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由鬆在極力的勸阻之下,穿上了普通的士兵衣服,縱馬而出,來到了蘇州城下,他更渴望象一名士兵一樣戰鬥,二十四歲的年輕血液和激情,在他的身體裡沸騰。
步槍舉在雙手裡,槍托頂着胸膛的鎖骨,瞄準,再瞄準,更換目標。
六千餘大軍,精良的兵器,都趕到了蘇州城下。
張由鬆要用最小的代價,獲得勝利。
敵人的紅衣大炮的聲音,讓他激動起來。
對於攻取蘇州城,他覺得可惜,他不想使這煙雨溫馨之地,沾染如此的血腥滋味,所以,派遣了一名士兵,在城下勸導:“城上的叛亂軍聽着,馬士英和阮大鋮等,勾結滿清賊,禍國殃民,魯王等皇家宗親,被其煽動欺騙。一時大逆作亂。今有王師天軍十萬趕到,大兵征伐之力,雷霆萬鈞,希望城守等人,以民爲天,以力自度,當開城門,迎接聖駕,而不得妄自尊大,以螞蟻而犯天威,前者,揚州李成棟,淮安劉良佐,淮陰王之綱,劉擇清等,一戰而潰,或者身死被擒,更有滿清悍賊頭目者,多鐸,豪格之流,號不敗將軍,精銳鐵騎兵十數萬,依然不敵,大敗虧輸,希蘇州諸位,臨死而醒!”
士兵的選擇,是洪亮的聲音,十足的底氣,一波波聲頻傳遞而上,震撼着蘇州堅韌的城牆。接着,士兵將皇帝的親筆信,高高的舉在頭頂,要求蘇州城樓上的叛亂軍接旨。
城上,果然震動。
王果洛被這王師的堂堂正正氣象震撼得心驚肉跳,那一點兒的野心勃勃,也象遭遇了烈日豔陽的雪原冰川,迅速地溶化消解。周圍的叛軍官兵,也一個個大氣不敢復出。
“哼,告訴你們狗皇帝!他是僞君,是冒牌的假皇帝!本總兵官上爲大明國家,朝廷天子血脈,下爲黎民百姓,要起仁義之師,剷除奸邪!”王總兵最終,煥發出了王八之氣,霸氣側露,猙獰起來:“來人,用炮轟死這個巧舌如簧的傢伙!”
城上的舉動,早在這士兵的意料之中,但是,爲了捍衛皇帝聖旨的尊嚴,他巍然屹立。
十餘門大炮,一起調整了方向,朝着他猛轟,在炮彈飛濺之中,數枚彈丸集中了他,將他砸成了一張血肉皮。
張由鬆勃然大怒。每一個官軍戰士,都義憤填膺。
“來人,用步**殺城上的叛軍頭目,爲朕的英勇戰士報仇雪恨!”
前鋒的騎兵,使用步槍,朝着城上射擊,子彈幾啾尖叫,一聲聲急促,士兵們快速地裝填着子彈,這種彈藥一體的子彈,裝起來輕便靈活,速度比銅銃快了何止五倍,而其射程和威力,又何止增加了十倍。
官軍的步槍,烏黑髮亮,長長的槍管兒,是用比較原始,確實世界上第一臺機牀製作成功的。已經不是鐵,而是精煉的鋼材,現在的大明軍中,總數量不過八百餘枝,就算南京軍工企業開足馬力生財之道,一個月的產量也不過一百五十杆。何況,爲了保證精度質量,張由鬆嚴令緩慢。
每一個士兵,在託着步槍的時候,都有一種神聖感,這是皇帝對自己的信任啊,這種新式武器,在士兵中千挑萬選出來的人才能夠持有的,體力好,人品好,沒有出身問題,絕對是貧下中農,不會被官僚富商腐蝕拉攏的堅定的帝黨分子,纔有可能有此榮耀。
子彈的射擊,分成了區域,爲了保證效率,不能打同一目標,浪費子彈,大明朝的子彈,金貴着呢。
瞬間,城頭上的蘇州叛亂軍,就遭到了天譴,一排排的人瞬間倒下,幾乎每一個都是臉上桃花開。
蘇州守將王某人的臉上,也沒有任何先兆地盛開了一朵鮮豔的血花,隨即,他慘叫一聲,蹲了下去。這是本能,雙臂還捂住臉呢,但是,臥倒以後,就在地上翻滾起來。
二百多米的距離上,官軍的散兵,朝着敵人射擊,既有效地分散了自己的目標,使敵人的大炮轟擊沒有意義,同時,在絕對的殺傷效程之內,將敵人獵取。
“總兵大人?”
