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宇不願陸遜惹事,這才同意若雪陪着他一起去懷瑾學園讀書,哪知道這才半天不到就收到小五的消息,怎麼不讓他氣得七竅生煙。
連鐵心怡的老師都出自懷瑾學園,可想而知學園裡的那些達官貴人的子弟有多少,驕縱蠻橫的肯定如過江之鯽,本以爲有若雪這種沉靜淡漠的性子壓着陸遜倒也無妨,誰知道怕什麼偏來什麼。
向宇倒不怎麼擔心陸遜捱打,有啞巴小五這種級別的保鏢在,更值得他擔心的反倒是另外一方。
在車載導航系統指引下,四驅復古豪華轎車來了個漂亮的九十度漂移,朝鳳鳴山下的懷瑾學園疾馳而去。
……
懷瑾學園的東校門一處球場邊,啞巴小五的那輛車正被幾個黑衣人攔住,若雪壓着在車內暴跳如雷的陸遜,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話,不准他和小五任何一人走出車子,一切等向宇來再說。
饒是如此,陸遜仍舊按捺不住要把腦袋伸出車外揮拳叫罵。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懷瑾學園下午的課都很鬆,四點就早早結束,陸遜規規矩矩跟班聽了半堂課後蹦躂着去找若雪,結果發現幾個十六七歲的的富家子蒼蠅一般圍在天下若雪身邊說些不入耳的**話。
陸遜隔着老遠叫聲媽媽更是讓這幾個青城世家子弟笑成一團,這幾個世家子能進懷瑾學園,家裡也是有些權勢,錢這種東西更是從不放在眼裡,平素在學園高等部就囂張跋扈慣了,東邊摸臉西邊捏屁股,學園顧忌這幾個敗家子爲首那個小霸王的背景,一直睜一眼閉一眼,更是助長了這些半大少年的囂張氣焰。
如今難得遇到一個新來的插班生長得清麗冷豔,身材更是好到爆棚,這羣害羣之馬哪裡有見腥不逐的道理,爲首那個被稱爲懷瑾第一公子的高大少年更是對若雪說,既然年紀輕輕就能和男人生兒子,不如跟小爺我也來一發?
就是這句話惹毛了陸遜。
若雪記着胖子臨走時的叮囑,面對一羣華衣紈絝的戲弄始終是面若冰霜,不爲所動。
可陸遜就沒那麼好耐性了,雖然小傢伙才十二歲不到,可在那枚夔獸魂血晶的改造下已經看上去像是十二三歲的模樣,隱藏於體內的那部分非人特質也在魂血晶的催化下開始潛移默化的改造他的身體。
變身後的陸遜能一爪將向宇拍飛十幾米,即便沒變成獸形的他出手也不輕。
臉上帶笑走到爲首那名華衣少年面前,陸遜也不管對方足足比他高了一個頭,猛然間就是一拳,正中懷瑾第一公子哥的面門!
那少年被打得跌出兩米去,臉上頓時開了個醬鋪,紅彤彤的血從鼻間狂涌而出,被他一摸一抹之下更是其狀可怖,小半邊臉都是血污,連身上那套淡綠色華服也被淋漓而下的鼻血弄髒,染出大大小小的黑紅色塊,極爲狼狽。
打完這一拳後陸續趁着衆人驚呆的功夫,扯着天下若雪就往啞巴老五停車的地方跑,一堆頑劣公子哥在後面緊追不放,若雪將陸遜硬推進車裡後,讓啞巴小五鎖了車門,不許兩人出去。
那幫吃了虧的少年哪裡肯罷休,先是堵住了車的去路,見啞巴小五一副保鏢的模樣,爲首那名鼻血猶自滴滴灑落的半大少年更是怒不可遏,攔在車前大罵,“帶保鏢了不起啊,才一個就敢出來混?”
