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葉秋的話,張弓長回過頭來,瞳孔地震般的瞪着他,然後用咬牙切齒地看向了吳工。
吳工用手擋住了臉,不敢與張弓長對視。
張弓長此時簡直快要氣死了,他甚至懷疑吳工就是故意找這麼個人來害他丟臉的!
拍着胸脯的說是什麼神醫,結果出生竟然這麼不入流,這不是惹人笑話來的嗎?虧他剛纔還那麼自信,這可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果不其然,葉秋話音剛落,旁邊那些人就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我說張局,你這是怕老師在病榻無聊,所以故意請了個活寶來說什麼脫口秀嗎?”
“師兄,你這可就說不過去了,你找這麼個不靠譜的黃口小兒來給咱們老師看病,你到底是什麼居心啊?如果真的找不到人的話,大可以不找,不必這般胡來啊……”
“就是啊,張局,你是不是叫人騙了?怎麼能把這種人帶到城南來呢,多少有點離譜了……”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張弓長下不來臺。
張弓長暗中咬牙,轉過頭來問葉秋:“你真的是醫生嗎?”
“當然。”葉秋毫不猶豫地答道。
吳工眼看事情要壞,趕緊站出來滿臉堆笑地說道:“張局,學歷不代表一切啊,葉神醫雖然不是出身於名校,可他的實力是有口皆碑的,你忘了我跟你說過……”
“行了,吳總,鬧了半天,這人是你介紹給張局的啊,你這個人可真是老糊塗了,連大學都沒上過,那他能有證嗎?嘿,臭小子,我問你,你有沒有證啊?”
葉秋對對方的態度頗爲不滿,板着臉回答道:“我姓葉,不叫臭小子,證正在辦理,過兩天應該就下來了。”
“噗哈哈哈!師兄,你這是叫人給騙了啊!這騙子倒是實誠,連沒有證都敢承認,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臭小子,你還不趕緊認錯,誰給你的膽子敢騙張弓長!”
“張局,你可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怎麼臨了臨了還被這種低級的騙子給騙了呢!”
聽到衆人的嘲諷,張弓長臉色黑的跟鍋底一樣。
沒上過大學也就算了,怎麼會連中醫證都沒有呢?!
連他都覺得離譜!
張弓長面色發青的瞪着吳工,咬着後槽牙厲聲問道:“吳工!你在耍我嗎?!”
吳工這會兒也急得滿頭大汗,雖然他也算得上是本市有頭有臉的一個老闆,可是跟在場這些人比起來,他的身家實在是不值一提。
在這麼多人面前被張弓長如此質問,他的內心忐忑不已,同時也覺得顏面盡失。
可是他又不敢說葉秋什麼,因爲葉秋是真的有本事,就算沒有學歷,沒有資格證,葉秋依然是當之無愧的神醫。
因此吳工沉思片刻之後,硬着頭皮對張弓長說道:“張局,我沒有耍你,我母親的病就是這位神醫給治好的,還有許多其他的例子我也都跟你說了。”
“我個人認爲我們應該憑本事對一個人進行判斷,而不是光看學歷和資格證什麼的!”
儘管張弓長的臉色讓吳工心中忐忑不已,可是他覺得只要能把這位前市執掌官的病治好,一切就都不是問題。
所以,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葉神醫給前市執掌官治病!
吳工這番話說得擲地有聲,一時之間還真把在場的衆人都給矇住了。
張弓長臉色稍稍有所緩和,正要開口說些什麼,那個梳着大背頭的男人又開口了。
“我說師兄,你該不會連這種鬼話都信吧?如果這種山野村夫都可以當神醫的話,那這世界豈不是亂了套了?這可是老師的性命,我是絕對不會允許別人胡來的,還是讓我請來的沙醫師給老師看病吧,沙醫師纔是真正的神醫!”
