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女的還挺衝!”
亂糟糟的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簡寧聽到後臉立馬便紅了。事實上她一點都不衝,也一點不厲害,她就是個膽小鬼,從未遇見過這樣的場合,如今不過是裝裝樣子罷了。想來這些人跟陸楠東也都有些關係,不會太過爲難她。
簡寧蹲在那裡,氣急敗壞地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陸楠東,心想今天自己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她簡直不敢想等會回家時候陸臣堯的反應。現在只希望陸臣堯被喬子琳給絆住,比她要晚回去吧。
簡寧一面想一面用手狠狠地拍陸楠東的臉蛋,希望這個男人至少可以清醒一下,不然自己還真不知道要拿他怎麼辦。等會若是這些人放他們走了,她不是也得把他給扶着走出去嗎?但是他醉成這模樣,自己身上又沒什麼力氣,怎麼着也不能把他給弄起來啊!
“喂喂!陸楠東!你給我醒醒!”
簡寧心中發狠,便使勁地拍着陸楠東的臉,可是她拍打了半天,陸楠東只是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看了她一眼,然後又暈暈乎乎地將眼睛給合上了。
簡寧急得差點山嘴咬了,拍臉不行就掐手臂,接着又掐脖子,把旁邊圍觀的羣衆看得一愣一愣的。
“哎,我說,這位大姐你到底是誰啊!這位可是我們楠少,你怎麼下死手這樣拍打呢?”
簡寧聽得火大,擡頭便朝說話之人瞪過去,“這是你們楠少?你們就是這樣對待你們楠少的?”
她不清楚這些人跟陸楠東是什麼關係,此時腦子裡亂的厲害,只想快點將這爛泥一樣的人給弄走,說上便沒怎麼客氣。那些人原本都是些牛鬼蛇神,看打扮就知道不是什麼正經東西。有些陰陽怪氣地笑上兩聲,尖着嗓子道:“這不是我們楠少還能是誰?不過我們可沒見過你,不能就這樣讓你把人給帶走。所以……”
那人說着頓了頓,目光在簡寧身上上上下下打量。簡寧此時才知道害怕起來,這裡是什麼鬼地方,也是她能冒冒失失就往裡闖的?這裡她唯一認識的人便是陸楠東了,此刻自己手機又沒電,萬一發生點什麼意外狀況,她真是連個求救的機會都沒有。
一想到自己會被這一堆的臭男人怎麼樣,簡寧的臉立馬便白了,幾乎是顫抖着嗓音對剛纔說話之人道:“你……你想要怎麼樣?”
她心跳得厲害,怕這男人說出什麼讓她想死的話來,無比緊張地盯着那人的嘴。卻見那人笑一笑,將桌子上的一杯酒拿起來衝簡寧一晃,“你想要把人給帶走?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你也知道,兄弟們出來玩就是要玩個盡興,楠少如今還差這杯酒沒喝完,如果你能把這杯酒給喝了,那兄弟們就放你們走。”
原來只是喝酒啊!
簡寧心中狠狠一鬆,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說實話剛纔可真是被嚇着了,還以爲他們會提出什麼喪心病狂的要求呢。如果只是喝酒的話,事實上她也並不是那麼怕。她的酒量還可以,那個杯子也不大,雖然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麼酒,但此時的簡寧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所以她從地上站起來,不再多想,伸手道:“好,酒我喝,你們不能食言,一會一定要放我們走。”
“那是必須的啊,我們可都是楠少的好朋友,不會爲難你的。”
簡寧將酒接了過來,心想你們是個鬼的好朋友啊,好朋友當到你們這個份上,也真是夠可以的了。
她拿着那杯酒,微微猶豫了一下。此番狀況是她怎麼也沒有料到的,原本今天多麼開心啊,將艾曉然那個賤人給收拾了一頓,心情簡直不要太好。誰知道現在惹出了這樣一攤子事……雖然沒她什麼過錯,但已經被牽連到這個地步了,等會回家少不得要被陸臣堯狠狠地收拾一頓。
她是知道那個男人的脾氣的,估計一會見了自己,定是連一句解釋都不聽,上來劈頭蓋臉地就開罵。
簡寧輕輕嘆口氣,不再磨蹭什麼,拿起酒杯一仰而盡。
這酒的味道衝得很,簡寧也喝不出門道來,只覺得自己嗓子眼像被燒着了一樣,辣疼辣疼的。她將酒杯放到桌子上,蹲下身準備去拉陸楠東,可是自己的身子卻晃了一下。
怎麼這酒勁這樣厲害?
那杯酒剛剛下去她的頭便開始暈乎了,她蹲在那裡晃了晃腦袋,身旁的男人們已經在開始極爲興奮地叫嚷了。她的頭越來越暈,伴隨着陣陣的疼,眼前發昏,忍不住便要往地上栽倒。
她勉力扶着地板,心中簡直是崩潰的,自己的酒量什麼時候這麼差勁了?還是說這酒的勁力竟然如此之大?
她勉強地擡頭看那些正張狂笑着的人,“你們……這是什麼……酒?”
“給大姐你喝的自然是我們這裡最好的酒了……”
那些人七嘴八舌地說着,嘻嘻哈哈好不熱鬧。簡寧的腦袋暈暈沉沉,晃了幾下便堅持不住了,一頭栽倒在地。
她倒下之後,歡呼聲立馬高漲起來了,那些人簡直像瘋了一樣興高采烈。
然後一個人自人羣中間站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並不存在的土,低頭往簡寧一張通紅的臉上瞧了瞧,笑道:“這偷運回來的洋酒果然是好東西,一杯就倒。”
這人笑起來便像是隻狐狸,透着濃濃的奸詐。旁人聽到這話立馬拍馬屁道:“楠少,我們沒騙你吧?這酒確實是好東西,無論是誰,一杯準倒!”