那少年的保鏢有四個,再加上其他兄弟們也是帶保鏢的貨,頓時近二十個保鏢將啞巴的車團團圍住。
按學院的規矩,保鏢可以帶,這是你富家公子的權利,可保鏢是不許進教學區的,所以這些大漢們並不知道事情確切過程,幾個半大公子都在揮拳跳腳的讓手下去揍陸遜,七嘴八舌添油加醋,直把陸遜說成了二話不說上來就主動挑釁打人的一方。
小傢伙在車裡聽得真切,氣不打一處來,陸伯言的兒子哪裡怕過人,就算平時老爹不在,那也有槍托這個武力值驚人的廚師在,沒有人敢在近兩米的巨漢面前隨便揮拳頭。
啞巴小五卻是鋒芒極力內斂,加上體型偏瘦,這才讓那幫少年郎看走了眼,李逵當做李鬼,越發驕橫狂妄。
幾乎沒說過話的小五從駕駛位上轉回頭來,平靜的打量了陸遜和若雪幾眼,問道,“沒受傷?”
若雪搖頭。
小五點頭,“徐爺說過,你們受傷就是我失職。要不要我去清條路出來?”
難得見小五開口,若雪還沒說話陸遜就搶先一步,“你打得過他們幾個的保鏢?我數數,十八個啊。”
小五臉色如常掃了一眼車窗玻璃外的衆人,“有四個比較難辦,其他的人我都認識,不是我的對手。”
“哪四個?”
“就是你揍的那個小孩身邊那四個。”
都是吃一碗飯的同行,那些保鏢們顯然也認出了開車的瘦削男子正是有啞巴綽號的小五,本就瞭解自家少爺頑劣脾氣的壯漢們深知這個啞巴的厲害,不是他不會說話,而是因爲這個小五動手時從不多說半個字廢話,就像不會說話似的,可偏生下手極爲狠辣凌厲,纔有了啞巴小五的綽號。
見小五在車裡不出來,那些壯漢保鏢們暗中鬆了口氣,自然也掉頭先安撫自己家小主子。倒是傷勢看起來最重的那個爲首少年,身旁四個保鏢雖然不認識小五,竟然也是一動不動。
四人中一個眉間留海下隱約可見有道淡淡舊傷的女子正替那名紈絝少爺處理鼻子傷口,陸遜這一拳也夠狠的,直接把鼻樑骨打斷不說,還在皮膚上留下一道明顯的豁口,內外傷一齊出血,纔有之前那狂涌不止的駭人情景。
那名少爺顯然氣昏了頭,一把打開那名女保鏢替自己處理傷口的手,指着車裡的三人,嘶聲狂叫,“給我上,哪怕把車拆了也要揪出來,揍得他們趴在我面前哭爲止!”
另外三名保鏢卻都有些憊懶之意,最爲高大魁梧的那名巨漢甕聲甕氣的說道,“那司機好像不簡單啊,是吧?”
他身前矮了小半個頭的男子油膩膩的留海一縷縷貼在額間,像是很久沒洗過似的,偏偏半塊頭屑也看不到,叉着手冷冷說道,“這裡是讀書育人的地方,拆車揍人不說,人家都不出來了我們還以多欺少,好像不太好吧。”
叫囂個不停的紈絝少爺一愣,回過頭來對那名保鏢說道,“你們拿我老牛家的錢,就是我老爺子的狗!我被人打了,你們還在這唧唧歪歪,是不是慫了?信不信我馬上炒了你們讓你們滾蛋!”
