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夜琓答應一聲,又溫柔地笑了。
越清河心生滿足,本以爲要費很大功夫才能得到同去的許可,沒想到她和她的夫君想到一塊去了。
正美滋滋時,又有些顧慮,“母后與父皇那邊——”
“我會解決好這些,你儘管安心和我去就是。”夜琓握了握她的手。
越清河倏忽一笑,她的夫君,待她就是與衆不同。什麼事情都提前爲她想好,且無後顧之憂。
心裡一動,往他懷裡靠靠,“夫君~我有沒有在給你添亂?”
夜琓答應一聲,低聲道:“你安心待在我身邊,就好了。”
越清河越發開心,不停在夜琓懷裡叫着。
一邊同路的孟老,裝作自己是瞎子和聾子,默無聲息地遁了。
回了東宮明華寢宮,越清河開始迫不及待地收拾起東西來。
“不必這麼急,我們三日後出發。”
“怎麼那麼久?我覺得我們應該儘早去爲好,不要讓百姓等你太久呀。”越清河一頭栽到衣服堆裡,這件挑起看看,扔到一邊,那件又比劃一下。
夜琓若有所思,“也是,雖說準要充分,但災區的事,的確是越早處理越好。”又看着他的河河將所有平日常愛穿的軟緞紗袍扔到一邊,留下的都是白青一色的素服,便有些奇怪。
“河河這是在幹嘛?”
“選衣服呀!”越清河扔開一件百蝶穿花石榴裙,皺着眉頭,這些衣服都不是很如意。
“這些不都是你最喜歡的嗎?”
“夫君,你傻了?我們這次去,怎麼能穿這些衣服呢?本着救濟災民的心,自然要穿得樸素點,而且,我是太子妃,自然不能用這個身份陪你前去,哪有女人跟着去瞎鬧的?所以,當然要扮成你的隨從呀。”越清河說完,眼睛一亮,“對!就是隨從!此次前去,一應的侍女都不要帶,就帶隨從就夠了!這樣可以彰顯我們太子殿下愛民如子與民同在的悲憫心懷!”
夜琓初聽有些詫異,他還一直以爲,他的河河就是一隻只會吃睡的懶豬,沒想到,真正考慮問題時,還挺周全的嘛。
看着對面人一臉我很聰明你快表揚我吧的神情,夜琓淺淺一笑,“嗯,愛妃所言甚是。”
越清河又是“噢耶”一聲,跑去給他收拾衣服了。夜琓看天色已晚,便道,“這些讓宮人來就好了,河河去歇歇吧。”
越清河搖頭,一邊給他收拾,一邊說“不行,上次你去趙燕國,我什麼都沒爲你準備,這次出門,一定要補回來。”
夜琓心頭一熱,她說的是,那時候。他去往趙燕,平定燕國舊族之亂。沒想到,她還會記得。
剛要說,河河你在我身邊就足夠了。
這時越清河又扭過頭,鄭重地對夜琓說,“從前,我沒有好好待你,日後,我要將這一切都補回來。以後,我們再也不要分開。好嗎?”
夜琓怔住了,越清河的眼睛此刻亮得出奇,像是一汪深潭折射出波光粼粼的月光。她就站在衣服堆裡,那樣看着他。對他說,她以後再不想和他分離。
他笑了,像是天山冰雪瞬間化爲河流,順着溫和的春風緩緩流淌而來。
“嗯,好。”
越清河卻
慌忙回頭,心怦怦直跳。她的夫君,還是一如既往地有魅力。輕輕一笑就勾了她魂魄似的。害她臉紅不止。
“那,那夫君你快去忙你的。明日我們就出發好了。”
“嗯。”夜琓心情大好,看着河河因爲他而害羞,這真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早去也好,早去的話,某個討厭的孩子就不能跟着了。
夜琓這樣想。
然而第二天當車隊行到宮門時,某個討厭的孩子還是出現了,而且和他們一樣,帶着行李,站在馬車前。
“這是怎麼回事?”夜琓有些不快,他特意不告訴河河此行會帶她同去,就是爲了不泄露消息出去讓夜璵有機可乘。這才昨天定下的事,怎麼就讓他知道了?
而且,今日出發,也是昨晚河河的提議,連隨行大臣都是今日早晨纔得到消息的,他如何知道了?還守在這裡。
一邊的龍翎上前,低聲在夜琓耳邊道,“屬下已經特意封鎖消息了,不過——”
看樣子,這位十皇子,還真是本事了得啊!連這樣也能被他知道。
夜琓危險地眯起眼,低聲道,“不管費多大功夫,一定要攔住他!”
笑話,他纔不會讓夜璵這小子當他和河河的長明燈。
長明燈這個詞的新含義還是河河告訴他的,她說,和電燈泡是一個意思。
不過電燈泡又是什麼呢?這個夜琓倒沒問,再問下去,就顯得他什麼都不懂了。作爲太子,他可以虛心垂詢求教於諫臣和老師。但作爲太子妃的夫君,尊嚴允許他心存疑惑。
龍翎答應一聲,就要上前攔住擋路的晉十殿下。但是,一個嬌小的身影先於一步去到夜璵的身邊。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已經換成男裝作爲太子貼身隨從的越清河。
她一臉驚喜,“小十,你怎麼來了?還帶着包袱?怎麼,叛逆期到了,你要離宮出走?”
