挖掘泥土,十分稱手。炭屍的身體雖然堅硬,但與這神工鬼手比起來,相去甚遠,所以溫清這一招如果擊中,炭屍必定雙目盡毀。
然而, 就在神工鬼手要插到炭屍的眼睛時,那炭屍突然橫手一拍,將溫清的神工鬼手拍開,另一隻手同時向溫清的喉嚨間插去。
溫清與炭屍的招數倒有幾分相似,兩人都是插來插去,這其中勝負,就要看誰的力道更大,速度更快了。
溫清一矮身,躲過了炭屍的利爪,同時將神工鬼手向炭屍的腹部插去。
炭屍似乎沒有料到溫清會選擇攻擊他的腹部,想要躲閃時卻已經來不及了,只聽“噗嗤”的一聲,神工鬼手全部插進了炭屍的肚子裡,炭屍“呃呃”幾聲,不爲所動,雙爪齊伸,朝溫清的脖子抓了過去。
溫清一見不妙,連忙就要抽回插入炭屍腹中的神工鬼手,又是“噗嗤”一聲響,神工鬼手從探視的腹中抽了出來,五指間還夾着一段腐爛發黑的腸子,噁心至極。
溫清用力一甩手,將粘在手指上的那段腸子甩在地上,連忙回手去格擋炭屍齊抓過來的雙手,卻已然慢了幾分,眼見炭屍的雙爪就要插到溫清的喉嚨時,吳志遠一個箭步衝到溫清身後,飛起一腳向那炭屍胸口踢了出去。
這一腳踢得極爲jīng準,結結實實的踹在了炭屍的前胸上,那炭屍頓時如斷線的風箏,一下飛出十幾米遠,在地上滾了幾個骨碌才停了下來。
但這種外力的打擊對它似乎造不成太大的傷害,炭屍立馬又站起身來,喉嚨裡“呃呃”低叫幾聲,徑直朝吳志遠衝了過來。
此時身上沒有任何道符,吳志遠只好退而求其次,他以手指虛空畫符,畫了一道北斗七星鎮屍符,同時口中快速默唸符咒,符咒唸完的同時,北斗七星鎮屍符也恰好畫完。
吳志遠將食指指肚咬破,對準衝自己而來的炭屍的腦門就點了上去。
一個鮮紅的血印點在炭屍的腦門上,那炭屍頓時如一灘爛泥般倒在了地上,身體不斷的抽搐。
“快去找桃樹枝!”吳志遠將猶驚魂甫定的溫清扶了起來,同時向溫風喝斥道。
溫風心中不服,但看到眼下情況緊急,便沒有爭口舌之快,連忙向遠處跑去。
“謝謝。”溫清輕輕推開吳志遠的手,顯得有些尷尬、
吳志遠見溫清如此排斥自己,也不知該說什麼好,兩人之間的賬一直算得很清楚,誰救了誰,誰幫過誰,似乎一直沒有虧欠,但此時卻根本理不清了……
不遠處,一家客棧的角樓上,有一個俏麗的人影,在習習寒風中靜靜的看着大街上發生的一切。
“吳志遠,你害我失去了黑降門,這筆賬我一定會跟你算清楚!”角樓上的人冰冷的自言自語道,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從墓道中逃出來的金珠尼。
她早就站在了角樓上,就是要看吳志遠如何在諸多危機中保住xìng命,看到方纔那一幕,她的心中不免有些惱火。
“哦?那我們的賬要不要算清楚?”突然,一個聲音在金珠尼的身後響起。
金珠尼渾身一震,驀然回頭向身後看去,不由得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