四名保鏢顯然是以那個頭髮油膩的男子爲首,他似笑非笑的說道,“現在炒了我們,你可就沒保鏢了,你確定要拿我們出這口氣?你老爺子花錢請我們不假,可你要知道,我們幾個都是負責在你身邊保護你不出事,意思是你在我們身邊時絕對不會有生命之憂,可現在人家又不打算和我們動手,你還讓我去拆車揍人,這可是違反僱傭協議的事啊。”
這少年正是青城首富秋華原牛家現在的大少爺牛詠浪,自打牛家那位真正的大少爺牛亦飛破門而出,自立山頭後,牛詠浪就成了第一順位繼承人,越發的氣焰囂張,他聽得身邊這幾個剛接手自己安保任務不久的新保鏢竟然如此不聽話,甚至長篇大論和自己辨什麼僱傭協議,牛家少爺更是氣炸了肺,偏偏對方這番歪理還處處落在點上,那句炒你們魷魚的話硬是半天沒能說出口。
事情就這樣陷入了僵局。
若雪心裡老惦記着胖子的交代,死活不肯讓陸遜和小五再出去打架,只是讓小五給胖子打電話,讓他決定該怎麼辦。小五倒是無所謂,只要對面那十幾個人不動手,他樂得坐在車裡悠閒,甚至開了車載播放器聽歌。
外頭十八個保鏢各自心思,一大半是不願和小五交惡,另外四個奇葩腦袋則是你不動手我也動手,只要不當我面揍人,我就當沒看到。
反倒是四五個不明就裡的紈絝少爺們越發的得理不饒人,吃了虧死活要找回場子來,圍着小五那輛車又是罵又是踹,什麼挑釁話都說出來了。
這時學園執行管事的人也趕到了,見鬧事雙方都是青城方圓數百公里響噹噹的名門大戶,車裡那兩個新轉校生帶來了五千萬的贊助費他也有所耳聞,自然是秉承息事寧人的態度,左右轉圜試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先第一時間勒令圍觀的學生們速速散去,然後開始耐心調停。
十七歲的牛詠浪哪裡會把這個執事老師放在眼裡,心想小爺捱了打,要是不能十倍還回去,那青城牛家的面子往哪裡擱?日後豈不是誰都能揍我啦?
這念頭一起,牛詠浪更加放肆,示意四名光看戲不做事的保鏢讓開,走進了停在一旁那臺接送自己的加長款豪車裡。
那名執事還以爲自己的勸解調和生效了,哪知道車門再度打開之際,牛詠浪竟然不知從哪裡摸出了一把小巧精緻的.38左輪手槍來,氣勢洶洶的舉槍遙指另一臺車裡的陸遜和若雪。
“老子養的狗不聽話,那就只好自己動手!你們兩個賤人,給我滾出來!”
牛詠浪的四名保鏢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四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顯然都不知道牛詠浪竟然在那臺車裡偷偷藏了把手槍。
因爲剛接到這份工作不久,他們只知道這位牛家少爺驕橫無理脾氣性格極差,是個最愛無端生事的主,可誰也沒想到牛詠浪還有這份小心機,槍不隨身攜帶,而是藏在了那輛足有七八米長的奢華豪車裡。
如今這種古老火器雖然在星際爭霸的大戰場上日趨沒落,可對上血肉之軀,五步之內殺人依舊是動動手指的事。
爲首那名保鏢臉色陰沉,手腕微動,一把鋒利的小刀已經隱於掌中,他一縱身到了牛詠浪旁邊,閃電般叼住了牛家少爺握槍的手。
“哎,你是窩裡反是吧,居然攔我?”
那人低眉掃了一眼周圍那些依舊不願散去的人,見包括那名執事在內的衆人都被這把槍嚇得不輕,微微嘆了口氣,小聲說道,“你把槍收起來,我替你出頭。”
牛詠浪冷笑着哼了一聲,“現在知道怕啦,滾!小爺不需要你這種慫貨!”
車裡的小五在牛詠浪拿出槍指着這邊的一霎那就有了動作,悠閒聽歌的愜意姿態瞬間斂去,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竟然已經打開車門來到了外面,兩三步便跨到了車子另一側,擋在了若雪陸遜以及牛詠浪之間的射擊線路上。
其餘那些保鏢們也都呆住了,懷瑾學園明令禁止任何人以任何方式攜帶槍械入內,牛詠浪顯然是已經氣血上涌,徹底昏了頭。
那名執事更是嚇得不輕,在一旁連連揮手,嘴巴張開不知道該怎麼勸纔好了。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
“想報仇我不怪你,舉槍也只能說你有種,可你罵他們是賤人,這就大錯特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