夜璵的眼睛裡潛伏着小獅子的野心,但越清河是看不出的。她只看見夜璵一張精緻的小臉上似乎有絲絲疲累,聽見他說,“我和母妃吵架了。她讓我有多遠滾多遠。”
此言一出,夜琓差點沒摔着,這小子也太會編了!明明他母妃是個深藏不露的女人,尤其護短,對夜璵的保護簡直是滴水不漏,怎麼會讓他這個寶貝兒子滾開呢?
但這話不是說給他聽的,而是說給他的夫人聽的。而且他的夫人還信以爲真了,很是心疼地,絲毫不懷疑這話裡的真假,忙把他往身邊帶。“你能滾到哪裡去啊?你可是皇子呢。不過,今天可是你運氣,皇嫂我要隨你哥哥去那個,那個叫什麼地方?”越清河說着往身邊那個一臉苦大仇深的老頭問道。
孟老很憋屈地看着這個他之前沒認出來的男裝太子妃,惜字如金地吐出三個字。“青盧州。”
“哦,對青盧州,那兒正鬧饑荒,正好帶你去體會一下民間疾苦。”越清河轉過頭向夜璵笑眯眯。
夜璵似乎在猶豫。“這……”他當着越清河的面看起來有些畏懼地朝晉夜琓看了一眼。
越清河馬上明白過來——這孩子在擔心太子哥哥的意見呢。忙對夜琓說,“夫君,答應帶小十去好不好?”
夜琓在這一剎那裡看見了緊緊看着越清河長衫的夜璵眼裡
閃過得意。
他捏緊了拳頭,收起表情,冷然道:“你高興就好。”
說完,朝一邊哀怨臉的孟老說,“出發!”
說完自己先跨上了馬車。
孟老朝越清河飛快地看一眼,就是這個太子妃,好端端的將三日之後的出發時辰改爲今天。這麼突然的消息傳來,害得他什麼準備都沒有,一把老骨頭,就這樣趕來了。
“出發!”孟老一聲令下,整個車隊開始緩緩行進。
越清河見夜琓同意了,開心地牽起夜璵的小手,邊上車邊道,“來,小十,你跟我坐同一輛馬車。”
夜璵乖順地上了車,三人同坐一輛馬車,夜琓身上不斷散發出寒氣。越清河渾然不覺,開始趴在窗子邊看隨着馬車行駛眼前移動的晉國宮城。
“真好!可以出一次宮了!”滿足的感嘆傳來,夜璵聞言,仰頭,“清河喜歡出宮嗎?”
“沒大沒小。”越清河伸手捏捏他的臉,“當然喜歡啦,你皇嫂我就喜歡四處走走看看。”
“哦,那爲什麼清河從東都回來這麼久都不出宮?”夜璵忽略她的稱謂,狀似無意地問。
越清河一個咯噠,往夜琓看去——這個,貌似她提過蠻多回的,可惜都因他太忙而無計實施。而她自認爲,一個人出宮去玩,很沒意思。
夜璵就這樣不經意地挑動着越清河心裡的淡淡不滿,夜琓當然知道他在挑撥離間,一絲殺戮之意在他眼中閃過。
居然想以這種方式動搖他在河河心裡的位置!晉夜璵!你不要仗着自己年紀小就可以爲所欲爲!
但嘴上卻還在笑,溫柔對越清河說,“是我不好,忽視了你。以後,河河想去哪,我一定陪。”
四兩撥千斤。承認原來錯誤,並許諾加以改正。
越清河果然開心,“那可就這麼說好咯!”
太棒了!以後都能出去玩了!她早就對晉國的鐘鳴寺念念不忘了。聽說鐘鳴寺裡有一位得道高人,世上那些最無法理解匪夷所思的事,他都知道答案。
越清河從她的小道消息聽到這個的時候,荔枝激動地滾落一地。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豈不是可以問到一直以來,自己那個最想問的問題了嗎?
隨着日子越來越多,與夜琓朝夕相處,感情日漸深厚,她心裡那個問題便不斷地浮出來。
那就是,她畢竟是穿越而來的。
她穿越來的時候,那個仙人說,要她完成一件重要的事。
那位仙人是三月公主請來相助的,如今,三月公主的危機差不多已經解決。她也找到自己的愛人了。
只消晉越秦三國之戰結束,那麼已經成爲越國大君的三月公主,就可以高枕無憂地坐擁江山過完一生。
那麼,那時候,她這個神仙請來的救兵,是不是就是會,被神仙再送回去呢?
回去,還是留下,這是個難題。
雖然她也很想念家人,但現在,她更不想放手到手的幸福。
而回去與否,並不是她能決定的,所以,此行的一個大目的,就是去趟鐘鳴寺,找那位高人,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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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