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失去支撐的洞頂落下大片的灰塵,緊接着“轟隆”一聲悶響,一塊碩大的石頭從洞頂塌了下來,三叉洞口處不斷塌下大小石塊,很快就三條支洞全部堵得嚴嚴實實,整個山洞似乎也跟着搖晃了一下。
吳志遠、花姑和蠻牛三人早已躲到一邊,直到洞頂的石頭不再下落,一切歸於沉寂。
“小兄弟你果然機智,這迂迴之術暗含了一招金蟬脫殼,十分高明!”花姑不僅稱讚起吳志遠來。
“乖乖,剛纔你那一腳踹下去,萬一木柱不斷怎麼辦?或者木柱斷了,洞頂的石頭沒有塌下來,那我們不是要被屍人逮個正着?”蠻牛雖然也佩服吳志遠的機智,但仍對剛纔那驚險的場景心有餘悸。
吳志遠微微一笑,沒有回話,他看到最左邊那條支洞也已被塌落的大石封死,裡面水池底的財寶恐怕難見天rì了,不過這也無形之中斷了李蘭如這幫滿清餘黨的糧草,也算是無意中做了一件善事。
花姑和蠻牛並不知道吳志遠心中所想,見吳志遠安然無恙的從左邊的支洞內出來,以爲裡面沒有異常,所以也沒有多問。
“等有機會我們再來除掉裡面的屍人。”吳志遠看着面前的一堆巨石,巨石後隱約傳來一聲聲低吼。
“不需要我們出手,只要南天鷹不來救他們,七七四十九天之後,他們自然會餓死。”花姑笑道。
“餓死?”吳志遠驚訝的問,心想難道屍人也要吃飯不成?
“屍人若要與正常人一樣行動自如,需三天進食一次蠱毒,如果七七四十九天之內一直未曾進食蠱毒,身體就會逐漸乾癟,最終化爲白骨。”花姑點頭解釋。
吳志遠一直以爲屍人可以與殭屍比擬,原來這種蠱屍並不能與殭屍同rì而語,其自身的弱點並不少。
三人在洞內佇立片刻,吳志遠想起大帥府現在可能處於危機之中,如果能趕在李蘭如行動之前通知張大帥,起碼可以讓張大帥有所提防。
事實上吳志遠起初對張大帥的印象並不好,但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吳志遠漸漸摒棄了對張大帥的許多誤解,儘管這個胖子好sè兇狠,但他身處**世,又居高位,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就其內心來看,他並非無惡不作之徒。
三人走出山洞後夜sè早已降臨,外面風大,油燈雖有燈罩,但始終架不住涼風的侵襲,很快就滅了。好在月sè尚明,勉強可以看清山路,三人順着山腳繞回到山的東側。這白馬山本身地勢較高,所以雖然置身山腳,向東一望仍能看到大半個濟南城的情況。
此時本應燈火通明,夜景繁華,但三人雙目所及,卻是火光沖天,隱約能聽到幾聲槍響,還不斷夾雜着人的哭喊聲,大半個濟南彷彿煉獄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蠻牛揉了揉眼睛,一臉錯愕。
“我們還是晚了一步。”看着濟南城的情況,吳志遠口中喃喃,看來大帥府已經被李蘭如拿下了。
“現在國家動盪,勢力紛起,到處都在爭地盤,遭殃的還是老百姓。”花姑頗有感觸的說道。
“糟了。”吳志遠突然想起菊兒和來娣還在茶館等候,現在濟南城這麼**,不知道她們有沒有遇到危險。
三人急匆匆的下了山,直接奔西郊的那間茶館的方向而去。
置身於濟南城中,吳志遠才真正感到了驚訝和憤怒。城西郊房舍不多,卻已經全部變成了一片火海,他隱隱擔心那間茶館的情況,無暇顧及其他燃燒的房屋內是不是有人,朝茶館奔去。
剛走到那茶館所在的街巷口,吳志遠的心裡頓時“咯噔”一下,他看到那間茶館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
吳志遠心有不甘,疾步衝到那茶館門口,頓時傻了眼,茶館內的大火已經竄起了三人多高,灼燒的熱浪使他不敢近身,茶館內的情形已經完全看不清楚了。
“菊兒!”“來娣!”三人朝大火內喊了一聲,根本的不到任何應答,事實上三人都清楚,如果菊兒和來娣真的還在茶館中,早已被大火燒死。
吳志遠喊得嗓子有點沙啞,最終失望的跪在了地上,他想起這些rì子來菊兒陪伴在自己身邊時的情形,那一個個片段不斷在腦海浮現,菊兒的音容笑貌和她說過的每一句話都一股腦兒涌了出來,又湮沒在眼前這無情的大火中。
“小兄弟,你不要難過,我想她們或許提前離開了。”花姑在吳志遠身旁蹲下,出言安慰。
“就是,來娣那丫頭的元氣修爲差不多要比過我了,區區幾個清狗,她絕對不在話下。”蠻牛也隨聲附和。
吳志遠雙手撐地,跪在地上,悲傷難過失落各種情緒交織涌現,但最多的還是懊悔和自責,菊兒死心塌地的要跟着他,不管遭遇什麼危險吃多少苦都心甘情願,如果菊兒真的就此殞命,吳志遠怕是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
沉靜片刻,吳志遠的情緒漸漸穩定,他的心中也升起一絲希望,希望菊兒和來娣真的如花姑和蠻牛所言,早在清兵趕來前離開了茶館,或者擊退了清兵,安全離開了此地。
“濟南城恐怕已經被滿清餘黨佔領了,如果她倆還活着,會去哪裡?”吳志遠擡頭看向花姑問道。
“哎?”蠻牛一拍腦門,“我想起一個地方,如果她們還活着,一定會去那裡等我們!”
“什麼地方?”吳志遠連忙問。
“你說的是城南的破廟?”花姑也問道。
“就是那裡。”蠻牛雙手一拍,有些興奮,“你們想啊,現在濟南城裡一片混**,哪裡還有安全的藏身之所?城南破廟位置偏僻,清兵絕對不會找到那裡,況且我們之前還曾在那裡落腳,來娣那麼聰明,應該想到我們會去那裡找她。”
花姑聽到蠻牛這番分析,不由得笑道:“想不到你平時大大咧咧,想得倒挺細膩。”
蠻牛撓着後腦勺慚愧的笑了笑。
現在這種情況下,蠻牛的推斷也算是唯一的希望了。吳志遠連忙站起身來,與花姑蠻牛一起從濟南城西向南繞去。現在城內一片混**,從城中取道並非明智之舉。
三人腳步極快,很快便繞到了城西南位置,那座破廟就在濟南城正南方,再向東行進片刻就能看到。
吳志遠向東眺望,發現濟南城南這片人煙稀少之地果然得以保全,並沒有大火燃燒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