陸楠東點點頭,噙着得意的笑,“行,剛纔你們演得不錯,回來本爺有賞。”
他說一句有賞,那些人便像是被注射了興奮劑一樣手舞足蹈起來。陸楠東也不再理他們,直接抱起已經人事不知的簡寧便走。忽然一人像是喝高了,踉蹌着過來,涎着臉套近乎,“楠……楠少,這女人誰啊?新看上的?不過瞧着這麼素淨,不像是楠少你的品味啊……”
陸楠東涼涼看他一眼,“滾。”
簡寧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簡直頭痛欲裂。
她還沒睜眼便痛苦地嚶嚀了一聲,一張小臉皺在了一起,又哼唧了兩聲,這纔將眼睛給睜開了。入目皆是熟悉的場景,天花板,壁畫,琉璃檯燈,窗簾,還有外面隨風而動的一顆高大的芭蕉樹。
她的腦袋有短暫的放空,嗯,這裡是她的屋子。自己早上在自己的牀上醒過來,簡直是太正常不過的一件事情。
可是,她爲什麼覺得有些奇怪呢?
究竟是哪裡奇怪了?
簡寧腦袋鈍鈍地疼,活像是昨晚上不是自然睡着,而像是被人給一悶棍給悶暈的感覺。可是她昨晚上並沒有捱打啊?
這女人又愣了幾秒鐘,驀地大叫一聲從牀上坐了起來。她想起來了!昨天晚上的確是沒有捱打,昨天晚上她去夜店找陸楠東,然後喝了一杯酒。
之後就再也不記得了!
簡寧覺得無比困惑,又無比害怕,難不成昨晚上的那杯酒就讓自己斷片了?僅僅是一杯酒?有點……不太可能吧?
她暈暈乎乎地想了一會,什麼都想不明白。既然她喝暈了,那又是誰將她送回來的呢?又是誰將陸楠東給送回去的?難不成後來陸臣堯趕去了?
這個想法乍然出現在她腦子裡,簡寧立馬嚇得心肝都是疼的。陸臣堯若是知道她去了夜店,估計想要掐死她的心都有了。畢竟她現在是他的女朋友蘇沁,蘇沁怎麼會去那種地方呢?
她又悶悶地叫了一聲,狠狠將眼睛閉上,腦袋痛得簡直想要把它摘下來。她暈暈乎乎地在牀上坐了一會,然後想要下牀去喝些水。
只是她剛一轉身,便看到牀邊的沙發上坐着一個人。
陸臣堯。
簡寧完全沒有防備,下意識地“啊!”了一聲,然後便想要閉上眼睛挺屍……
但是陸臣堯顯然不給她挺屍的機會,他的眼睛盯着她,像是在看一條死魚。
至少簡寧是這樣認爲的。
這個男人的視線停留在她的身上,簡寧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樣一動也不能動了。她的心在顫抖,在害怕,在嘶吼。
這個男人……怎麼會在這裡?他什麼時候來了?剛纔她醒過來的時候居然一直都沒發現他的存在?
此刻他只是面無表情地盯着她,面上看不出什麼,不過那雙眸子可真是涼啊,涼的簡寧想要馬上鑽回被窩裡。
這樣的情景實在是太嚇人了,他不說話,就那樣涼涼地看着她,簡寧便覺得這是世上最厲害的酷刑了。她渾身都不自在,不敢擅動一下。最後實在是繃不住了,才勉強嚥了口吐沫,“陸……陸總……”
陸臣堯沒搭理她,還是那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似乎想要將她給看透一般。
簡寧覺得自己都快要被這個男人給看哭了,她狠狠掐着自己的掌心,鼓起勇氣又喚了聲:“陸……陸總,你怎麼在這啊……”
“醒了?”
陸臣堯終於開口了,簡寧一口氣也終於鬆了出來。她衝他笑一笑,然後點點頭。
陸臣堯面色不動,依然是那副冷傲的模樣,盯着她的眼睛,“知道昨天晚上你幹了什麼嗎?”
“嗯?”
簡寧愣了一下,昨天晚上……她喝了一杯酒就暈了,幹了什麼鬼才知道。
不過當然,這種話是不能跟這男人說的。她從來都是無論自己在心中怎樣吐槽,面對這個男人的時候,必要的恭敬還是有的,畢竟人家是僱主嘛!
不過昨天晚上,她究竟幹了什麼呢?
簡寧皺眉仔細地回憶,可是一點用都沒有,昨晚上最後的記憶便是那杯酒了。她擡頭偷偷地瞄了眼陸臣堯,這男人仍是面無表情,她的心肝顫一顫,昨晚上自己跟陸楠東都喝醉了,所以她到底是怎麼回來的?
難不成是陸臣堯給帶回來的?
好像除了這個解釋,再也沒有其他的可能性了吧……
陸楠東既然是陸臣堯的弟弟,那麼陸楠東喝醉,夜店的人總是有辦法找到陸臣堯的。這樣一想,簡寧便覺得自己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大概。一定是陸臣堯將他們給帶出來的,一定是。
所以她清了清嗓子,帶着四分恐懼三分感激三分討好地道:“陸總……昨天晚上,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