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姐姐位份在我之上,倒是忘了今日這東道主是誰了?竟然還熟絡的招呼起太子妃來了?那本宮是不是也該把這首位之位讓給你坐啊?”
麗貴妃聽聞,捂着嘴已經噗嗤一聲笑開了:“喲,妹妹這脾氣可真夠大的,本宮還以爲只有我們這種年紀大的人才會總喜歡發脾氣,原來妹妹也有這樣的小性子,今日的賞菊宴是妹妹準備的,姐姐自然不能搶了妹妹的風頭啊,要是哪天本宮自己也準備一桌,定然當仁不讓的坐在首位!”
賢妃哼一聲,倒是被他堵了個啞口無言,無話可說了。
又冷冷看了劉玉瑤一眼道:“也別站着了!都說讓你坐了,難道還得本宮求着你?”
這話說的可就嚴重了,劉玉瑤自然是不敢勞駕她的,點頭應了下來,在椅子上坐下。
焦嬤嬤看她侷促不安,坐在一羣鶯鶯燕燕當中有點緊張,趕緊開口笑道:“諸位娘娘,小主,我家太子妃在宮外給大家帶了禮物來。”
經她這麼一說,劉玉瑤也趕緊點頭說道:“對對對,我給你們帶來了很多東西,畫扇!”
畫扇得令,趕緊招呼了衆人捧着一隻只精緻美麗以彩紙包着的東西送上來,一一送到了衆人的面前。
“這是什麼東西?”
“看上去好漂亮啊。”
“好香甜的味道。”
衆人交頭接耳起來,麗貴妃也得到了一包,率先拆開來,驚喜的看着裡面的東西道:“呦,這不是蜜源祥的糖果子嗎?”
只見裡面呈現出來的是一塊塊精緻的翡翠綠豆糕,和宮中糕點不同的是,這翡翠綠豆糕還被雕琢成了竹子的造型,凹凸不平,鬱鬱蔥蔥,光是看着都賞心悅目。
劉玉瑤趕緊點頭答道:“對,就是蜜源祥的,怎麼,麗母妃以前吃過?”
“何止是吃過啊,母妃爲少女的時候家中父兄總喜歡給我買這個,呵呵,那味道真是懷念啊。”
聽她這麼說,劉玉瑤忍不住歡喜的笑了起來,心想等私下裡再給她送兩份,畢竟難得有人和她喜歡的一樣。
其他人也都拆開了各自的包裹,看着一份份精緻的點心也是喜笑顏開,唯獨賢妃板着張臉,沒好氣的冷哼一聲。
劉玉瑤不解的看了看她拿到的玫瑰糕道:“母妃不喜歡這個口味?”
“一些糕點而已,無甚出奇的,外頭做的除了好看點之外,口味難道比宮裡頭的還強?要是真比宮裡的好吃,那還不得成爲貢品?”
其中一個略微有些胖的妃嬪已經吃了一塊了,一看她就是那種對美食情有獨鍾的人:“賢妃娘娘,您嚐嚐,真的很好吃啊!你們都嚐嚐!”
“真的嗎?嚐嚐。”衆人也都興奮的附和。
賢妃卻倚靠在座位上,涼涼說道:“本宮還是不吃了,之前覺得肚子上長肉了,問過太醫之後,太醫囑咐本宮多走走,少吃甜食,尤其是糕點,免得長胖發福,皇上看都不想看了。”
那胖胖的妃嬪聽聞,訕訕將手上的糕點重新放了回去,嘴裡的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其他人也都將伸出去的手縮回去了,唯獨麗貴妃爲了不讓太子妃尷尬,吃了一塊道:“吃口糕點能胖到哪裡去啊,能吃是福,長肉是門面,有的人想胖還胖不起來呢!”
賢妃沒好氣的對麗貴妃說道:“那一會姐姐可得多吃點,給妹妹一個面子,也讓自己多長點肉,給皇上裝裝門面!”
說完她就拍手,命宮人開始上菜。
不一會,精緻的菜餚就陸續端了上來。
只聽賢妃又繼續說道:“今日本宮是打着給太子妃接風洗塵的幌子,請諸位姐妹們來賞秋菊了,太子也不要見怪啊。”
聽到點名的劉玉瑤趕緊說道;“不敢不敢,這菊花,都很好看,諸位母妃們也都很好看。”
她說的是實話,光是這些菊花都花團錦簇的美不勝收,更不用說這些後宮的女人了。
賢妃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本宮也不知道太子妃素來喜歡什麼口味,今天隨便讓御膳房做了一點,太子妃可不要嫌棄纔好。”
“我吃什麼都行,不挑食的。”劉玉瑤倒也大方,歪頭一笑,很是討人喜歡。
然而這個表情落在賢妃的眼中卻如鯁在喉,按照常理來說,這劉玉瑤是太子的正妃,跟她們沒有直接的競爭關係,所以其他人都挺不理解,爲何賢妃會對她這麼不待見。
衆人一邊吃着一邊聊天,這御花園內也沒有旁人,秋風送爽,也將她的說笑聲帶遠。
菊香酒香交雜在一起,如此秋高氣爽的節氣,不免有人提議行酒令來。
劉玉瑤席間與衆人交談,早已沒有才來時的拘束,此番聽人提議,也是拍手叫好。
但當這酒令籤子被端上來的時候,她已經有些傻眼了。
只聽賢妃盈盈笑道:“本宮與衆位姐姐們平日玩的酒令都太不登臺面,今日太子妃這個京師赫赫有名的才女在此,咱們還是不要獻醜的好,不如來行文對詩吧,如何?”