“知府大人?府臺大人?”
紛紛亂亂的呼喊聲,被遮掩在密集的槍彈聲中,顯得那樣可憐無助,幾個彎曲腰身救治的士兵,卻一直找不到總兵大人的傷害之處,他象一個瘋子,煥發出了令人髮指的力氣,將所有人的堵截都打破了。
痛苦使他發出了尖銳的嘶聲。身體的彈跳和扭曲的張力,超過了大家的認知水平。
“府臺大人?”
馬士英的手下鐵桿叛軍頭目某人,立刻接過了戰役的指揮權,他大聲地喊叫:“立刻躲避,躲避,不要露頭,把要露頭,小心官軍的步槍!”
吃過大虧的老叛軍,知道厲害,而且懊惱異常,曾經,那些步槍在他們的手裡,可是,他們只會亂摳亂開,很快就將子彈耗光,江岸之敗,幾乎所有的步槍都丟棄了,現在,真是要命。
張由鬆鎮定自若地指揮着戰鬥,吩咐士兵停歇進攻,然後,只有一個小隊在等待着。
蘇州城上,叛軍在惶惶不安中終於露出了腦袋,窺探着下面的情景,而這時候,槍彈再次激發。
“啊呀!”受傷的叛軍某甲慘叫起來,天殺的官軍非瞄準人家的眼窩子纔打,一顆活生生可愛的水玻璃珠寶就爆裂了。
精確地獵殺,使官軍牢牢地掌握了主動權,結果,後來,叛軍在城北門樓附近,和好長一段距離的城牆上,都不敢露頭。
這是前提條件,然後,炮兵推進了。
在叛亂軍不知所措的時候,他們的總兵官大人已經氣絕身亡,就是擔任新指揮官的叛軍某頭目,也面如灰死,只能咬牙切齒地發泄憤怒:“我們不看,走,下樓去,等待它們進城,那時候,我們用刀劈死他們,一個個都劈死!千刀萬剮!”
死忠的叛亂軍分子,也都狂呼不止。
改變了策略的叛軍,更讓官軍的炮兵推進得更快,這種靠滾動推進的粗圓鐵筒子,真心翻滾起來好快的,不久,推進到了城下一百米處。
“不行,再近!”張由鬆指揮道。
官軍採取了分層次的戰鬥方法,炮兵十門,推進到城牆下三十,十門,五十米,十門,一百米,十門一百五十米,以實現距離不同的敵人,採取不同的攻擊。
“聽我的號令,一起發射!”
等待官兵準備好時,張由鬆才親自下令,在他身邊的馮可宗,親自擔任了旗手,號令一出,軍旗擺動,隨即,數十大炮怒吼。
大炮吼兮雲飛揚!
一個個黑色的彈丸,呼嘯着飛向了目標,好象一羣兇猛的烏鴉,撲向了可憐的黃鶯鳥兒。這些彈丸,在飛到了蘇州城的上空時,叛軍才驚訝地發現,那是一個個包裹得很嚴密的東西,於是,他們好奇地等待,張望,想弄清楚裡面的東西,什麼東西能夠飛這麼高。彈丸?不象啊。再看看,再看看,哦,我的媽呀,轟。嘔玩兒!