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感激的眼神投向夜讓,夜讓卻把眼神扭開了,晉王臉色稍微緩和,看了看夜讓虛弱的臉色,道“既然如此,你且好好地下去養着罷。”夜讓點點頭就走了。沒有再看越清河一眼。越清河非常懊惱,一時激動,叫住他“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病了!要知道我早去看你了!”
夜讓頓一頓,淡淡的聲音傳來“太子妃又說笑了,好端端的看本皇子作什麼,當下該關心的該是太子殿下才對。”
這是在提醒越清河現在首要事物是什麼了,如果她再聽不懂,夜讓也無可奈何了,雖這樣說,臉上還是露出一個無奈的笑。
說完就飄遠了,頭一次越清河覺得這夜讓也沒有平時那麼妖了。
晉王咳嗽一聲,越清河才反應過來把依依不捨的目光收回來,正要說什麼,一個年輕的,眉目清秀的太醫從內殿走出來,行禮“太子已經醒過來了,並言說此事與太子妃無關。陛下可要去看看?”
晉王聽得兒子醒了,也急匆匆拔腿往殿內走去。
越清河鬆一口氣,那太醫說完,並不曾離去,而是等跟着晉王的侍從們都進去了,才輕輕地對越清河說一句“太子妃回去後趕快把那瓷瓶毀掉,莫要留痕跡。以後切記事事小心,此事就當未發生過罷”說完飄一樣地離開了。
越清河愣在那裡,這個人,自己並不認識啊。爲什麼,幫自己說話?瀟風卻扶起她“你還愣着幹嘛?沒聽得太子醒了,快去看看呀。”
“哦。”越清河趕快也進去內殿,還沒進去,就聽得“是兒臣自己不好,大約是吃了什麼和身體相剋的東西,所以就發起病來,父皇怎麼連累起越國公主來?”
是夜琓虛弱的聲音。
越清河聽了這話簡直要撲上去叫夜琓大好人了!終於有人爲自己說話了有木有!她都還莫名其妙爲什麼突然就被捕了呢。不過這越國公主的稱呼是什麼意思?
“咳,太子妃是你身邊最親近的人,父皇也是見你昏迷了過去所以才病急亂投醫……咳。”這是晉王的道歉嗎?越清河簡直對這兩人感到懷疑,是真的親父子嗎?
“父皇也看到了,太子妃她並不曾與兒臣住在同一處,何來的投毒一說。”夜琓的聲音聽上去好像快要嚥氣了一樣,越清河不自覺地擔心起來。對他說的話也是百分百贊同啊!平白無故地讓自己受了這樣的委屈,不過也好,看清了某些人的真面目,夜礿,哼,日後一定要離你遠遠的。
“爲何太子妃住在那偏苑之中?而不是和太子你同住?”皇后發出疑問。越清河簡直要拍桌子了,這不是你下的旨令嗎?夜礿卻不自在地咳了一聲。夜琓望着妹妹求救的眼神,慢慢說“這些,是太子妃自己的決定,兒臣,也不能明白。”
“這什麼時候成了我的決定了?!!!我會放着大房子不住跑去住那姬妾住的房子?”越清河又衝動了,這時衆人齊齊扭頭,看見了越清河氣憤填膺的樣子。
夜琓輕咳了一聲,說“既然太醫已經說兒臣無事了,母后父皇都回去罷。還有礿兒,也都回去。”
皇后輕輕地撫撫夜琓的頭,看了越清河一眼,目光是很是深沉,越清河不能體會那其中的含義。幸好皇后只一瞬就收回目光和晉王離開了。夜礿心有不甘,最後瞪了越清河一眼,也離開了。
太醫們都散了,宮女們都散了,越清河擰着腦袋,只好上前“你沒事了?”
夜琓理也不理她,自己閉目養神。
越清河思前想後,越發覺得這事和自己沒什麼關係,於是理直氣壯地說“你剛纔爲什麼說住到流訟苑是我的決定?”明明是你們趕的我呀。
夜琓似是極其疲憊,睜開雙眼,“大婚當晚,你可記得自己說過的話?是你自己說,讓我莫對你做奇怪的事情,嗯?”
越清河回憶了一下,又心虛了,的確是自己含蓄地表達了不要同房的,夜琓繼續說“既然太子妃對此覺得不滿,今夜就搬過來照顧本宮好了。咳咳……”又是一聲咳嗽。
越清河忙拒絕“不不不,我沒覺得不滿,很好,那兒很好。”又看着夜琓連聲咳嗽的樣子,遲疑地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上午見你不還好好的嗎?”