男人一邊說着,一邊將自己身旁的男人引薦給了大家。
“這位是沙易,本科畢業於協和醫科大學,而後被保送到國外名校碩博連讀,從醫八年,凡是他經手的手術,沒有一例失敗的。”
張弓長看着自己的師弟曾立,一臉驕傲地介紹着他身邊的那位名醫,臉色頓時青一陣白一陣的,眼刀一個勁兒往吳工身上甩。
吳工好不容易纔鼓起勇氣幫葉秋說好話,結果三言兩語就被人擋了回來,心中又是緊張又是懊惱。
那個名叫沙易的醫生看上去氣宇軒昂,身穿白大褂,鼻樑上架着一副金絲眼鏡,確實是一副學術專家的模樣。
他昂首挺胸,手拿藥箱,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一下葉秋,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很瞧不起他。
當然,相比於沙易這個高材生,葉秋確實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資歷。
“曾先生,你還有一件事忘了告訴大家,其實你剛剛所說的那些並不是我最驕傲的資本,我這輩子最榮幸的事情就是師從當代名家紫冰,能做紫冰老師的學生,這纔是我最出色的地方!”沙易補充道。
曾立拍了一下腦門,裝出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說道:“害,看我的這記性,我都忘了說了!”
兩人一唱一和,神情甚是傲慢。
旁人也都十分捧場,紛紛爲兩人鼓起掌來。
“曾司長,你可真是費心了,居然能把沙醫師請來,沙醫師的大名,我早就如雷貫耳,之前我愛人還採訪過沙醫師呢,沒想到今日我也有幸能與沙醫師相識,還真是有緣分呢!”
“哇,居然是紫冰大師的學生,真是令人歎爲觀止,沒想到我們這小小的龍都,居然這樣藏龍臥虎,曾司長把沙醫師請來,想必也沒少費心啊!”
“張局,雖然說你是師兄,曾司長是師弟,不過有些時候你還真是得跟曾司長學學,怎麼就被一個農村騙子給騙了呢?還好曾司長亡羊補牢,請來了沙醫師,要不然你今天可怎麼收場啊……”
這些人踩低捧高,你一言我一語地恨不得把沙易吹出花來!
張弓長臉色難看得出奇,腮幫子微微發抖,一看就是在暗中咬牙。
他和曾立從上學的時候就是死對頭,工作之後更是如此。
本來他因爲年紀大,提拔得更快一些,稍稍佔據了點優勢,所以想着這一次請吳工口中的那位神醫過來,把老師的病治好,徹底把曾立踩在腳底下。
結果事與願違,反而成了笑柄!
張弓長恨得要命,看像吳工的眼神就跟要殺人一樣!
吳工此時也是瑟瑟發抖,滿頭虛汗。
他沒有想到竟然會遇上這樣的事,本來想着低低調調的讓葉秋把前市執掌官的病治好,他就能從中得到一些好處。
結果沒想到叫人啪啪打臉!
吳工尷尬歸尷尬,但也沒有徹底放棄希望。
畢竟葉秋的實力在那擺着,他還是很有信心的。
至於葉秋,明明是風暴的中心,可他卻無比淡定,面色沉着地站在那一言不發,任由衆人百般嘲諷,全當沒聽見。
沙易本來以爲自己的身份亮出來之後,葉秋會無地自容,面紅耳赤的離開,卻沒想到葉秋自始至終都高傲地站在那裡,雖然什麼都沒有說,在眼神之中卻彷彿充滿了對他的不屑。
這讓沙易很難接受,一股無名之火頓時竄到了頭頂。
他這個人十分高傲,認爲自己應該是衆星捧月,獨一無二的存在,尤其是在這個現場,他完全無法忍受葉秋跟他一樣有擁有醫生的身份。
“我說,你難道都沒有羞恥心的嗎?”沙易居高臨下地問道。
葉秋聳了聳肩膀,一臉無所謂的反問。
“爲什麼羞恥?因爲自己沒有本事,所以成天把師父的大名掛在嘴上嗎?可是我並沒有說我師父的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