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太子妃是再如何可愛的,自己也是不會喜歡的。
就算那日在那挪月宮後面的晚心亭裡見着了她和剛纔這帝王哀嘆的不能親近的另一位公主親熱講故事玩遊戲,那樣的溫柔善良天真爛漫,自己也還是不喜歡。
是的,就算她講故事那神情如何婉約和平時的形象一點也不符合如同換了個人樣,自己也是不會喜歡的。
夜琓想這這些,一時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鬱悶些什麼,爲那夜讓哉?爲那太子妃哉?胡思亂想着,又專心看起奏摺來。
越清河尋了個鬼點子告訴夜讓,說是要夜讓去當那硬上弓的霸王,用強的,讓夜琓從了他。夜讓又驚又疑,越清河只賊笑着,取出一個小小的白色瓷瓶,遞給了夜讓。
夜讓再三推脫這才收了,且疑且去。
越清河這廂依舊在她的小院子裡澆澆花喂喂魚,好吃好喝,和疊翠疊韻戲玩着,偶爾溜出去和宋雲談天說地,或是請安後和夜礿下下棋,小日子過得好不瀟灑快活。
這日越清河請安時,聽了太后和皇后的談話。太后向皇后說“這時候開始冷起來了,只昨個一夜,那盆嬌貴的蝶蘭就枯死了,好不可惜。”皇后自是說了一大通安慰的話。
越清河越看皇后越覺得這人實在虛僞,表面上對太后奉承得不得了,暗地裡卻由着那些得勢的妃子們欺負宋雲姐姐,那晉王也不知道怎麼當的,連自己多了個皇子也不知道。說起來,越清河只見過那晉王一面,四十上下的人,竟然還和三十歲的人一樣年輕,而且全不是她原先想的樣子,多威嚴啊一代帝王的震懾力只一個眼神就能讓人冷汗嗖嗖地流啊。全然只是個閒散王爺的模樣!要不是夜琓稱呼他爲“父皇”恐怕自己就要認錯了。而且更奇怪的事情是,從來只有太子去討好他父皇的,沒見過哪個父皇去討好自己的太子的,那晉王對太子的態度簡直讓越清河眼珠子都掉出來了。那個真真小心賠不是討好啊。越清河很懷疑這王位是不是給太子已經坐了,這位晉王只是個太上皇而已。而且這位晉王似乎還很忌憚皇后一樣,真是不明白,皇后那樣小心侍候着太后的女人,會讓晉王忌憚。這裡面的關係讓越清河搞不懂,但眼下她能搞懂的事情就是:她要打擊皇后,爲宋雲報仇。
於是,她馬上上前行禮,笑吟吟地道“皇祖母可是因爲心愛的蘭花枯了傷身?孫媳這兒卻有些法子,能使盆中物長青。”
太后果然向她看去,“哦?太子妃有辦法讓本宮的蘭花復活?”
越清河搖搖頭,太后失望地收回眼神,皇后暗自皺眉。這時越清河卻笑道“但是,孫媳卻能培育出比蘭花還要稀罕的植物盆栽。”
太后提起了興趣,“果真?”
越清河點頭,眼睛卻看向皇后,“不過,這事,還需要王后娘娘的幫助。不知母后……”
皇后見太后的眼神迫
切,雖不知這事是好是壞,還是應了下來“只要母后高興,臣媳自是願意的。”
於是就這樣,越清河就到了皇后居住的寧安宮。這寧安宮的規模豪華程度自然又是比那旁邊的太平宮高出幾個層次來,這讓越清河心裡更加爲宋雲抱不平,同樣的王的女人和女兒,這差別也太大了罷。
穿了幾個籠金線的富貴錦繡花鳥圖的屏風隔開的外間,越清河踩着小碎步跟在皇后身後,保持着距離——怕踩到皇后那身披着的長長的好幾步的百鳥朝鳳披風。
寧安宮實在夠大,走了好些門檻才走到皇后的內寢。皇后站定了,先展開手,自有一旁的大侍女意會上前爲皇后脫下這好看夠拉風卻行動有礙的長披風,又有另一些大宮女用浮雕鳳翔的紅紋木盤捧上一個三才杯,又有宮女去一旁的大香鼎裡撒了香燃起,悠悠的一縷白煙升騰在這寬敞的內寢室中,越清河鼻子皺皺,她並不喜歡這香味,又不是花的香味又不是木的香味,好像是人工配的香一樣,說不出的奇怪。
皇后穩穩坐在已鋪了白色柔軟毛氈的老木靠椅上,越清河打量着這椅子,決定下次見宋雲的時候一定要問問這椅子叫什麼名字,是什麼木頭做的,有了宋雲這個無所不知的姐姐,什麼不懂的問題越清河心裡也都不怕了。想着宋雲,越清河一邊在心裡暗罵皇后,不就是招自己一起商量個盆栽的事嗎?直接在那冶安宮裡尋個安靜的地方說完了不就得了,自己還想難爲皇后一番,搞這麼大排場,也不知道是誰難爲誰了。
好容易等這皇后浣了手,揩了手,接了茶,姿勢極其優雅地抿了一口,這纔看向越清河,“先前太子妃說的,需要本宮幫忙,是什麼?”