夜琓心道,還不是因你而起。然而嘴上說的是“與你無關,今夜若是因本宮的事令你受了驚嚇,希望太子妃能寬容大量,不予計較。”
越清河被帶了這頂高帽,一時少不得要擺出自己大方的樣子,於是很是受用地手一揮“沒事沒事,反正那瀉藥也的確是我給夜讓的,不過他沒用倒是出乎我意料。”
說完看着夜琓陰沉下去的臉,才恍然覺得自己說錯話了,忙捂嘴。
夜琓看着越清河惴惴不安地看向自己的瑟瑟眼神,心裡的那股氣不知爲何卻消了大半,本要將她罵個半死的心情也沒有了,只無奈地閉閉眼,復又睜開“你們越國難道暢行的是爲自己夫君納男寵的風氣?”
越清河撓撓頭,見夜琓沒有罵自己,便放下心來,道“也沒有,是我自己很喜歡這個,又覺得你們兄弟倆很般配,所以……”見夜琓陰冷下去的眼神,馬上閉口不言。她還想着幫夜讓問問他的心思呢,看樣子,這是個如何努力也掰不彎的直男啊!
夜琓有些疲憊地揉揉眉“你就從未想過,你和我的身份?”
越清河看看夜琓,覺得這話好生奇怪,半晌回答不上來,夜琓見她這模樣,一個疑問從心裡生出“莫不是,你在越國的時候已經有了心上人?”
越清河想了想,“沒有啊。你這樣問,難道是喜歡上我了?”
夜琓嗤笑一聲“看上你?”
越清河心知不可能,又想起了白日裡收到的三月公主的信,便道“我問你,你老實告訴我,我是不是你不喜歡的那種類型啊?”
越清河眼神很是認真,夜琓也怔了一怔“是又如何?”
越清
河嘀咕一聲“那可就難辦了。”
“什麼?”夜琓似乎沒聽清。
“沒什麼沒什麼,我知道以後要怎麼做了,放心,我一定不再打你和夜讓的主意了,以後我們和平相處吧。”越清河鬆一口氣,決定和三月公主講明白,雖然自己不能和這晉太子湊一對,那就和平相處吧。爲了表示和平相處,越清河還特地撈過夜琓牀邊小几上的一隻碗,很賢惠地說“來,張嘴,餵你吃藥。”
夜琓頭一次覺得生活多了這個傻冒一樣的太子妃也沒什麼不好,於是好心地提醒“這個是外用的。”
越清河瞪大了眼睛,看清碗裡的東西后,很不好意思地衝夜琓笑笑。
見越清河實在無事可做,夜琓好心地提議“那你就把白日裡的那個故事再講一遍吧。”見越清河還是一副不知所謂的樣子,只好繼續提示“就是那個魚族公主的故事。”
“哦~”越清河這才喜上眉梢“是那個啊,原來太子也是喜歡童話的人,那我就講了啊,從前,在一條大河裡,河的最下面住着魚族王宮一家……”
燈光搖曳,落英殿裡終於恢復以往的寧靜。
而這一次,越清河和她的太子夫君的關係,達到前所未有的融洽。
離開太子東宮後,晉王和晉王后並肩走在回宮的宮廷小道上。
絲絲寒風在夜空中吹着,給人帶去涼意。晉王將自己的外袍解下,爲晉王后披上。晉王后看了眼落在身上的披風,面容還是一貫的淡淡,但眼神卻柔軟了很多。
“今天的事,王后你怎麼看?”
晉王將袍子給了衣着單薄的晉王后之後,先是看了看晉王后的表情,瞧得對方柔軟的眼神,才放心下來,這樣問道。
王后眉間無痕,淡然道:“琓兒就要及冠,已經是個有所擔當的大人了,這些小事還是交由琓兒自己處理罷。”
晉王顯然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你就一點不擔心我兒子的死活?”
王后好笑地看着晉王:“這又說的是什麼話?好像兒子只是你的兒子,不是我的兒子一樣。”
晉王嚴肅道“那是因爲你對琓兒和其他皇子的態度是一樣的。讓我懷疑琓兒是不是你親生的。”
王后瞧了晉王一眼,從說話中的你我就可看出,這人今天是故意和自己找話茬來了,卻也不爭辯,只道“那樣不好嗎?這樣就不會擔心世人說我偏駁,也能更好地管理這個後宮,少起一些風浪。”
晉王帶了絲絲期待問“你一心只想着後宮想着別人,你自己呢?”
王后對這溫暖窩心的話沒半點反應“這就是我自己該做的。”
晉王長長地嘆息一聲,環過王后的腰,將之帶入懷中“佟兒,你果然還是沒有對當年之事完全放下,這麼多年了,我做的還不夠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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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