不少人點頭附和:“好啊,反正我們也無甚才學,到時候還請太子妃給點評一二,糾正糾正了。”
劉玉瑤雖然不懂她們的酒令怎麼玩,但一聽性文對詩這四個字,不免有些怯場了,着急說道:“還是算了吧,咱們就按照你們平時玩的來,額,就是賢母妃說的,那些不登臺面的酒令,什麼五魁首啊,六六六啊,之類,這樣玩就很好了?”
“什麼五魁首?”
“太子妃說的是……”
麗貴妃噗嗤一聲笑起來爲尷尬的劉玉瑤解圍道:“嗨,太子妃也真是的,咱們縱然平日玩的粗俗了些,但也不是男人們行的酒令,我覺得這行文對詩就很好,太子妃還是不要推辭了。”
後者聽聞,一張小臉皺成了苦瓜一般,她非常想知道,究竟要到什麼時候,這些人才能不拿她是才女說事?才能不再動不動就提琴棋書畫?
只聽賢妃又繼續搶過話茬說道:“這行文對詩太子妃不會不知道吧?”
“我還真有點不明白,到底怎麼玩啊?”劉玉瑤謙虛的不恥下問。
賢妃故作驚訝道:“您居然不知道?這好像還是當年皇后娘娘在詩社時創立的玩法,您接管詩社之後沒有玩過?”
“沒有!”一臉無辜的否認了,畢竟這裡沒有詩社的人,她否認也不會有什麼關係。
只聽其中離的近的一位妃嬪解釋道:“說的是,花鼓傳籤,這籤筒送到誰手上了,誰就抽一支,根據籤子上的命題做一句詩來,再指定一個人接,能接下來最好,接不下來,那就罰酒。”
“對,罰酒!”衆人應了,也都嬉笑起來。
劉玉瑤只覺得嘴角一顫,恨不得脫口而出:我還是喝酒吧。
說行就行,已經有宮人捧着個小鼓在手上敲了,一支籤筒就在衆人的手上傳遞開來,有人,有人慢,永遠也不知道這籤筒最後會落在誰的手上。
耳聽這花鼓聲聽了,劉玉瑤趕緊一把塞進了賢妃的手上,賢妃無奈接了花鼓,恨恨瞪了一眼敲鼓的人,似乎在怪她停的太慢。
“好險好險!”劉玉瑤拍了拍心口說道:“賢母妃,你的了!趕緊抽吧!”
“對啊,賢妃娘娘抽吧。”其餘衆人也開始附和。
賢妃無奈,只好從中抽出一根籤子,上面寫了個春字,只見賢妃纖纖玉手捻着手上的那根籤子,滴溜溜的眉眼看向身邊的劉玉瑤道:“那本宮就指定接詩的下家是太子妃吧。”
劉玉瑤就知道她肯定會來這一招,雖然不至於驚訝,但心中還是有點忐忑不安,也不知道自己的小聰明在這裡能不能派上什麼用場。
“人人都道太子妃娘娘是才女,本宮就在太子妃面前獻醜了。”賢妃說着,又放目遠眺道:“那本宮就來一首五言律詩,有了,春晚綠野秀,如何?”
衆人自然附和叫好,沒有一個說不好的。
“春晚綠野秀……”劉玉瑤咀嚼着這一句話,並沒覺得有什麼獨特的地方,下面就得她來應答了。
略微有些緊張的她,手心裡滲透出汗。
在她身後的焦嬤嬤和畫扇忍不住對視一眼,這有這麼難嗎?還得想這半天?
席間衆人也已經着急起來了,有妃嬪打趣道“太子妃娘娘是打算放棄了嗎?那可是要罰酒的哦。”
“我還是喝酒吧!”劉玉瑤說着,不等衆人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舉起酒杯,滿飲下肚!
衆人無不露出驚訝的表情看向這個席間年齡最小的女人,但更讓她們爲之詫異的是,她居然沒接觸賢妃的詩。
劉玉瑤這個時候有點不敢去看這些人,畢竟自己獻醜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她臉皮還能承受得住。
就在這時,麗貴妃打破了沉默:“哎呀,太子妃這是何必呢?知道你對賢母妃一片孝心,這詩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但這只是一個遊戲而已,賢妃不會怪你接她的詩,作的比她好的!”
賢妃涼涼看了麗貴妃一眼,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劉玉瑤知道她在爲自己開脫,自然感激,剛要說點什麼,就聽外面已經傳來內監的通報聲:“太子殿下駕到!”
在座妃嬪紛紛一驚,對太子的突然造訪明顯有點措手不及。
而賢妃卻趕緊整理了一下頭髮衣襟,翹首看向路口,果不其然,一角白色的錦衣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之中,只見太子翩翩而來,皎如玉樹。
他拱手抱拳,對這些人微笑道:“李徹見過諸位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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