越清河狗腿子一般上前,諂媚地笑着——反正在這皇后眼前不用留什麼好印象,她在自己嫁過來第一天就打發自己住到小院子裡了呢——“清河見母后爲太后的盆栽憂心,有意要這樣說,爲母后分憂。”
皇后看了突然和自己這麼親近的越清河,心裡一動,神色卻自若“既然如此,太子妃有心了。”
越清河看着皇后明顯的公事公辦的模樣,本來心裡覺得有些自己有些厚臉皮了,轉念又想起宋雲教導過的:正對那些面不露悲喜的人來,一定要有極好的耐心,才能慢慢地敲破那面具,獲得那人的信任。於是越清河繼續說下去“想要得到許多既好看又常綠的盆栽,其實法子本很平常,是因太平常所以卻無人注意了,如今臣媳把這法子細細告訴母后,母后只管做了,然後將得到的盆栽獻給了太后,太后必定很開心。”
皇后聽了,拿眼睛瞟了越清河一眼,帶着笑意,但那笑意讓越清河分不清是喜悅還是冷漠的“本宮只道是什麼這麼難還要本宮助你,原來是要本宮借花獻佛。”
越清河忙搖頭“不是不是,的確是要母后幫忙才行。”
皇后示意她說下去。
既然沒有拒絕那就是好的,於是越清河細細地說了,她說的也沒錯,的確是很普通的法子,僅僅是拿平日裡吃過的果子核,留下來,或放在水裡或放在土裡,任其發芽,一般的果子核發芽後,就會長出嫩綠的葉子來,由於其不同的果子形態也各不相同,所以由果核直接發芽長出的葉子也不一樣,等長得茂盛時,使種在可愛的小盆子裡,小小的袖珍型盆栽綠油油的樣子,十分討喜,且不像那些專門的花兒難料理。
“因爲臣媳本是越國人,並不清楚晉國有哪些適合培育的種子,所以才說要母后的幫忙。”
越清河說完,自信滿滿地看着皇后,皇后看了越清河一眼,思忖了片刻,道“既如此,你有心了,涉棠,去取了那支和田白玉鳳鳥簪並那支赤金累絲長簪來。”
越清河心問怎麼突然轉移話題了?然而那涉棠的很快就取了來,盛在硃紅金漆呈祥盒裡,皇后道“這原是一對,另一份已給了日玥公主了,你既與她要好,這些小玩意便拿回去玩罷。”
那涉棠合上盒蓋,交給了越清河帶的疊翠手上,疊翠偷偷看了越清河一眼。越清河勉強淡定了自己的心情,回想着宋雲教給她的禮節,很工整地行了個謝恩禮,皇后揚揚手,便讓她退下了。
越清河走出了寧安宮,才偷偷地往那盒子裡瞧了兩眼,心裡感覺怪怪的。明明是自己想要給皇后難堪的,那盆栽只不過是現代生活的一個小特色,如今運用在這兒也是當是一個小小的金手指。看起來是件很有趣的事情,聽起來也是很美好的事情,只有越清河知道,要真正地養出那樣的植物是件帶難度的事情,且不論其他的因素,就說是那種子發芽的時間,也有好多天讓人苦等,皇后既攬下了這件事情,就會讓太后期待,但時間過得久了,太后等得久了,沒有在理想的時間段裡看見理想的結果,就會對這件事情失去興趣,到那時侯皇后就算養出來那麼好看可愛的植物盆栽了,太后未必會對此覺得皇后付出了心力,只做平常的事情,笑一笑樂一樂就過去了。
這就是越清河做的打算,雖然只是件極小的事情,但卻是越清河能想到的讓皇后難看的重大事件,不過如今這皇后卻拿這事當真且表揚了越清河,還發了獎品,這又讓越清河有些後悔:自己這樣做是不是有點不厚道,雖然這皇后是對自己不好,雖然她讓自己這個公主的宮女這麼幾個還不好好對自己而且還讓自己住那麼小的房子而且自己請安的時候還不搭理自己但是她畢竟是自己的婆婆,而且還是管自己吃喝的婆婆,單從那御膳房的態度來看,自己過得還是很不錯的,而且自己本來就是現代穿越過來的,本來就沒什麼多大的要求,且這個公主身份還是冒牌的,還指不定被拆穿的時候怎麼樣呢,自己現在這狀態還是很好的。
審覈:admin 時間:06 6 2015 1:32PM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